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今乱世,偏居一隅的这片村子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直到这一天,一群身材魁梧的士兵闯入这片世外之地。
“阿渊,该回家了。”为首的男子身形壮硕,糙黑的手上密密麻麻都是伤痕,其中一道从手腕延伸到手臂,像一条面目狰狞的黑龙。
“言慕,我要走了。”刘渊不舍的望着不知所措的言慕,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藏在袖子里的小手早已经在互博了。
“小渊,你走了,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啊?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玩呢,这片山这片水,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还有好多好多你肯定没有见过的东西...”言慕杨起脸嘴里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吐出来好多话。
短暂的相处,两人倒是天天都能打成一团,就是熟悉了之后吧。刘渊发现言慕原来是个小话唠,每天都能噼里啪啦的说好大一坨话。
本来还有些伤感的刘渊不禁扶额,藏在袖子里的手坐立不安,撇了撇嘴风轻云淡的说:“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不如跟着我一起走吧?”随后刘渊还回头给了刘识厚一个眼色,刘识厚摸着手上的伤痕迎合着说:“呵呵,是啊,这位公子既然如此喜欢我儿,不如跟着我们一同进京。”说着又把话语扔给了言慕爷爷,“老先生您放心,您与这位小公子都是我儿的救命恩人,我定不会亏待小公子的。他要是跟着我们一同入京,我一定把他当成女婿一样看待,嘿嘿。”
“???”本来还在心里给老爹这波操作打分的刘渊突然满脸问号,我这老爹是被敌军给打傻了吗?
好在众人好像都选择性失忆般,略过了刘识厚后面的话。言慕爷爷看出来言慕的意动,对言慕说到:“孩子,你想去吗?”
二
最近京城里流传着这样一件事,忠候府的小侯爷不知从哪儿带回来一个小仆,还日日带在身边,形影不离,以至于连府里的下人都在私底下猜测那仆人究竟什么来历。
此时,一品大学士许昀的府邸,内阁中坐在镜前的女子正在梳妆,一面在耳边带上琉璃色的耳坠,一面问着伺候她梳理发髻的丫鬟:“彩环,最近有关渊哥哥和他身边的那个仆人之间的流言有些多啊!”
“是啊,小姐,还有好些不喜欢小侯爷的纨绔说他们是在断袖呢!”彩环回着话,脸上带有些不忿,她可是知道自家小姐与刘渊世子的关系的。
“嗯?何为断袖啊?”许以珊抬头问彩环。
“啊...”,彩环这才想起来许以珊才十二岁,还不了解这些事,连忙和稀泥,“小姐,总之就是在说小侯爷的坏话。”
“啪!岂有此理!这帮混蛋,不行,我要去教训教训他们!”许以珊气愤的精致的脸蛋都不圆润了,兀的站起身,还未卷好的发髻瞬间散了,她直接从盒子里拿出一根朴素的银色簪子将长发随意一绾,取了挂在床前的佩剑。“彩环,走!咱们去教训教训那些混蛋!”
“啊. ..,小姐,别冲动啊. ......”
三
“碰!”
京城总是喧闹繁华的,而这其中最受世家公子喜爱的地方自然是醉乡楼,这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窝。虽然纸醉金迷,却不是那种眠花宿柳之地,以至于许多世家公子均以此自傲,自然看不起那些整日留宿风流地的纨绔。毕竟就算是纨绔圈也是有鄙视链的。
不过今日的醉乡楼就很热闹了,怕事的人早已经溜远了,而不怕事的则都在这里看热闹不嫌事大。
“碰!”又是一声巨响,文瀚珏当时正跟好友们喝着酒呢,突然桌子就被掀了。
他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过他好歹也是当朝太傅的后代,那涵养自是不用多言,当下清了清嗓子,喊到:“艹!你他娘的谁啊?没看到老子在这里喝酒吗?”
许以珊本来不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刚刚一下手滑不小心把这一桌也给掀了,还想道歉来着,被这样一吼,脸一冷,脾气瞬间就上来了,纵身一跃,先是一拳打在他嘴角,然后一脚就把文瀚珏撂倒在地,一脸冷漠,“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文瀚珏吐了嘴角的血沫,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哼!”他一向自诩文家后裔,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事迹他可是从小就读,怎么能失了风骨去向一个小女子求饶!!!
想到这里,他把身子一板,一幅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动摇丝毫的神情,嘴角带着不屑说:“我靠(`Δ´)!女侠饶命啊!”
