文 / 文元
第十九章 决胜浑河沿 收复西四城（之四）
收复和阗，生擒贼目噶尔勒
三月十九日，杨芳自叶尔羌起程，率马步官兵四千五百人直取和阗。
和阗原属黑山派势力范围，现在虽被叛军占据，却是张格尔统治链条中相对薄弱的一环。随着英吉沙尔、叶尔羌不战而下，收复和阗已成破竹之势。
起初，一切进展顺利。清军途经大小回庄，当地回众欢歌起舞，夹道迎降。杨芳宣示天朝恩威，回众无不伏地感威。清军还在黑山派的帮助下，顺带查获当地张格尔党羽二百余人。当此之时，杨芳颇为乐观，预计和阗大阿浑穆图巴拉已在前面迎候官军，两相里应外合，和阗亦将不战而下。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中途，清军抓到三十个刚从和阗窜逃出来的毛贼，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个坏消息：穆图巴拉等人已遇害身亡。
原来，穆图巴拉在接到杨遇春派伊斯玛依尔送来的指令后，便开始行动。他先在城中秘密联络黑山派回众作为内应，随后又带上自己的儿子，与伊斯玛依尔等人一同出城，在城外一个叫二台的地方迎候官兵，并准备就地堵截和阗叛军的退路。没承想，走漏风声，这一切被那个叫爱玛尔阿里的安集延贼目获知。这厮极为凶悍，乘清军未到之前，抢先下手，疾率数百贼匪奇袭二台，将穆图巴拉父子及伊斯玛依尔等人全部杀害，随即窜进山里逃走。
杨芳讯明情况，悲愤填膺，当即将这伙毛贼就地正法，并派人驰返叶尔羌速报杨遇春。杨遇春闻讯，亦吃惊不小，急调城中马步官兵一千四百多人赶往策应。很快，杨芳手中兵力增至六千，军威甚壮，望和阗杀奔而来。
三月二十六日，杨芳督师行至杂古牙尔地方扎营，当晚探获重要情报：前方距此六十里，一个叫毗拉满的地方，有贼匪数千。杨芳传令全军枕戈待旦，天明进剿！
书中暗表：这伙贼匪乃和阗叛军主力。当时，盘踞在和阗的叛军大头领噶尔勒，早已探听到清军收复叶尔羌的消息，起初，他与同伙玉努斯商量准备逃走，但又害怕半道被官兵拿住，于是心一横，遂决计拼死抵拒。噶尔勒纠集当地无赖三千人，再加上他先前带来的安集延兵及回兵一千五百人，总共拼凑了四千五百人，随他一同前往毗拉满阻挡官兵，同时，他还派令玉努斯带人随后接应。
次日五鼓，天将明，杨芳整队进发。午时，大军掩至毗拉满，迎见数千叛军排阵击鼓，施放枪炮，直前抗拒，气焰甚嚣尘上。
杨芳迅即排兵布阵：他与锡伯总管额尔古伦带领伊犁马队居左，领队大臣阿勒罕保带领索伦马队居右，总兵余步云带领步队居中，领队大臣哈朗阿带领吉林马队潜由北面沙山驰抄贼后。
清军马步协同，四路夹击，往来冲杀，而叛军阵前，有一贼目身穿花衣（此乃噶尔勒），跨马挥旗，驱众死战。但经清军奋勇冲杀，贼势渐渐不支。
忽然，从东南沙山后冲出另一执旗贼目（此乃玉努斯），带领骑贼五六百人前来接应。双方搅作一团，枪矢交加，刀矛相接。
混战中，有吉林佐领富尔松阿、固原把总韩国彦、兵丁田兴起等清军将士冲入敌阵，直欲擒贼擒王，但田兴起不幸被贼砍伤左额，血流满面，左臂又被长矛刺伤，踉跄出阵，而富尔松阿、韩国彦仍并力向前扑杀，最终将花衣贼目噶尔勒擒获。
叛军失去指挥，开始溃逃。清军乘势追杀二十余里，大获全胜。此战，斩杀二千三百余贼，生擒一千余口，夺获武器弹药无数，仅玉努斯等零星残匪趁乱脱逃。
当日申时（下午四五点钟），战斗结束，清军就地扎营。
次日（二十八日）乘胜进军，一日无战事。
二十九日辰刻，行至距和阗三十里处，见此地已聚集黑山派回众千余人，在道旁迎接官兵入城。杨芳询知城内已无叛军，遂命阿勒罕保、余步云先带官兵入城安抚，自己随后跟进。至此，和阗收复。
进城后，清军查封存粮，起获军械，传令各庄回目（村长）搜拿余匪。杨芳委令随同前来的沙雅尔阿奇木伯克巴彦岱代理和阗阿奇木（回务总管）事务，查办一切善后事宜，又派人将贼目噶尔勒解送喀什噶尔大营讯办。
其间，杨芳还专意寻访前任和阗办事大臣奕湄、桂斌下落，乃得知去年城破之时，这二位朝廷命官均投涝池（蓄水池）自尽，后被叛军捞出，抛弃城外。杨芳派人出城各处寻找，但所获遗骨都已无法辨认，只得将其收殓齐全，在城西择地立冢丛葬，下令戮贼致祭，修建祠院，以慰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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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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