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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姜桃花沈在野
简介: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一会儿“好看吗?”半睁开眼,桃花媚笑道:“既然要我伺候,那不如就好好享受,还要理智做什么?”床上的人眸子冷清地睨着她,伸手捏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低声道:“以你这样的功夫,若是我没了理智,那命都得交给你了”他又不傻桃花一顿,接着笑:“你觉得亲一下就能被没了魂不成?”“不是”他摇头“那为什么躲?”“脏”简单明了的一个字,震得姜桃花浑身颤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她脏?...
青苔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沈丞相年方二十六,有姬妾无数,却无子嗣。似乎是深得皇上宠信,位高权重,在朝中势力不小。”
眼眸“叮”地一下亮了起来,姜桃花眨了眨眼:“这个丞相比南王势力还大?”
“这是肯定的。”青苔点头:“南王年纪太小,又无权无势,只是有王爷的名头,在皇子当中是最不受宠的。”
也就是说,她错过了个王爷,却捞着了个更了不得的丞相?那这买卖也不亏啊!姜桃花立马精神了,嘿嘿笑了两声,就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
“去给我找根绳子来。”
“公主?”青苔皱眉:“您要做什么?”
“你别紧张。”桃花轻松地道:“我上个吊而已。”
青苔:“……”
“哎,你别压着我啊,疼!”瞧这丫头紧张得立马扑上来的样子,姜桃花就哭笑不得。被她死死压在床上,好不容易才逮着个机会开口:“我没想死,真的!但是现在这形势是你家公主我错嫁了,不上个吊人家会以为我想顺水推舟巴结丞相,是个趋炎附势之人!”
青苔停了动作,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您难道不是想顺水推舟巴结丞相,难道不是个趋炎附势之人吗?
读懂了她的眼神,桃花奸诈地笑了两声,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跟着你家公主我学东西的日子还长着呢,想活命,那就得把心里想的东西藏着点,该做的样子都得做齐全了,明白吗?”
“……奴婢去找绳子。”
“乖。”
从床上坐起来,姜桃花立马进入了状态,跑到妆台前给自己抹了粉,点了个凄凄惨惨憔悴妆,然后接过青苔找来的绳子就往房梁上一挂。
“去外头站着,来人了喊一声。”
“是。”青苔应了,不放心地看她一眼:“公主,您这绳子……”
“放心吧,活扣。”朝她扬了扬,桃花很自信地站上了凳子。
点点头,青苔转身出去,刚一关上门,就听见有人来通报:“丞相回府了!”
“啊,这么快?”吓了一跳,青苔连忙往屋子里吼了一声:“来了!”
深吸一口气,姜桃花抓着吊绳,把自己的头往里头一塞,脚下一蹬,直接跟腊肉似的挂在上头直晃荡。
可是,晃荡了三个来回,她脸都红了,也不见人推门进来。
什么情况?
挣扎着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是喘不上气了,桃花连忙将系扣扯开,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可是好死不死的,偏生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动静。
门被推开了。
姜桃花抽着嘴角抬头,就跟一男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未见过这张脸,但是她凭直觉就能猜到是谁。
“沈丞相?”
面前的人微微挑眉,五官在她眼里变得清晰起来。眉如剑直,鼻如山挺,一双瑞凤眼生而含情,若不是身姿挺拔,倒还挺像个文弱书生,可他气场极强,虽然脸上带笑,但看着叫人背脊发凉,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长得俊朗是没错,可明显也不是个好惹的,看他靠近,姜桃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往后退。
“上次见得匆忙狼狈,没能好好问安,现在终于正式见面了。”他低身下来,温柔地凑近她面前,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大魏丞相沈在野,见过公主。”
沈在野?名字倒是有意思,分明高居庙堂,还偏叫在野。
桃花勉强笑了笑:“见过沈相爷,您可以先让我起来吗?”
“自然。”他颔首。
还算有礼貌啊,跟昨晚那禽兽是同一个人么?姜桃花有些狐疑。
然而沈在野说完这话,竟然就直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一双眼眸近在咫尺,深深地看着她问:“公主刚刚是在寻短见?”
心漏跳了一拍,姜桃花别开眼,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情,连忙酝酿了一下情绪,掩面哽咽道:“事到如今,桃花若是苟活,该以何面目对天下人?”
