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标题,其实就是《经济学讲义》第149页标题的重述——“如何分饼,决定了饼能做多大”。
薛师说,社会上常见的说法是“既要把饼做大,也要把饼分匀”。但很多时候,并不止这样,大家对饼“切得匀”的要求甚至比“饼做大”还迫切,“不患寡而患不均”嘛。分饼的方法很被重视,而且大部分情况下,越公平的分法,大家越喜欢。
事实上,分饼可不单是“切得匀”就可以,而是一门大学问。“由于人总是会对未来产生预期的,而对未来的预期又会影响当下的行为,因而如何分饼,往往会反过来决定饼能做多大”。小到个人、企业,大到整个社会的生产制度设计是否科学,往往决定了最终的产出成果,且产出相差可能极大。
书中举的关于中国农村土地改革、美国1980年颁布的《拜杜法案》(Bayh-Dole Act),两个例子,都极生动地阐述了这个道理。例如在拜杜法案的例子中,当科学家们做研究完全是“拿课题-交成果-拿资助”时,反正只要有专利就会有资助,收到的资助金额并没有太大差别,所以科学家们的关注点主要是“出发明”,至于专利后续的转化应用,并不是他们主要考虑的问题。但《拜杜法案》重新规定游戏规则,让科学家或科研机构可以拥有商业开发权,开发收益归科学家或科研机构所有时,专利是否能商用、应用后是否赚钱便是科学家们非常在意的问题了,他们做科研的积极性也大不一样了。这便是典型的“规矩定得好,生产力嗖嗖增加”。
这个道理在指导企业管理、家庭生活方面也一样好用。
比如,一个企业,如果收益分配绝对公平——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少干坏一个样,那大家业务上几乎没有竞争、收入也不会有太大区别了。人际关系可能是相当和谐的(毕竟竞争不激烈嘛),但是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例如人才流失(能力强的人拿得跟能力不足的人一样,不跑才怪),官僚作风与推脱责任风气弥漫(干多干少一个样,那肯定得干少点提高性价比),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企业没有竞争力,盈利能力下降,饼越来越小,甚至大家都没饭吃了。这个时候饼分得均匀有啥用啊?大家一起饿肚子?但企业如果过于狼性,唯业绩导向,没有一定的“软文化”或福利制度作为润滑剂,那可能导致为业绩不择手段,围绕能决定业绩考评的上级讨好贿赂(从而产生寻租空间),人际关系过度冷漠、团队离心力强等,同样会产生负面效果导致饼做不大。
经营家庭、小团体等也同理。如果形成默认的规矩,奉献多的成员得到更多的回报(金钱、地位、爱、温情等等),在良好的制度激励下,成员倾向于争相付出,努力为小团体贡献出更高的价值(如为了小家庭多挣点钱、为了团队的荣誉奋斗努力、甚至是付出更多精力去关怀团队成员等),因为成员能预期到他们的付出将带来良好的回报。而如果制度不良,例如一部分成员单方面付出而另一部分成员只知索取,或者奖励分配(情感、金钱、赞誉等)与付出严重不成比例,那结果必定是所有成员都收缩付出,整个团体的利益受损,甚至无法维持经营/关系等。
总而言之,一套行之有效的合理制度,在任何领域内都超乎想象的重要——优秀的机构,多半都是依赖制度运行,而非“人治”。花点心思和时间摸索出一套好规矩,能确保你的钱包永远“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