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层叠一层地卫生间的门缝往外涌,之后竟染上了一丝血红。仿佛是响应了我的猜测,血水渐渐浓郁,最后变成了一淌缓慢浮动的死水,有人死了。
这是《一念无明》里的一个片段,电影中水的流动,血的溶释,一切都悄然无声地昭示,卫生间里,一件命案在上演。
故事开始于精神病院,黄大海(曾志伟饰)跟医生商谈,黄世东,他的儿子可以出院了。
在通往房间的路上,他们遇到了配角,小男孩,余果,在墙上刻字,有趣的是,一幕对话瞬间就让人记住这个,人小鬼大的男孩,“女人的话永远是对的,”
通过一些回忆的镜头,我们知道了他与母亲的关系,以及一家四口人之间在一年前的冷漠相对。
黄世东、小弟、母亲、黄大海。
黄世东辞职照顾腿脚不便的母亲,而黄大海离开了他的妻子,每月只给几千块的生活费,而他的小弟,移居美国,没有回来探望过母亲一次。
电影在两条时间线中穿梭,出院后与一年母亲去世前的时间。
时间告诉了我们,一年前的黄世东备受母亲的不理解,他辛苦劳累地照顾她,她却想着离开的小弟和丈夫,对他又打又骂,而一年后的现在,他住在黄大海的蜗居,黄大海带着内疚开始学着怎样当一位父亲。
黄大海监督世东吃药,就算是在医院,也只想出院,回去监督他吃药,他为了他跟邻居争吵,最后搬到了别处。
黄世东顺着大海的意思吃药、喝水,过后却到澡房催吐。
电影里讲了他出院后的几件事。
比如那天他出席10年好友的婚礼,在婚礼上痛斥那些吐糟好友妻子的钻戒、婚礼排场等的那些同事。比如他跟女友在酒吧里吃西餐,比如黄大海摔断了腿,他到医院去探病,比如他听女友在教友前讲她怎么去学会宽恕,在绝望中重生,比如他设想在天台上种植物的商业宏图,并让小男孩能发展他的梦想。
他出院后他被喂了药,不过他吐了。
第一次发病,就在一年前,他杀死了他的母亲。
在医院的电梯上,他吐得一塌糊涂。这是发病的预兆。
在好友的婚礼上,他痛斥不尊重好友的来宾。
在倾听女友的悔过自新,他没有听完,就跑了出去,到超市里大吃特吃,黑巧克力的时候,这已经是不正常了。
流言和视频,以及人们对躁郁症等精神病的恐惧,将他的形象完完全全地摧毁。他找不到工作,他陷入了抑郁,最后他和黄大海并逼搬离。
还好有小男孩安慰他,在他睡不着的晚上,给他讲小王子的童话。
电影的最后,透过树梢,是一只鹰在空中翱翔。
而他们父子两,在林间垂钓,好不快活!
电影关注一个边缘人的生活,从小视角,去讨论精神病人生活的常态。
如果不是这个病,黄世东可能还活在母亲的折磨之中,而母亲活着也是日日煎熬。如果不是这个病,黄大海也不会学着去做一个照顾人的父亲,重新去体会爱、重构父子关系。
在社会中周围人对精神病人的谈虎色变,只有童真的幼儿才用相处的远近去辨人的好坏,而不去考虑不需有的有色眼光。
还有便是作为精神病患者的家人,常常需要承受的无端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