“昨日之事,实在是误会。”长长地叹了口气,沈在野就这么抱着她在床边坐下,看了一眼门口伸着脑袋的青苔,后者老实地将门合上了。
眼帘垂下,沈在野眉头微皱,看起来颇为懊恼:“在下与景王本是在和风舞喝酒,景王说有美人要献给在下,在下便顺了景王爷好意,却没想那人是……唉,昨晚进宫,景王被皇上重罚,并将公主赐给了在下,不知公主可否为赵国忍辱,好生活着?”
啥?打晕她的那群人,是景王的人?姜桃花皱眉:“不至于吧,景王怎么会错把我当美人送给你了?我好歹是公主啊。”
“公主遇野狼群之后逃走,丢了凤冠霞帔。”沈在野道:“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又误闯和风舞,被错抓了也算正常。”
对哦,她跑的时候为了方便,把凤冠霞帔都丢了的。桃花点头,可是转念又想,不对啊!
“你怎么知道我把凤冠霞帔丢了?”
微微一笑,沈在野伸手将她鬓边的头发别去耳后:“因为下人在找您的时候,找到了您的凤冠霞帔。”
好像也能解释得通,桃花点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小了些:“皇上将我给你了,那南王怎么办?”
“南王年方十六,不急立正妃。”沈在野跟摸波斯猫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分外蛊惑人心:
“在下已经禀告圣上,补偿了南王不少东西。”
这么说来算是皆大欢喜啊,除了景王那个倒霉蛋,其余人各有所得。桃花点点头,忖度了一番形势,果断抱上了沈在野的大腿!
“那以后,妾身就是相爷的人了!”
沈在野挑眉,看了一眼仍旧在房梁上悬着的绳子,再低头看看脚边这两眼放光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好,即日起,公主就是这相府里的娘子了。”
“多谢……等等。”感觉有点不对劲,桃花眯了眯眼:“娘子是什么?若是没记错,相爷的正室该是叫夫人。”
“嗯,正室是称为夫人没错。”沈在野睨着她,道:“可惜在下两年前已有正室,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圣上对在下也是十分理解,故而只能委屈公主,做二等的娘子了。”
姜桃花:“……”
她为什么总感觉面前这人有些阴险呢?虽然瞧着是惋惜的表情,但这语气叫人听着……想上去照脸给他糊一巴掌!
垂了眼眸,她飞快地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其实她这次远嫁大魏,也算是赵国皇室不要脸的倒贴行为。赵国因为内乱,国力衰退,远不如前,国主便希望通过和亲的方式增进两国友谊,以免大魏趁虚而入。
大魏皇帝明显是不想买这个账的,无奈她千里狂奔,没给人家拒绝的机会就到了国都,皇帝一怒之下就指了个年纪比她还小,又不受宠的王爷给她。
其实就算没沈在野这一出,她的日子也未必有多好过。现在有机会在相府当二等娘子,实际上也比去给南王当正妃有前途。
已经没别的路可以选了。
“多谢相爷厚爱。”深吸一口气,姜桃花识趣地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沈在野多看了她两眼,跟着起身道:“免了,很快会有管事来教公主大魏官邸的规矩,公主跟着学就是了。”
“妾身明白。”低头送走这位大爷,桃花站在门口,看着沈在野的背影离开这院落,才一把将青苔拉进屋子,然后锁上了门。
“公主?”瞧着自家主子这难看的脸色,青苔好奇极了:“这是怎么了?不是挺顺利的么?”
深吸了一口气,桃花跌坐在床上,呆呆地道:“咱们可能进了什么圈套了。”
“圈套?”青苔一愣:“怎么会?如今的形势不是对您更有利吗?”
丢了南王,得了丞相,只赚不赔来着。
摇摇头,姜桃花道:“沈在野这个人给我感觉像一条毒蛇,随时可能冲你脖子上咬一口的那种,他刚刚撒谎了,我到底为什么会与他有了肌肤之亲,这一切他好像是都知情的。”
“什么?!”吓了一跳,青苔连忙半跪在她旁边,皱眉望着她:“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记性好。”桃花眯了眯眼:“就算昨日我身中媚毒,也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当时我就说过自己的身份,企图吓唬他,结果他的第一反应,是来捂我的嘴。”
就算是寻常人听见她说自己是赵国公主,也应该当做是玩笑,嘲笑一番;而他作为朝中人,知道和亲的事情,那怎么会置之不理,起码也该停下来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毕竟侵犯和亲公主,可是不小的事儿。
然而沈在野没有考虑这些,相反,他一听就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没能继续说下去。
当时只有他们两人,距离又那么近,沈在野身上没有酒味,说明没醉,那她说的话是一定能让他听清的。
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方才说的不知情,是景王误抓了她,这话就是在撒谎。沈在野一早就知道她是赵国公主,尽管如此,还是强要了她。
为什么呢?
