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仰天长啸
男人们大都出去了，此时的大风部落中只剩下了部落中的重要人物、伤重的战士和普通的较为柔软的男人和女人老人孩子们了。
当然，其中也还有一些是曾为大风部落而落下重伤残疾的勇士，譬如风卷的父亲风九。
女人们伺候完老人，喂饱孩子之后，她们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女人们的工作虽然不如男人们那样地劳力，也更不必危险，但是她们的工作同样是十分重要的，是部落中必不可缺的。
女人们首先将自家的男人脱下来的兽皮麻桑浆洗干净，在木杆上晾晒着。然后女人们呵呵笑着，便又开始缝制那些男人们拼回来的兽皮了。那些兽皮是先便晾晒得干了，便要加上桑麻缝制成衣物，那是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的。
当然，女人们也为自己留了一些，而且她们还在上面绣下了一些曾见过的美丽的花草，于是，那些简单平凡的衣物便又显得美丽几分了。
然而，部落中最高兴最欢乐最能手舞足蹈齐声欢歌的，却是要算孩子们了。至少在灵启之礼之前，他们都是父母怀中的掌中的宝贝，他们可以放声大笑，可以高声而不知所谓地大歌，可以无忧无虑地欢笑。
因为，他们有父母，有为他们遮风挡雨的真心爱他们的父母。
“哦！哦！”孩子们的欢笑远远地传了开去，几乎弥漫回荡在整个部落之中，让人们都感觉到了孩子们的乐趣和纯真。
“风定，你耍赖你又耍赖！”一个孩子似乎是气极了，他大声地叫喊起来。其他的孩子们也都凑了上来，也都大声叫嚷着。
原来是孩子们分东西的时候，时，那个胖胖的孩子最是抵赖，他不但拿走了属于自己的，而且也要强夺别人的东西。而那个哭泣嘶吼的，正是被强夺了东西的孩子。
“你抵赖，那明明属于我的，你的已经得到了”那个瘦弱的孩子拉着胖胖的孩子的衣袖，不停地叫道。
“那是属于我的，你得罪了我，是没有东西分的。”胖子也大声叫喊起来。
“我捉到的，那一只小鸟而是我真的捉到的，就应该是属于我的。”瘦弱的孩子大声说着，同时死地抓住胖孩子的衣袖。
胖子看着赖不下去了，便用力去推那瘦弱的孩子，要将他推开好离去。
那瘦弱些的孩子见他要走，如何愿意放他离去，便仍死死地拉住了胖孩子的衣袖，坚决不放开。
那胖孩子更是用力去推，只听得喳喳一声，那麻布做的衣袖竟是被撕裂了。胖孩子见状大怒，当下便是一拳，朝那瘦弱孩子的肩膀打去。
那个胖胖的孩子虽然也只是个孩子，但他毕竟身体魁梧，自然便有些力气。
他这一拳打出去，另一个孩子闪躲不及，正被击中肩膀，身子不稳便摔了下去。那胖胖的孩子还不解气，当下整个身体竟然扑下，直接将另一个孩子死死的压住了。他叫喊着，复又提起拳头乱打乱砸。
“啊！啊！”那瘦弱的孩子正是风阳，只是他却如何敌得过他，当下便被打得惨了，大声哭喊着，却又无法推开那胖大的身子。
周围的十几个孩子也才慌张了，便有人去帮忙拉开，当然也有一些孩子还在叫喊着助威加油，顿时一片混乱。
风卷终于挤了进去，然后扑上去，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这才将胖子拉开了。
他顾不上喘气，便又扑上去将风阳扶起来。此时，风阳已经是满脸青肿，嘴角竟有鲜血流下。
“怎么？你也想打架吗？”那个胖孩子却又叫嚷起来了，“怎么样，我爹是右长老，我哥哥风固，那可是天赋奇才的少年，是族长亲自定下的下一任族公。你们这些杂种，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胖孩子大笑起来，他的小跟班们也都大声地嘲讽着。
“我们走吧。”风卷对那个瘦弱的孩子道。他正在哭泣着，眼泪和鲜血齐流，看上去确是十分的凄惨。他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那胖孩子叫做风固，他的父亲正是大风部落中地位和修为仅次于族公秦的左右大长老之一的，排名在上的右长老风远。
而他的大哥，那是大风部落所有少年心中的传奇和偶像。那也是族长风秦亲自赞许并钦定为下一任族长的绝世天才少年，那是让无数人羡慕、仰慕甚至妒忌的少年。
大风部落，无论是北风部落还是南风部落，都是无人不知天才少年，风固！
胖子风定突然一声大吼，他那胖大的身体猛地前扑，一下子便压在了风卷的后背上去。
风卷方才扶着那瘦弱孩子转过身去，怎料到风定突然一扑，何况他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也只是单薄的身子，如何能够承受得起风定那小山般的身子的一压，他摔倒了，倒在尘泥与土石之中，满身尘埃。
风定竟大笑起来，挥起他那满是肥肉的拳头，毫无留情地向着风卷砸下去。一拳，两拳，三拳……
他的同党们也都大笑起来了，六七个孩子加入了战斗，于是风卷和那个瘦弱的孩子便又满身疼痛了。
不知是哪一个孩子的拳头，落在他的背上、肩膀上和脸上，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无边的疼痛和凄凉，他只觉得很孤独很孤独。