四
一夜之间,一品大学士许昀的女儿打了太傅文海逸的儿子满城皆知。只不过京城里流传的版本都是文太傅的儿子如何的威武不屈,贫贱不移,本来长相就是上乘的文瀚珏一时之间成了万千少女追捧的香饽饽。
而事情背后的推动者此时正和始作俑者坐在一起喝茶,许以珊一口喝了言慕递过来的茶水,不满的撇嘴说:“刘渊哥哥,你可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把我传成一个悍妇了。”
“哈哈,你这妮子还是这么冒失,以后谁还敢娶你啊?”刘渊放下茶杯大笑。
“这次我可是为了刘渊哥哥才去找他们麻烦的好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着说着许以珊就要暴走了。
刘渊连忙好言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珊妹妹这么好看,何愁找不到好人家,你说是不是。”说完刘渊看了一眼言慕。
本来在一旁愉快吃瓜的言慕突然被瞄,连忙点头应和:“嗯嗯,许姑娘容色倾城,肯定不乏追求者的。”
“你看,我说是吧,言慕可是从来不撒谎的,你不信我也得信他。”刘渊悄悄的揪着手指说。
“我跟他又不熟,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我的。”许以珊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不过语气柔和了不少,眼神中对言慕的敌意也少了。
不多时,许以珊被他父亲给叫回去了,估计禁足是跑不掉了。
前者刚走,刘渊就转头对着言慕说:“你今天的话咋这么少?”
言慕挠了挠头,说:“有吗?没有吧,我只是看你们在聊京城发生的事情,然后我又比较好奇,我就坐着听你们说啊。”
“不对,你不对劲。”刘渊笑眯眯的盯着言慕,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小渊,你干嘛?”被这样盯着,言慕不自觉的就移开目光。
“说了不要叫我小渊,要叫我阿渊。”刘渊脸色一板。
“哦. ..哦,阿. ..阿渊,哎呀,不行,感觉好奇怪啊,为啥要我这样叫你?就喊小渊不好吗?咱们之前不都是这样称呼的吗?怎么你最近老是要我改口。”言慕一脸不爽,嘴里又是滚刀肉一般。
刘渊无奈的叹气,不再说让他改口的话。
五
一晃时间过去了三年,言慕是山野里忙惯了的,闲不住。于是在京城里开了个医馆,凭着自己的医术,在京城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
医馆选址一般,空间也不大,只有一个集柜台,看诊处为一体的房间。伙计也仅有一个,平日里除了看病便再无他事。
“言大夫,”店里的伙计刚开口。
言慕已经接过话茬,“格儿,到点儿了?”
“额,嗯。”
“行!那咱们关门儿吧,一整天坐这儿腰子都要坐化了。”
三年了,走在依旧繁华的街道上,言慕却已经从一个半大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嗯,不说话的话。
这三年别的东西没学到,倒是学了一口的京城口音,话一多起来嘴里就跟含了条黄瓜一样。
算算年纪,刘渊跟言慕同岁,也已经17了,忠候府上下都在为他张罗着婚事。
不过当事人貌似并不是很爽。刘渊一把拉过言慕,把他按在椅子上,不由分说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两坛子酒。眉毛一扬,“来点儿?”
“行,整点儿。”言慕看刘渊那副落魄样儿 ,心里别扭的紧,想说点啥来着,又被他活生生咽回去了。
其实主要是旁边还有人,言慕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问起来不太行,说不定会被打。
一旁的许以珊和文瀚珏一脸懵逼,突然就被拉过来喝酒,然后叫别人喝酒的人又不说话。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儿,默默的呡了一口。
眼看着刘渊再喝就要不行了,许以珊拍了一下桌子,郁闷的问:“渊哥哥,你怎么了?喊我们来看着你一个人喝酒吗?”
刘渊喝了好几碗酒,脸上微醺,苦笑着说:“我不想成亲。”
“啊?为什么呀,难道是伯父给你物色的那几家小姐不合你的意吗?”
刘渊看了言慕一眼,然后说:“是不合我的意,不过合我意的人不知道我合不合他的意。”
这番话似有所指,一旁没有说话的文瀚珏突然开口:“我说...你,你这家伙不会是看上以珊了吧?”
“什么以珊,你叫的这么亲切,又欠揍了是吧!我和渊哥哥跟亲兄妹一样的好不好!”
文瀚珏满脸的不服气,说:“谁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哼哼...”