这一觉睡得极好,以至于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浑身都暖洋洋的。
“主子。”青苔一直站在床边,看她醒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桃花眨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再摸摸自己温度正常的额头,当即就坐了起来,横眉看着青苔:“你怎么来给我盖被子了?”
青苔沉默了片刻,道:“被子是您自己裹上的,奴婢扯了三回了,也没能扯过您。”
姜桃花:“……”
好吧,她是会本能的扯被子来着,要怪就怪昨儿晚上没将被子给藏柜子里,导致冷水白泡了。
“现在贿赂大夫还来得及吗?”桃花绝望地问。
青苔摇头:“人生地不熟,不能贸然收买。”
那就是没退路咯?跌回床上,桃花叹了口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既然挣扎没用,那就去见见南王吧,按照你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南王年幼天真,应该不会为难我。”
“是,主子先更衣吧。”青苔应着,转身拿了个大斗篷来。
她们还在沈在野的院子里,昨儿过来的时候一直风平浪静,那就是没什么人注意,趁着现在天还没大亮,还是赶快溜回去为妙。
裹着斗篷带着青苔一路狂奔,姜桃花跨出临武院大门的时候,也就没注意旁边躲着的两个小丫鬟。
“跟上她,我去找越桃姐姐。”
“好。”
蹲守了一夜的小丫鬟麻利地去了温清阁,逮着越桃一阵嘀咕。越桃扭头,又对着自家主子顾怀柔一阵嘀咕。
“我就觉得昨日爷有些奇怪,果然那院子里有幺蛾子。”顾怀柔冷哼了一声:“让人继续盯着,看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要跟咱们温清阁过不去。”
“是。”
丞相府的后院看似祥和平静,公平无争,但也是有不少人想打破这平静,为自己多争一杯羹的,就看是哪个倒霉蛋来开这个头了。
姜倒霉蛋还什么都不知道地在打扮。
因为南王年纪小,所以她也不能用太媚俗的妆,就洗了把脸,稍微擦点粉,整张脸显得干干净净的即可。
选了套合适相府姬妾身份的衣裙,再挑两支素净的发簪。姜桃花对着镜子,十分慈祥地笑了笑。
“主子。”青苔有点看不下去了:“您是要把南王当小孩儿对待吗?”
“他才十六岁,不是小孩儿是什么?”桃花莫名其妙地道:“就跟长玦一样大啊。”
“是跟三皇子一样大没错。”青苔看了她一眼:“可是您也才十八岁。”
大人家两岁而已啊!这一副长辈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姜桃花皱眉,低头认真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才十八岁。”
这一年又一年的,她还以为自己一早三十多岁了呢。
青苔哭笑不得:“您这是还没睡醒不成?”
“没事,我只是习惯把长玦当小孩子了。”叹了口气,桃花道:“希望南王别像长玦一样难搞就好。”
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愿望,赵国三皇子姜长玦,简直是个二愣子,一旦认定的事情,撞着南墙了都不回头。有弯路不会走,还非拉着她走什么正义大道,结果往往是两个人一起吃亏。
为了教育自家弟弟通人情,知世故,姜桃花没少费心思,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遇上这种油盐不进,死脑筋的人,她是最没有办法的。
“姜娘子。”
外头有个丫鬟进来了,打量了桃花一眼。见她脸色正常,便松了口气:“您身子既然好了,那就快些去花园里准备吧,相爷说,客人用过早膳便会登门。”
“知道了。”青苔应了一声,眉头微皱,正想说自家主子的早膳还没吃呢,结果就见妆台前的人十分自然地站起来,领着她就往外走。
“主子。”她有些心疼:“您不饿吗?”
“相爷让咱们立刻去花园,哪里还能说饿?”桃花一脸大义凛然地跨出了门。
“可是……”跟在后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走的方向,青苔神情古怪地道:“府里的花园在另一边。”
“我知道,相府的地图我也看了。”
“那您往这边走干什么?”
桃花回头,白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样子是做给别人看的,肚子可是自己的。现在还早,顺路就去厨房捞点吃的啊!”
