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手

校园里,我跟可可正坐在食堂刚吃完午饭,因为不知道去哪,所以我们选择继续在食堂待着——食堂无疑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放眼望去,无数的情侣坐在一起腻腻歪歪,基本上,这里已经成为了除了小树林外,在校内约会的第二大战场了,满食堂弥漫着酸味,这同时也让无数的单身朋友在食堂很难吃得下饭,因为看看周边会意识到,眼前的饭菜突然就不香了。我跟可可倒没有相互腻腻歪歪,而是大家各自刷着自己的手机。可可给我安利了某视频app上的一对博主,她声情并茂地跟我叙述,这对博主是一对情侣,玩轮滑的,年龄跟我们相仿,喜欢在app上看他们的视频,两个人一起通过轮滑走遍了中国大大小小的地方,留下了很多很多美好的瞬间。

“他们什么ID,我来搜搜看。”我说。

“周立和小妹崽”可可说。

“小妹崽?哪有这样的名字。”我说。

“哎呀,人家的网名啦,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嘛,就像可可一样可爱。”可可笑道。

“不不不,她没有你可爱哈哈!”我补充了一句。

随后可可开始推荐我去刷他们发布的视频,哪里哪里风景很好看,哪里哪里他们干了一件怎么样有意义的事情。她说她其实挺羡慕他们那样的爱情,可以到处去疯,去记录。我跟可可说,那就以后有机会联系一下这两位博主,让他们带着我们一起去玩,反正轮滑我也会,放心,到时候我带着你,保证不会让你摔着。可可说:“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那你得好好练练你的轮滑技术哦,不然摔到本公主,本公主可饶不了你。”“放心吧,我怎么能让你摔着呢!”

梦境里。

“你知道吗?就是周立和小妹崽分手了。”

她刚开始说的时候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我就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两个人名。

“分手了?”

“对啊。”

“他们......他们不是关系那么好嘛?怎么......”我其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这个话题。

“对啊,我也觉得他们应该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没想到还是分手了。”可可说,“我听说他们在一起好多年了。”

我没说话。

“所以好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或许是吧。”

“就像我们最后不也分手了一样,不过想开一点就好啦,其实啦,也没什么的。”可可说。

很多人想不通我明明跟可可的关系那么好,可到后来为什么会分手,其实不止看故事的你们想不通,就连我身边的朋友,包括我的室友也想不通。

我想了很久,该如何找一个最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合理。

首先,我是一个对待爱情比较苛刻的人,我总是在寻找自己心目中认为最合适的人去恋爱,判断的依据是对那个人是否会一直保有心动的感觉。——这也是我在那个阶段中所理解的爱情。

上一个令我心动很久的人还是在更早以前,那个时候还在上初中,我不曾想时间过得那么快。至于这个人的故事我就不在这里过多赘述了,因为我写过的所有小说里,几乎都充满了她的影子。

一段感情的结束以前,总归是伴随着感情变淡这么一个过程,而变淡其实是不需要理由的,当然,也可以赋予它一个理由。按照我的心意来讲的话,那就是——我觉得可可并不是我的理想型。不可否认可可很好,样貌可爱,心地善良.....但这二者是不存在联系的。

我开始对可可有了一段时间的冷淡,这种冷淡其实是无意识的,并非我真的故意而为之。只是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手头上确实有比较多的事,基本上每天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一些在当时看来比较重要的事情上了。我开始会忘记去找可可,开始不及时回复她给我发来的消息,开始因为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就惹她不开心。

当我发现,出现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比陪可可更重要时,我就意识到,可能我并不是真的那么爱可可。我并不觉得这是感情出了错误,毕竟在这段感情里我们谁也没有犯错,只是后半段“爱”逐渐消失的一个过程。当然,如果你们要把爱消失归为犯错的话,我也接受。

某天晚上,可可哭了。当我赶到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广场边上。这是最令我犯难的事情,因为我真的很怕女孩子哭,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很会说话能对其进行有用安慰的人。我能做的只是陪她在广场上坐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心里开始产生一种罪恶感,这种罪恶感是由于愧疚而产生的。我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是自己先喜欢上可可,并且也是自己跟可可告白的,但最后爱先消失的也是我!所以在这段感情当中,没有做好的肯定是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开始为可可擦掉脸上的眼泪。可可有故意地躲避我,没有让我碰她。

我开始向她道歉,为我最近这段时间的行为!可是无论我说什么,可可都一直沉默寡言。

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在广场上坐了很久,后来可可终于开口了,对我进行了一大通的抱怨。

“我们能不分手吗?”这是可可最后说的一句话,说完可可抱住了我。

我当晚确实没有提出分手,因为我在那种情况下,我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真正提出分手是在一个礼拜以后,因为我知道,自己并不能继续耽误可可。这是真话,不是学影视剧里的某些台词一样为找借口而冠冕堂皇地说辞。

于是就这样,我跟可可分手了,我们在一起一共两年,因为明天就是这个学期的期末了,而我也将从这所学校毕业了。那么,关于可可的这个故事,差不多也就是在这里作为结束点。

梦境里,我跟可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拥抱,我并不知道是谁主动发起的,也有可能只是梦境剧本的设定。

“对不起。”我还是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看我这不也没有怪你嘛。”

“所以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

这个时候我是开心的,因为在分手以后,我一直希望能够得到可可的原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再次跟她提起这件事情。

拥抱结束。

“那么好啦,我也该走了!很高兴能够跟你在这条路上一起走上一段!虽然不能够一起走到底,但是我也会很珍惜的。”可可说。

“你要走了?”

“是啊,我其实早就应该走了。”

我知道可可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并没有阻拦她。她走向了另一条路。在拐弯之前,她找我招了招手,说了句拜拜。我下意识地也伸出手,跟她做了个一样的姿势。随后她就消失不见了。

“再见。”我心里默念。

梦醒了,在此之前,无论梦里梦外,所发生的一切几乎都成为了过去。手机里并没有平白无故多出可可的联系方式,现实生活中也早已天各一方,并不知道她的踪迹。唯一的画面仅仅存在于自己的记忆当中。我知道,所谓还能继续做朋友其实都是假的。

只能说很遗憾吧。

现实中在我毕业后的那一年,因为一些事情我有回到学校去,我总是在想自己会不会偶遇到可可,能不能偶遇到可可。因为失去了联系,也只能碰运气地偶遇了。但是好像即便我有可可的联系方式,我反问自己,真的会主动联系可可吗?这真的说不定。

我觉得自己是有遇到可可的,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我也并没有上前对她打招呼,看到了并且知道是她就可以了。至于具体在学校的哪个地方,或许是在图文楼,因为她喜欢去图书馆看书,或许是在学校食堂,亦或许是在学校门口巷子里卖烤鸭腿的地方,因为可可特别喜欢吃那里的烤鸭腿。

我觉得或许这个故事代表了我某一个阶段的某种恋爱观,无论是观点也好,还是说是这个故事也罢,其实都有记录的意义。

于是在老叶的建议下,我成功地将这个故事写进了我的新小说。

当然,如果你要问我所有的感情经历,我可以很直白地说,确实有不少。但是并没有必要一一去记录,毕竟这不是一本关于我张三情史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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