别的话还未出口,许以珊已经一拳头把他的话打碎了,一张俏脸飞快的在文瀚珏瞳孔里放大,原本如仙女的脸庞此刻像恶鬼一般,“哼哼什么啊?还有什么话咱们俩去外面说吧!”拉着文瀚珏的衣领像拉死猪一般往外走去,还不忘回头对着刘渊跟言慕和善的笑了笑。
见终于没有人之后,言慕连忙凑上来一脸怜悯的对刘渊说:“诶,我说渊儿啊,你该不会是有隐疾吧?”
刘渊满脸震惊,说:“你怎么知道?”
言慕暗自笑了笑,随后说:“我给你把把脉吧,看看还有没有救。”
刘渊有点犹豫,看着笑嘻嘻的言慕,把手伸了出去。
言慕捻指抵在刘渊手腕,眯着眼颇为深沉的思考一番,嗯,药效还不错。随后严肃的说:“渊儿啊,你这...,还是别成亲了吧。”
刘渊心里一喜,然后脸色灰暗的说:“真的,治不了了吗?”看着言慕严肃的神色,刘渊喉咙艰难的滚动:“那这成亲一事便算了吧。”
六
忠候府的小侯爷突然放出话不成亲了,原本忙碌的候府突然间变得静谧仿佛也在印证着这一流言。
小侯爷已经17岁了,正是束发的年纪,按理说早就可以安排亲事了,可是两年过去愣是没有说一门亲事。好不容易如今要说亲了,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想嫁入候府,谁知突然间又不娶了。
越是反常的事就越是容易引起人们的好奇,一时间,候府这一档子事在京城讨论的如火如荼。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是忠候府家的小侯爷身患隐疾,不可行人事,小侯爷为了不拖累世家女子故自提不愿成亲之事。
流言传到后面,不管它是真是假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当然,许家大小姐也听说了,一开始还只是置之不理,到了后面几乎整个京城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事儿,她有些坐不住了。
忠候府。
“渊哥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许以珊一脸的歉疚,低着头问。
“无妨无妨,至少以后不用我再去一门亲事一门亲事的拒绝了。”刘渊微微一笑,毫不在乎的说。
“可是,这对你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啊。渊哥哥你又不是真的患有隐疾。”许以珊颇为不忿。
“他们说他们的去,事情已经传开了,难道我还有办法去堵住这么多人的口吗?”刘渊无所谓的摊摊手,然后又搓着手问许以珊:“以珊,能不能给我那个汤药的解药啊?虽然喝下药后效果是很不错了,不过我总觉得我的天性被压制了。”
“嗯?什么解药啊?”
“嘿,以珊,你快别逗我了,就是你帮我找的那个方子的解药啊!”
“那个没有解药啊,就是普通的暂时压制阳火的药方,过了几天就没有效果了。”许以珊如实回答。
“什么?没有解药!!!”刘渊本来普通的音调突然拔高,像一只土拨鼠。
七
刘渊觉得自己人生无望了,本来只是为了把戏做的足够逼真,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真的不行了。
看着眼前这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为了骗过言慕刘渊才喝它,没想到现在居然弄假成真了。一时间欲哭无泪,刘渊把汤药随手倒在了窗前的盆里,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身患隐疾了,以后也不需要这药了。
这样想着,刘渊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要不拿着这个方子去找言慕吧,他记得当时言慕给他把脉的时候神情有点奇怪,说不定还有救。
想到这里,刘渊连忙从枕头下翻出这张方子,飞快的去了言慕的别院。
“言慕,言慕!”刘渊朝着他的院子里大喊了几声,发现没有人,看了一眼太阳,想起来这时候言慕应该在医馆坐堂。
坐着马车一路狂奔,终于到了言慕的医馆。刘渊下车走进去,发现言慕正满脸尴尬的坐着,里面没有其他人。
刘渊刚进门,言慕就起身顺便把门给关了。
他正急着找言慕治隐疾呢,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两只急戳戳的在空中打架,手忙脚乱的从袖子里掏出那张方子递过去说:“阿慕,你可要救救我啊。”
看着刘渊那副紧张样儿,言慕瞄了一眼房门,脸上的尴尬之色更甚,随后拿过方子看了一眼,说:“渊儿,你怎么了?本来就身患隐疾还吃这种药?”
刘渊急的都快不会说话了,断断续续的说出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是为了不成亲才吃这个药的,没想到现在居然真的不行了。所以火急火燎的来找言慕。
言慕没忍住,笑出了声,房门的暗角里也笑出了声,是许以珊。
许以珊和言慕对视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说:“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言慕将笑容收起,露出了罕见的紧张,向呆如木鸡的刘渊解释了起来。
“所以,是你把这个药换了?”刘渊不可置信的问他。
“是。”言慕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你为什么要换我的药啊?你知不知道我这几个月都不举啊!!!”