青苔:“……”不是说立刻去花园吗?
她家主子果然是不用人操心的,这心里的小算盘可能比她的头发丝儿都多。
厨房里的人正在慌慌忙忙地准备早点,张厨子刚把一碟奶黄包放在灶台上,结果转身拿个食盒的功夫,碟子竟然空了!
发生什么了?张厨子很茫然,看了看四周,拿下帽子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那盘子。
青苔将奶黄包与桃花一起分着吃,边吃边往花园走。
“这府里厨子手艺还不错。”姜桃花满意地道:“以后有口福了。”
一共四个奶黄包,两人每人吃了俩,吃完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花园门口了。
“姜娘子。”花园月门处站着的丫鬟朝她微微屈膝:“相爷吩咐,您去亭子里候着便是。”
“知道了。”桃花颔首,左右打量了一番,带着青苔往里走。
花园里已经有不少丫鬟来来往往,亭子里也备了很多好吃的,看起来沈在野还真是很喜欢这个小王爷,虽然小王爷不得皇帝宠爱,但在这里竟然享受的是贵宾待遇。
在石桌边坐下,姜桃花忍不住就摸着下巴低声道:“青苔,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小王爷其实是相爷的私生子?”
青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瞪眼看着她:“主子,十六年前相爷才十岁。”
这想法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哦,这样啊……”桃花点头:“那就是我多想了。可是我不明白,沈在野这种位高权重心思深沉的人,当真会因为喜爱而对一个王爷无条件地好吗?”
青苔想了想,道:“也不是太好,两人平时都不怎么见面的,兴许是因为南王爷没什么势力,相爷觉得与他交往比较轻松,所以才会这样对待吧。”
她去外头打听的时候,也没多少人觉得相爷偏爱南王,只是对南王不似其他人冷漠罢了。
姜桃花眯了眯眼,摸着下巴沉默了。
“你当真没有骗我?”
有些青涩的少年之声乍然在月门之外响起,桃花耳朵尖听见了,连忙伸长脖子往那头看。
沈在野先跨了进来,一身黛色织锦长袍,丰神俊朗。脸上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低着头道:“微臣何时骗过王爷?”
旁边的人跟着他绕进月门,白底青边的锦袍配着细罗的拢袖,让桃花眼前一亮。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啊!说是不得宠之辈,却无半点卑畏怯懦之意,背脊挺直,一身正气。眉如长舟划浪,眼含碧波晴日。鼻梁高挺,轮廓清秀,就是那小嘴儿抿得紧紧的。
“你骗我的时候,难道还少了吗?”穆无暇颇为恼恨:“就是手段高明,叫本王抓不着把柄罢了!”
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是被欺负惨了,看得桃花心里一阵好奇。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个关系啊?当真是要好,南王怎么会对沈在野这个态度?要是不好,沈在野又为什么这么在意南王?
“人就在前头,王爷不信微臣,就自己去问问吧。”沈在野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向亭子里。
姜桃花连忙收敛了表情,朝他们微微一笑。
穆无暇跟着看了她一眼,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戒备地看向沈在野道:“她如今已经被父皇赐给你了,在你的府里,怎么可能说真话?”
“那王爷要如何才肯相信微臣?”
“很简单,你别在这里,本王单独问她。”穆无暇抿唇,目光坚决地道:“你不许作弊!”
桃花听着,默默翻了个白眼。小孩子就是天真,人家作弊都是在背后提前做的,怎么可能当面说什么。
“微臣遵命。”沈在野微微颔首,转头温柔地对着亭子这边道:“桃花,记得好好照顾王爷。”
话是温柔的,眼神却带着警告的意味。姜桃花打了个寒战,扯着嘴角应下:“妾身明白。”
不就是要帮他骗小孩子而已吗?这南王这么天真,那根本就费不了多大力气,他瞎紧张个什么劲儿。
穆无暇站在原地看着沈在野离开,确定他走远了之后,才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进了亭子,站到桃花面前。
“王爷请坐。”桃花笑眯眯地看着他:“先喝点茶吧。”
瞧她这平静的样子,穆无暇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公主很高兴?”
