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帝豪酒店,一间奢华的包厢中,烟雾缭绕,类似于纸醉金迷般的奢华装饰,水晶灯如星光般璀璨而夺目,在房顶上熠熠生辉。
爱马仕的地毯从门前铺到了尽头,犹如《小时代》中的水晶楼一般梦幻。
一个看起来冷艳又有着几分刁蛮有些俏皮的女孩出现在门口,一瞬间在场的同学都纷纷站起,嘴里不时说着那些恭维甚至有些阿谀的话,当然我也不例外。
生日晚宴开始了,这里不过是其中招待她同学的一间包厢而已,生日主角当然是那个冷艳又有着几分刁蛮有些俏皮的女孩喽,白皙的脸上有着深邃的五官但又从卷起的发丝中看到几分俏皮,圆润的下巴,标准的美人胚子的脸蛋,在往下,紫罗兰色的晚礼服衬托出她高贵的一面,还有那锁骨上的一颗美人痣,仿佛冬日里雪中的一朵寒梅,高贵而娇艳。
然而她只不过是来敬了一杯酒,敬完酒之后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那一堆角落里的生日礼物却看都没有看,我们相顾望了望彼此,都仿佛有一份尴尬掩藏在笑容里,却又带了几分释然。
也许大家都在心里想着:这样也对,那样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市民的礼物呢。
不过我却意外知道,她,安妮,在16岁之前的生活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她是现在父亲,明面上是金融大鳄,背地里是容城黑道大佬的私生女,16岁之后才被接回来和他同住,而她还有个弟弟,却是父亲与原配的亲生。
索性她的继母不在了,但他父亲最近好像又有一个新欢,貌似还马上要结婚了,所以她的18岁生日也许过得并不开心,刚才敬酒也是,心不在焉,蛾眉轻蹙,在那绝美的脸蛋下仿佛掩藏下抹不去的忧伤。
生日晚宴很快过去了,一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很尽兴,乘兴而归。
然而,深夜里暗流涌动,一场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件正在悄然的发生,而又愈演愈烈。第二天,在新闻中,我知道了那个馨艳--那个即将的成为她继母的女人,死了。
由于舅舅是个警察,并且参与了那个案件,使我得到了一些信息,那个女人竟然死在了那个酒店里我们所在的那个包厢。
这使我完全不敢相信,并第一时间想到了安妮,会不会是她,不可能,她虽有些娇蛮气,但绝不可能是她,但她确实去过那。
舅舅的上司是这次案件的总负责人,很不巧的是,他和安妮的父亲是死对头,一心想要逮住他,这件事似乎关乎着他的最后一次升迁,也因此显得格外的卖力。
可惜安妮父亲做得滴水不漏,起初根本查不到有关他与这件事的联系。而只能往和死者相关的人中下手,找寻突破口。
连我都能想到的事,警察当然不是吃干饭的,很快找到了安妮,只是审讯中,迎接警察的只有那猫叫一般绵柔的哭声和晶莹的泪水,警察觉得安妮有重大的嫌疑,拘留了她。
一天,我借着舅舅的身份去探望她,没想到是在门口竟然遇到了她的那个弟弟,他离开的刹那,似乎带着莫名诡异的笑容离开,我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安。
(二)
在警察局,我见到了那个以前有点刁蛮而俏皮美丽的女孩,她在空荡荡而漆白的审讯室内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无助而又显得那么的可怜,再也见不到以前的俏皮模样了,只能听到嘴里不时的喃喃声:“不是我,不是我,我......我不过是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就......就不动了。”
我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默默的走在了漆白的路上,渐行渐远,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定要去帮帮她。漆白的通道中留下了我的背影,房间里只有个女孩在瑟瑟发抖。
我跟踪了他的弟弟文,直觉告诉我他一定隐瞒了什么,可能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也许可以帮到她。
他弟弟文一开始生活很规律,凭借我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的疑点,但我深信那个笑容的背后肯定有着一场阴谋,因为,我看到的侦探小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没什么收获的我只能把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舅舅,可惜大人的眼里怎么可能去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去相信一个少年的话,我又一次毫无所获。
失意的我去了酒吧,却在那来了个大转折,我竟然又看到了文,他在那很嗨,似乎是喝醉酒了,脸上通红一片,像一只猴子。
我不经意间偷偷的靠近,听见了令我震惊而兴奋的消息,我不动声色的偷偷的用手机录下了他的话,我不知道喝醉酒的话能不能作为证据,可这至少能够转移警方的注意力,不让她天天受到那样的审讯。
我录完之后,紧紧的握住手机,发白的手显示着我的心情有多么的亢奋,一步一步慢慢地脱离了那个战场。
“舅舅,舅舅,我找到证据了。”“什么证据,小孩子就别胡闹了,这几天舅舅我都焦头烂额了。”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干脆在他的办公室把手机里录的声音放了出来。
“哈哈,我的那个姐姐还是太年轻了,跟......跟我斗还是不够格啊,我......我略施小计就让她......”此刻舅舅的脸上震惊惊愕兴奋的脸色交替转换,不一而足。看着这样失态的舅舅,我心里不禁感到好笑,还警察呢,这点小事就震惊成这样了,殊不知我当时录到这份录音的震惊亢奋。
很快舅舅回过神来,还是有点警察的样子的。询问着我得到这份录音各方各面的细节,然后扬长而去。徒留我带在他的办公室喝西北风。
不过我也不恼,在我看来,事情的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而她终于可以不用待在那漆白的拘留所了。而我将是那个英雄。
事情发展的很快,在那份录音的推动下,文很快被控制了起来,各种细节性的证据露了出来,安妮也被放了出来。
最关键的事还是文他自己承认了,他说他早就开始了这一次的谋划,直到那天他发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发生了争吵,安妮推了那个虚荣的女人,她撞在了墙上,血从那个女人的脑后流出,血红一片。
