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七个疗程结束后的第九天。经历了四天的感染发烧,体温在38度以上高居不下时,用上了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昨天体温终于回归正常了。由于化疗的副作用引起的肛裂更严重了,裂口更大,更深。每一次大便也更加痛苦,难以忍受的疼痛还要持续一周,每次结束后的大汗淋漓也不会间断。
本来约的昨天去医院结账和看肛肠科的号,也因为担忧高烧不退出不了小区、进不了医院而临时取消了。万幸,在多种药物作用下,昨天早上居然退烧了。临时赶紧挂了今天的号,可是西苑医院肛肠科的大夫不是我要找的专家,北医三院血液科下午的号也早已约满。
大老远,总要结账的,总要把医保卡拿回来的。不管怎样还是去看看吧,西苑医院也挂了一位主任的号,三院血液科只能碰碰运气临时去看看能不能加个号了(这在疫情期间是禁止的)。
一大早,老公开车先带我去三院结上次住院的账。即使是周六,结账的四个窗口依然排大队。任你着急也没有办法。快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轮到我了,补交了余款,拿到医保卡,我快速得去自助挂号机上看看,是不是还能幸运的等到别人的退号,可是这次没有好运气。只能等下午再过来看看是否能加号了。
和老公马不停蹄得赶到西苑中医院,取了提前预约的上午的肛肠科的号,找大夫评估下是否需要手术,因为再过一个月就要进仓移植了。需要将身体的各种不良因素全部处理干净,以免在舱内引起感染。开了入院通知单以及入院前的各种筛查,然后再转战北医三院,这时已接近中午了。
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面馆,马兰拉面,吃了碗牛肉面,由于嘴里红肿得不能咀嚼任何食物,囫囵吞枣得吸进去整碗面条。
此时离下午上班时间已经很近了,立刻出发赶往三院门诊。万幸的是,今天坐诊的是我的主治医生赵大夫。还碰巧遇上了大个儿。他开口就说到:“还活着呢?”我笑着说:“还活着。”距离我们上次住院遇见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这次是刚出院,来门诊打升白针来了。看着他满头的虚汗,我也想到我打升白针时的情形,脸色煞白,大汗珠子不停得从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掉。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能支撑我站着打完针。抑制不住得呕吐欲望终于在打完针的一瞬间全部倾泻而出,瞬间舒畅了。身体转而变得发冷而战战发抖。在老公搀扶下以龟速一步一步挪向我们的车。回到家,于是乎一个礼拜不轻易出门。
大个儿以为我已经进仓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告诉他我还有后遗症要清理干净才可以进仓。说着说着,没想到他也有同样的后遗症,同样去的西苑中医院肛肠科,已经做完手术恢复好了。谈到个中滋味,他说到:“太遭罪了。”一句话,想到自身一路走来的经历,是的,太遭罪了。
回程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为了自己,也为了大个儿,想儿子,心疼儿子发烧自己不能在身边照顾,老公永远一张扑克牌脸,没有安慰的话语,以及经常露出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这么多天积累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了,我也放任自己痛快哭一场。
活着,真的不易。晦暗的天空还会出现曙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