“嗯?”桃花一愣。
“没能嫁给我,倒是嫁给了沈丞相,你看起来很高兴。”他眼神微沉:“看来丞相也的确没骗我,公主自愿留在这丞相府,没有半点委屈。”
这南王年纪小,心思却很细腻,也很敏感啊。姜桃花眨眨眼,随即就反应过来,手在桌子下头死命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里迅速蹿上了泪花儿。
“是啊,妾身如今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呢?”声音里满是哽咽,她扯着嘴角勉强笑道:“人人都在说呢,妾身如今算是因祸得福了。”
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上一刻还笑语盈盈的人,须臾之间竟然就伤心成了这样?穆无暇看傻了眼,呆愣了片刻之后,立马慌了。
“你别哭啊,本王说错话了,本王认错。”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找手帕,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你该是委屈难过的,本王知道,所以今日才会来这么一趟。”
真是个耿直的孩子,这么容易被骗,反倒是让桃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连忙收敛了些,朝他颔首:“王爷真是个好人。”
“也没什么好的,他们背后都骂本王傻,总是得罪人。”穆无暇撇嘴:“今日也是,府上的人都劝本王不要来,可本王坐不住,总要来问问你才安心——你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半路改嫁给沈丞相的?”
“心甘情愿?”桃花瞪大了眼,张口就想否认。虽然她是想踩着人往上爬来着,但也不是一开始就愿意嫁给沈在野的啊,是那禽兽强要了她,让她不得不改嫁的!
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想起了自己今日的任务,只能硬生生咽下一口气,抬眼,泪汪汪地看着穆无暇:
“此事,由不得妾身做主的。妾身一个女人,千里迢迢嫁过来,无依也无靠。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又在丞相府的屋檐下……您这样问妾身,妾身当真无法回答。”
“怎么会无法回答?”穆无暇皱眉:“愿意就是愿意的,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的啊。”
轻轻叹了一口气,桃花道:“世上的事情不是都可以用愿意和不愿意来回答的。”
比如现在,她要是回答是自己愿意的,那就是得罪死了这小王爷,以后就少了一条退路。可要是回答不是自己愿意的,那就是明摆着逆了沈在野的意,往后在这相府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又不蠢,沈在野挖个坑,还就傻不愣登往里跳哇?
“为什么?”小王爷犟起来了,眉目间重新带上了戒备:“你也想糊弄本王?”
“不是。”被这眼神吓了一跳,桃花扁了扁嘴:“请王爷设身处地为妾身想一想!妾身突遭横祸,根本身不由已,如今大局已定,妾身背负不洁与趋炎附势等众多罪名,自尽未遂,忍辱偷生。如今这境地,岂是区区愿意或不愿意这几个字能概括的?”
穆无暇一愣,表情又柔软了下来。看着桃花脸上这哗啦啦的眼泪儿,觉得不忍心了,终于从胸口掏出一张帕子来递给她:“你手帕都哭湿了。”
“多谢王爷。”桃花嘤嘤嘤地接过,拿自己的手帕擤了鼻涕扔了,然后继续捏着南王的手帕擦眼泪。
“既然你说你是身不由己,那可能跟本王说说前日的事情经过?”他问。
桃花乖巧地点头:“前日送亲的队伍被野狼拦在了半路,护卫四散,街上跑得没了人,妾身的丫鬟带着人断后,让妾身先走,于是妾身就逃了一路。结果不知为何误闯了青楼后院,被人打晕灌药……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成这样了。”
“野狼?”穆无暇皱眉:“专门来拦你的送亲队伍?”
“……”桃花垂眸,心想难不成我还提着裙子去问野狼一句“你们是不是专门来拦我的”?
“妾身不知野狼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
小王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国都里前些日子就闹进了野狼,怎么可能这么久了都没有捕获,偏生还在你我大婚之日出了乱子?”
桃花抿唇:“这个没人能控制吧,谁能操纵野狼呢……”
“有人能。”穆无暇眼里隐隐起了怒火,侧头看向相府四周:“丞相府上就有门客名秦升,擅长驯狼。”
什么?!
姜桃花脸上不动神色,心里却是一沉。
街上遇见的野狼不是偶然吗?难不成是沈在野的人在背后控制?
这也太可怕了吧,为什么啊?她嫁不成南王,对沈在野有什么好处?这么处心积虑来害她,难不成她上辈子挖了他家祖坟?!