安妮以为她杀了人,落荒而逃,而恰巧文也在那个酒店,他悄悄的走了进去,手触碰到了那个女人,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他罪恶的手带起她的头撞向了那墙上的钩状挂饰,结束了她的生命,后离开了那里。一切都是为了那庞大的财产继承权。
我还难以想象这一切竟然是一个不到18岁的少年做出来的,让我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安妮,不过她的情绪不高,一点也没有被释放后的愉悦。
她不相信这一切,明明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她的弟弟怎么可能会陷害他呢,他们姐弟关系很好,这是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不过我还是自以为很了解的对她说:“他不是都说了吗,为了财产,有种人为了钱就是会六亲不认,很明显他就是那种人。”
“可是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8808包厢呢?”“什么,不是8809吗?”我的脸上浮现出错愕难堪的苍白表情,我仿佛记得舅舅说过尸体是在8809包厢--我们参加生日晚宴的那个包间。
是谁移动过了尸体?而显然警方还没注意到这一点,一阵凄厉的风吹过,今天的天色显得有些暗,她没有看到我苍白的神色,冷汗打湿了我的后背,不寒而栗。
(三)
我尽量不去想这个可怕的事实,不去想文为什么要认罪,我现在的脑子很乱,不想去过多的去探究事情的真相了,很明显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我的能力之外,不过还好,她已经被释放,我的内心不禁有一些庆幸。
警方的效率还是挺高的,我发现的事情很快也被他们发现。
突破口是两个方面,首先推翻了文杀人的动机,警方经过多方查询,通过文的私人医生了解到,文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绝症,只剩下了一年的生命,他压根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他根本得不到那批财产。
另一方面虽然现场留下了他的指纹,但并不排除他是事后接触过尸体,想用自己的行为去为另一个人掩盖事情的真相。
最关键的是法医传过来最新的验尸报告,死者脑后的伤口和送过来的钩状饰品并不匹配,虽然他们的大小区别不大,仅相差一毫米不到,但专业的法医还是肯定了伤口应该是更细一点的钉子类的东西。
根据这个线索,警方发现了案发现场,8808包厢,这个包厢内摆设竟然和8809包厢一模一样,很显然这里被人改造过,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呢,又想要掩饰些什么呢?
舅舅的上司很高兴,这件事情果然和他有关系,这次看你怎么脱身。案件被警方更加的重视,紧罗密布的调查中。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在警察找到他情妇出轨的证据时,认为安妮的父亲有作案动机时,他,安妮的父亲却主动的坦白了一切,坦言是他亲手杀了他的情妇,因为他根本不能忍受被带绿帽子的事实,更何况他是一个黑帮大佬,如果这样的事被手下知道了,还有谁会服他。
他杀了她,让女儿去背了这个锅,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个女儿,为了自己牺牲一个女儿又怎样。
而他的儿子文想用这不多的生命去顶罪,为了救出他的姐姐安妮。事情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却再也见不到安妮笑容。
转眼已是一年,在这个冬季,雪纷飞的飘扬下来,路边的街道镀上一层华美的银雪外衣,安妮在病床边紧紧的握住文的手,而我也在一旁静默无言,“终于到时间了呢?”
“说什么呢,文一定会好起来,长命百岁的。”“瑞,出去一下好吗,让我最后和姐姐说说话。”我无声的走了出去,不想面对这一切。
“还在恨父亲吗?”“我从来没有那样的父亲,只有一个弟弟。”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就要走了,我不愿姐姐你一辈子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你要说什么,文,你还是乖乖的休息休息吧,别说傻话了。”“其实......其实......”
就在这一刻我冲了进来,带来了粥,让文喝,可能是时候不对,可能是对当时利用我传出录音顶罪的愧疚,文没有说下去了。我拉起安妮的手,安妮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我们现在不是很幸福吗。
”文也许是听出了我的画外音,露出惊愕的神情,又望了望安妮的笑脸,他也释然一笑,对着我说:“保护好我姐姐。”我扬了扬牵着的手“当然”。
三天后,文终是没有战胜病魔,被死神无情的带走。
安妮很伤心,靠在我的怀里痛哭,我紧紧的抱紧她,仿佛想把他揉进我的身体,轻轻的说到:“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安妮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紧了我。
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还有个男人比我更深情的爱着她,为了她宁愿以自己的命去换女儿的命。
作为一个父亲,他很好的尽到了父亲的责任,那天,他发现了女儿不小心杀了她的情妇,他为了她的女儿布置下了这一切,伪造情妇出轨的证据,伪造现场,伪造房间,让文去顶罪,最后自己顶罪,一切只为了让警方相信自己才是凶手。
他为了女儿付出了一切,也许是对安妮母亲的愧疚,把爱都倾注在了女儿的身上。
文当时会惊愕也是没有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其实不光我知道,我舅舅和他的上司也知道。
不过当时安妮父亲都已经枪决了,那个上司当然不可能去拿自己的前途去为死敌翻案,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只有我舅舅知道,因为他是真相的揭露者,发现了8809包厢当时因为装修是有一颗钉子裸露在外面,并不是人为插进死者的后脑,很有可能当时安妮推的那一刻,那个女人就已经死亡。我也是后来在舅舅醉酒的时候听到的。
那个男人宁愿被女儿憎恨着,宁愿去死也要守护她的女儿,哪怕女儿只是过失杀人不会被判死刑。
他深深的爱着,以自己的方式送上了那一天最重的生日礼物--父爱。而我只能默默以欺瞒的方式守护住她的余生,只是不想她背负这杀人的事实与他父亲那份沉重的生日礼物。
一切都由我来背负,以我的方式献上我的那一份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