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脑袋一发热想就这么索性钻进深深老林里,不待人不接物,过仙风道骨的日子。可是,且不说现在没什么深山老林可以让我前去,即便是有,我还真未必有这仙风道骨来抵抗漫长的孤苦寂寞,也未必有自给自足的生存能力。想到这儿,顿时觉得可悲,离开了商品社会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可这就是我们的全部吗?
小时候,常常会在干着某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些很奇怪的想法,其中最多的就是总是好奇在自己时空的彼时彼刻别人都在做些什么?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会想爸爸妈妈在家干什么呢,我在吃零食的时候电视剧里大侠在做些什么,我在吃饭的时候今天一起放学回家的小伙伴在做些什么......我总是觉得我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会不会对也在同样的此时此刻的某些人有什么影响或关联,会不会存在某个同道连接着我们?现在想来,在那时的我的思维里,时间不是平行的一个计量标准,而是和空间一样是立体的,甚至是可以互相对视和穿过的。
有时候,当天的生活发生了一件你这辈子都难得忘记的事情,而转眼间你却在洗着瓜果,或者翻看些无关痛痒的信息。是你忘记了那件事的发生了吗,忘记了那种大悲至心扉的感觉了吗?为什么是大悲而非大喜,因为大喜过后是渐渐的浅淡和平静,太长久的喜是一种累,太长久的喜也很难是真实的;而大悲过后是出于自我保护的隐忍,是为了不分崩离析的刻意掩藏。所以快乐大多要靠回忆,而痛苦却可以如影随形。
有时候,找到某种坚持和获得某种动力需要秘密排布的经过炙烤过的理由作为后盾,而摧毁焚烧这种理想往往只需要一根稻草,或者区区两个字——“现实”。而更可悲的是,绝大多数时候现实总会碾压理想至一地粉碎,因为现实总是可以量化的、称重的、计算成分的,而理想往往在云山雾绕的另一边,不跋山涉水难以见到真容。
有时候,独自静默的时候,是大脑和内心最丰富的时候,就像大海表面的平静未起波澜,而幽蓝深远处是波涌翻腾。反而有时候,滔滔不绝的时候,才是粗浅虚妄的时候,来往间只能匆匆取一瓢表层流水,还要四下留心你来我往的船只。可是,生活往往匆匆流淌,顺势随水流飘荡总容易过深潜探底的高压。
有时候,就像这样,不清楚了想了些什么,却已经说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