又气又怕,桃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的事实就是她斗不过沈在野,已经在人家的掌控之中了,那就只能做他想要她做的事情,暂时保住小命,剩下的事情慢慢查。当下首先要做的,还是稳住南王爷。
“王爷怕是想多了。”桌下的手捏得死紧,桃花脸上却还是万分镇定:“当时的情况有些混乱,那些野狼不像是被人操控的,就是饿极了黄昏出来觅食,正好遇上送亲队伍而已。”
穆无暇眉头未松:“这也能看得出来?公主当时不是顾着逃跑吗?”
当然是看不出来的啊,不过答应了人的事,打落牙齿和血吞也得做到啊!桃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认真回忆的样子道:
“虽然是在逃跑,但妾身也看了两眼,场面混乱。野狼若是有人控制,该直接来咬妾身才是,可是它们没有。妾身也是自己乱跑才跑到青楼后院的,怪不得别人。”
穆无暇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公主是到了青楼后院,被景王的人当成歌妓打晕,送给了沈丞相?”
“是的。”桃花颔首道:“一进院子就被打晕了,后来的事情妾身就都不知道了。”
就是知道也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那些啊!
小王爷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嘴唇抿着,下颔的弧线也是紧绷,好像在思考什么严重的问题。良久之后,才道:“本王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了,此事与你无关,也许是命运捉弄,也许是景王哥哥从中作梗,你只是受害者。”
“您不怪妾身了么?”桃花眼巴巴地问。
“这样的情况下,本王若是还怪你,岂不是太过分了?”叹了口气,穆无暇道:“也许是你我今世没有夫妻的缘分吧。”
虽然这小王爷身姿已经甚为挺拔,模样也清秀,但毕竟比她小。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桃花还是有些尴尬的,只能拿帕子掩着眼睛叹气。正想说点什么呢,对面的人却是一惊:
“手帕拿错了,公主可否还给本王?”
啥?桃花一愣,拿下手帕来看了看。这帕子是普通的白色绢帕,只是上头绣了一朵花,层层叠叠,五颜六色,不知是何品种。
这花手帕,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抿了抿唇,桃花看着穆无暇问:“这帕子对您来说很特别吗?”
穆无暇犹豫了一番,看了看站得很远的随从,低声道:“这是吴国的一种风俗,在春日之时将百春花绣帕贴身携带,可以祈求春神娘娘保佑家宅和睦,国家兴盛,百姓安康。”
“只是,父皇不喜我崇尚吴国风俗,这东西也只能偷偷带着了。”
眼波流转,姜桃花细细地打量了这手帕,慢慢递回南王面前:“是这样啊,皇上既然不喜欢,王爷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别的习俗规矩本王都没再推崇了,只这迎春礼,是吴国最重要的礼节,吴国男儿不管在哪儿,都是要遵守的。”穆无暇小声说着,像是很心虚,接了帕子就塞回袖子里:“本王虽然是大魏子民,但到底也在吴国长大,所以……”
“妾身明白了。”桃花颔首,轻轻倒吸了一口气,笑道:“这花也是吴国特有的图腾吧?没在别的地方看过。”
小孩子没心眼,人家问,也就老老实实地开口答:“是啊,世间是没有这百春花的。一朵花生七色,只能是仙花。据说是吴国第一位皇后绣出来的,此后就一直传承,算是吴国的信仰。”
信仰这个东西吧,不管人在哪里,是什么身份,只要心在,就不会舍得抛弃。
桃花觉得手脚有些发凉,勉强笑了笑,揉了揉眼角。
“你可是累了?”小王爷眉头又皱了起来,想了想起身道:“本王也不宜久留的,既然该问的都问了,那就此告辞,本王再去找丞相聊聊。”
“多谢王爷今日宽厚。”姜桃花起身,朝南王行礼:“王爷慢走。”
穆无暇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女子也当真是可怜,心下微叹两声,便转身离开。
亭子外头站着的青苔见人走远,便进来打算扶自家主子一把,谁曾想桃花竟然直接跌坐了下去,眉头紧皱,眼神飘忽。
“主子?”青苔吓了一跳:“您怎么了?”
闭了闭眼,桃花伸手抓着青苔的胳膊,小声道:“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妙了啊……”
青苔很茫然,姜桃花垂头,开始自顾自地想一些事情。
先前就说过,她是个记性很好的人,所以她记得昨日晚上给沈在野更衣的时候,从他怀里掉下来的花手帕上绣的图案。
那图案跟南王今日手帕上的一样,是吴国特有的、被奉为信仰的百春花。
南王曾在吴国为质子,遵循吴国风俗尚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沈在野也带着百春花的帕子?