“哎呀 ,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不想你跟其他人成亲,然后我一闻就知道你在喝这种药,所以就换了个药效强点儿的。不过你放心,这个对身体没害处的。”言慕讪讪地说。
“所以,妮子你早就知道了?”刘渊重新收拾好神情,白了言慕一眼,转头对许以珊问罪。
“没有没有,渊哥哥,我是你那天找我要解药我才知道的。这不我今天来这儿就是逼言慕说实话的嘛。。你看在我是为了你好就放过我吧,哈哈。”许以珊一边谄媚的笑,一边悄悄的溜到门外,顺手还把房门给关死了。
“所以,现在就剩咱们俩了,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刘渊脸色一板看向言慕。
“阿...阿,阿渊,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能忍着这么久不举还接着喝那个药。其实只要你断药几天后就可以恢复了。。。”
“这么说,还要怪我蠢咯!”越说刘渊越觉得血气上涌,蛰伏了许久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撑起一片天地。有所感应的刘渊坏笑着靠近言慕,抱起他,说:“咱们去里屋治病吧,你可要好好的犒劳休息了这么久的它!”
“阿渊,不要啊!!!”
据说,小侯爷最近气色红润,神清气爽,而言大夫的医馆这几日都关着门,也不知是怎了。
八
惊蛰天,山间飘着雾蒙蒙的小雨。小言慕一早便上了山,背后的竹筐比他的小身躯还要大上一分。雨水才过不久,正是山间万物开始生长的时候。
小言慕在一曲小山泉的大石头下熟练的拔出一颗带着泥土的草,“嘿嘿,今天运气真不错,居然采到一株八角莲,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言慕把背后的竹筐放在地上,又把八角莲小心的放在中间,竹筐里已经有了不少的草药,里面属地锦草最多,这东西跟马齿苋长得很像,不过却比马齿苋要难找的多。
重新背上竹筐,踏着有些湿滑的落叶,一个矮小的身影逐渐在树林中隐没。
快到山脚的时候,小言慕听见了微弱的呼救声。他望了望天色,顿了一顿,随后朝着有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一颗直耸云霄的梧桐树下躺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与小言慕的年纪差不多。一身寻常的粗布衣裳混杂着泥土,还有几处已经被划出了口子。小男孩长得白净柔嫩,眉间带着一丝刚毅,整张脸看起来却又夹着几分率性。
小言慕快速的看了看已经昏过去的小人儿,从他的小腿那里发现了两个细小的血洞,想来是被蛇咬的。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蛇的踪迹。于是将背后的竹筐取下来绑在前面,再把那个小男孩背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山脚走去。
九
“爷爷,他醒了!”小言慕潮红的脸上浮现笑容,连忙拉过他爷爷说。
老者拂袖捻指抵在小男孩的手腕上,片刻后笑着说:“嗯,恢复的不错。”
“老爷爷,是您救了我?”年少的刘渊撑起尚小的身子微微前倾。
老者受了他这一礼,摇头笑了笑:“你应该谢谢言慕,是这孩子把你从山上带下来,还悉心照顾你的。”
刘渊目光探去,这才看到了与他年纪一般大的言慕,脸颊忽的有些热,低垂着眸子再次微微前倾:“多谢这位小哥相救,刘渊感激不尽。”
小言慕被夸的脸更红了,连忙挠着头说:“没有,没有。爷爷总是教我医者要有一颗济世悬壶的心,我救你是应该的。”
刘渊看着言慕的窘迫也笑了,两颊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仿佛空气中到处充斥着欢快的气息。
气氛正融洽,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刘渊顿时脸色涨的通红,窘迫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臊眉耷眼的传出蚊蝇般的声音:“那个...,有吃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笑的向后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小言,快去把锅里热着的粥盛一碗过来,这位小公子的肚子可是已经在打鼓了。”
“嘿嘿,我知道了。”言慕也笑的合不拢嘴,忙应着去了厨房。
看着言慕的身影,刘渊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正交缠着,嘴边呢喃到:“等我长大后,也能像现在这样照顾你吗. .....”
言慕的身躯顿了一下,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好啊…”
画面渐渐的飘远,刘渊放下了手里的书,含着笑望向不远处的身影。
“阿渊,吃饭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