有血，从嘴角流下，一滴一滴，滴落于尘土之中。原来，十几岁的孩子也可以如此地狠辣。
“我就这样低头了吗？我就这样任由他们骑在我的脖子上，就这样任人欺凌吗？”之间，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他从没有听过的声音，但是却给他一种舒适的感觉，仿佛那就是自己。
“你就这样低头了吗？”
“不！我风卷生于天地之间，傲立于人世，绝不低头！”他在心中大声怒吼。
“那就好，只有这样的我，才佩是你。只有这样的你，才佩是那个想要成为巅峰的我！！”那个声音似乎是很高兴，然后就再了无痕迹了。
这个时候，风卷突然很想杀人，似乎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让此时的心安静下来，似乎只有那满地的鲜血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儿的快乐。
于是，他站了起来。
他在五个孩子的死死压抑和拳打脚踢中站了起来，仰首对天，发出了他风卷对于命运的第一次嘶吼！
“吼！吼！吼！”风卷的右手突然抓出，快如急风，利如鹰爪。
离他最近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穿着一件合身的兽皮袍子，其上还有些许的花纹，似乎是兽皮之上原有的痕迹，又像是疼爱他的母亲，在日光、月色或者是黄灯下为他精心绣下的。
那是一种浓浓的关怀，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深深的爱。
此时，那个孩子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在那个年仅十岁的身子并不高大而稍显得单薄的男孩身上，竟是有一种气势，一种令人畏惧让人恐慌的气势。在这气势的逼压下，他竟然无法生出反抗。
风卷的手陡然临近，那仿如雄鹰的利爪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胸前的兽皮衣襟，然后他便又用力一拉。
那个孩子顿时便觉到有一股大力在扯动他的身子。那力让他无能反抗，很是干脆直接地，便将他狠狠地放到在满是青草尘泥的土地上了。
风卷一下将他拉倒在地，二话不多说，整个人的身子立即微一倾斜，同时左脚猛地踢出，正中那个倒地的孩子的肩膀，竟将他整个人踢得滚了开去。
这说来漫长，实际上其他的孩子们只是看到风卷猛地推开了众人，他身子方才站立，便右手一抓，同时左脚再动，他们身旁的那个孩子便摔倒在地。旋既又痛叫一声，滚了开去。
众人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开。这么一来，便形成了一个圈子，正好将风卷围在其中。
“小杂种，你想打架吗？我可不怕你。”风定大声骂喊起来。
他这一声骂，其他的孩子才回过神来，也都开口大喊着，便有围了上来。
“打死这个小杂碎！”有个大一些的孩子一声恶骂，当先动作，一拳直朝风卷的面部砸了过去。
风卷见状，心中不慌，他整个人微微向左一侧，正好与那孩子的拳头贴身擦过。那孩子一拳打空，眼前已然不见了风卷的影子。他心中略微一惊，心知不妙，连忙回身。
然而他已经没有机会了，风卷早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就已然出招了。
那孩子还没有转过身子来，风卷的一拳已经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后背上。他顿时便感觉到后背无比的疼痛，仿佛钻心。
在四周那六七过孩子充满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那个十三岁的，身子在同龄人中最是高大的男孩，竟然被那个年仅十岁身子稍显单薄的男孩子，一拳打得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一瞬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甚至是寂静了，在这群孩子的心中，风卷已经不是人了。
风卷没有再出手了。他转过身子，将风阳起来，轻声道：“你疼吗？走吧，我和你回去。”风阳已经笑了起来，可是偏偏眼眸之中又是含泪。
听闻风卷的话，他立即点了点头，可是泪却水再也无法忍住。
那些水珠便滚滚而下，滚过他那青肿的脸庞，擦过那沾满泥土的衣衫，方才落到了土地之上。然后又慢慢地渗入了土层深处，最后便又化作了气飘上了天空。
“走吧！”风卷轻轻开口。
两个孩子，相互拉扶着，慢慢地转过了身，迈开了回家的步伐。
于是，这一生一世的感情，再一次加深，成为了永远也不可抹灭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