“再说沈丞相,先前打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他在朝中没有党派,声望却极高,有众人拥护,但是在民间的名声极差,据说是工于心计,草菅人命之人。”
倒吸一口凉气,姜桃花瞪大了眼:“还真是这种人啊?他那张脸倒是不像坏人,还挺……挺好看的。”
青苔连连摇头:“人心隔肚皮,主子还是小心些。最后再说南王,南王年方十六,实在是天真不谙世事,据说是拜在大魏黔夫子门下,习的都是恭仁礼让。母妃早逝,不得圣宠,倒也安居一隅,不争不抢。他小时候似乎与他母妃一起被送去吴国当过质子,所以也挺喜欢吴国的礼仪,只是因此更惹皇帝不悦。”
桃花点头:“总结来说,这就是个很不错但是很不得宠的小王爷。”
“是。”
“既然不得宠,那沈在野为什么会让我特意去给他解释呢?”摸了摸下巴,桃花想不明白了:“他难不成对个小孩子有什么想法?”
青苔脸一黑,连忙摇头:“外间有传言,说相爷与南王相见的机会不多,但怜爱有加,把他当弟弟一般看待。屡次有人想将南王扯进纷争,都被相爷给挡住了。他还曾评价南王,说‘世间难得此璞玉,岂能未琢而被污泥所染’,看起来就是单纯地想护他一二,两人并无血缘和其他交情。”
是这样啊,桃花点头:“奸诈的人也是有人性的,这南王能在沈在野心里留一片净土,那就可能真是个好孩子,可是明日最好还是别见了,以防万一。”
“好……不对,您为什么要见南王?”青苔瞪大了眼:“您与南王有婚约在先,毁约错嫁在后,再见岂不尴尬?”
“是相爷让我帮忙,可能是因为我的事情,与南王有了嫌隙,所以用我来让他们之间冰释,以免不好继续相处吧。”桃花道:“但是我已经说了,明日会病得起不来身,正好躲过一劫。”
病得起不来身?青苔皱眉,看了看旁边已经改逐渐开始变冷的洗澡水:“您认真的?”
“自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别的路可选了。”伸手试了试水温,桃花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明日记得好好照顾我唷,我要吃南瓜粥。”
青苔:“……”
赵国就只有两个公主。长公主是惯常对别人狠,所以宫里人人都怕她。而这二公主是出了名的对自己狠,别人不怕,她倒是打心眼里佩服了。
等了许久,门外丫鬟已经开始问要不要加热水了。青苔出去把热水都提进来放在一边,然后就看着自家公主脱了外袍,只着单衣,泡进了已经冰冷的水里。
这天气,晚上风从窗口吹进来,还是有些令人发寒的,然而姜桃花是一脸坚定不移的表情,泡在水里一动不动。
“要多久?”青苔有些担忧。
“再三柱香即可,久了也该惹人怀疑了。”嘴唇有些发紫,桃花深吸一口气,直接将整个脑袋埋进了水里。
温清阁。
沈在野看着窗外的月亮,手里把玩着一枚扳指,眼神幽深。
“爷。”顾清影笑着靠过来:“时辰不早了,咱们该休息了。”
“嗯。”应了一声,沈在野转头,唇角微抬,顺着她的手朝床边走。
顾清影以前是这院子里最娇俏的,惯常会在床上讨他欢心,所以进府不过一年,就成了娘子。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再看她媚笑,沈在野皱了眉。
媚笑不是她这样夸张的,分明该是细眉微挑,眼里含着无尽情意和诱惑,微微发光。嘴角的弧度不大,却跟个小银钩似的看得人心里痒痒。
这么一想,姜桃花那被月光映着的五官就浮现在了脑海里。清如芙蓉去雕饰,媚人入骨不自知。
微微一怔,沈在野皱眉,下意识地起身,抬手挡住了顾氏上前的动作,转身就往门口走。
“爷?!”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顾清影慌了手脚,连忙伸手拦住他:“可是妾身哪里伺候不周了么?您怎么要走?”
今日是该她侍寝的日子啊,若是爷就这样走了,那她明日该以何颜面见人?
“你先睡吧,爷等会就回来。”沈在野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有东西放在落在院子里忘记拿了。”
顾清影:“……”
怔愣地看着他远去,她忍不住皱眉呢喃:“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越桃,你跟去看看。”
“是。”旁边的小丫鬟应了,提溜着裙子就跟了上去。
见着差不多了,姜桃花便从冷水里起身,换了一身干衣裳,让青苔把剩下的东西处置了,自己头昏脑涨地坐在床边擦头发。
风从大开的门外吹进来,桃花只觉得眼前一阵花白,喉咙疼得难受。这样的程度,明儿怎么也该发个高热吧。
“还没睡?”沈在野的声音陡然响起,吓得姜桃花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就打了个大喷嚏:“啊嚏——”
这喷嚏来得突然,以至于她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唾沫星子愉快地扑了来人满脸满身。
沈在野闭着眼,眉毛拧得能打个蝴蝶结了。
“抱歉!”看清了人,姜桃花连忙起身拿手帕给他擦:“妾身不知道相爷来了……等等,你怎么来了?!”
不是该在温清阁吗!
“……我回来拿东西。”睁眼就看见眼前这人瞪大眼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沈在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算不是回来拿东西,这也是我的院子,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是不是,您别生气。”桃花连忙解释:“府中规矩森严,妾身只不过怕犯错而已。”
“府里最大的规矩,是我。”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沈在野慢条斯理地擦起自己身上的唾沫:“规矩是我定的,你明白吗?”
“妾身明白,爷高兴就好!”桃花抬脸,冲着他一阵傻笑。
抿了抿唇,沈在野闻了闻自己的衣裳,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姜桃花作为一个有眼力见儿的人,立马就去叫丫鬟拿换的衣裳来。
“妾身替爷更衣吧?”
扫一眼她谄媚这的模样,跟在和风舞那晚上的脸怎么也对不上号。沈在野长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眉心,然后张开双手,一副大爷等着伺候的模样。
桃花麻利地就将他的外袍给脱了,不过似乎是动作太大,一方手帕掉了下来。
像沈在野这样姬妾众多的男人,有一块女人的绣花手帕在身上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但是桃花刚低身捡起来,竟然被他很紧张地一把抢了去。
有没有风度了?不能温柔点么?捂了捂自己被抓疼的手,桃花斜了那手帕一眼,看沈在野当个宝贝似的塞进衣袖,也没多问,应该是哪个他中意的女人的吧。
伺候大爷更了衣,大爷还不满意地扫了她一眼,伸手就将她抱起来丢进了被窝。
“你手太凉了,今晚上盖严实些睡。”
“多谢爷关心。”桃花笑道:“爷路上也请小心,夜路易滑。”
“嗯。”沈在野点头,目光打量她须臾,转身就往外走。
青苔在门外候着,看着他离开了,才溜进屋子里去:“主子?”
“没事,你去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咳嗽了两声,桃花将被子都掀开,然后闭眼躺好:“明日早些来伺候。”
“是。”有些迟疑地看了她这单薄的身子,青苔叹了口气,终究是没说什么,反正就算她劝,这位主子也不会听的,那还是省省力气吧。
不过,刚刚丞相爷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
夜路果真是有些滑的,沈在野漫不经心地走着,眼里盛着半片月光,温柔又有些阴暗。像一条雪白的毒蛇,在黑暗里优雅地吐着信子。
“主子,北门亭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要是姜氏后日还未痊愈,便按第二个计划进行。”湛卢走在他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眸光微动,沈在野侧头看他:“你觉得姜氏这病,是真的,还是假的?”
湛卢一愣,皱眉道:“府里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的确有些不舒坦,可能是初到大魏不太适应,加上最近天气变化,病了也是正常。”
“是么。”轻笑了一声,沈在野继续往前走:“这姜氏看起来有点傻气,但是傻气当中,又好像带了点精明。一时半会,我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兔子还是老虎。”
湛卢有些意外:“主子在意姜氏?”
“没有。”沈在野摇头:“我只是怕后天会有什么变数。”
虽然姜氏媚人的功夫了得,但是他不吃那一套。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拉开一场大战的帷幕罢了,只要顺利拉开,她的生死就都与他无关了。
“这个主子可以放心。”湛卢拱手道:“您的计划周密,下头的人也是万分谨慎,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
“嗯。”垂了眼,沈在野道:“后日既然安排好了,那明日就看情况吧。若是姜氏病未能好,便越过南王,直接等着见景王。”
“小的明白。”
月亮高挂,熟睡中的桃花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她的梦里有赵国的大好山河,有从宫墙下流过的清澈的溪水,一整夜都觉得心里分外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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