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元旦节时,蔡康永的一段话非常打动我……
节,就是段落,日子的段落。
觉得有可庆祝的,就庆祝,
觉得有要清理的,就清理。
无可庆祝也无可清理的,
就表示那人或许另有自定的节,
或是根本不需要节吧。
曾经,每当节日来临时,我都有种淡淡的焦虑感,心理活动是这样的:我好像并不期待节日,但社会氛围充满了对节日的期待和预热,导致我对我的“不期待”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我错过了什么而我浑然不知吗?难道我是一个冷漠的人类吗?
所以,今年元旦看到蔡康永这段话时,有种被安抚和疗愈的平静感——哦,原来我的这种感受也是可以被接纳的,虽然可能期盼节日的是大多数,但我就是不期盼节日的一小撮……
而接纳自己对节日无期待之时,恰恰是能平和思考其中原因之日:
小时候,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对过年也有过期盼,因为平时对零食积压的渴望在过年可以被充分满足。然而,慢慢发现,一到过年,妈妈就会变成异常暴躁、易怒,因为过年期间妈妈的工作量加大了——要搞大扫除,要采购年货,要炸汤圆,要做一桌丰盛且符合每个家人口味的年夜饭,还要洗一大堆碗……身体疲惫,人自然容易心生怨气,更何况那时父母的经济环境并不宽裕。
妈妈是我小时候的情绪指向标,她不高兴,我就很难高兴,因为我会觉得她的不高兴有我的责任,于是节日中的我一边享受物质的相对丰盛,一边忍受精神的绝对煎熬……
小小的我,心里想,这个应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妈妈和我们一起愉快地过节呢?
想了很久,发现,除非我们一起做这些事,分担妈妈负担才可能让妈妈没那么暴躁——可是,妈妈是个完美主义者,对我们做事的能力极不信任,这个方法PASS,那如果妈妈也不做这些事情,大家一起休息可行不?诶,这个好像可以,比如可以不搞大扫除,汤圆也不要炸,因为汤圆的存在是因为有象征意义,但其实每年都会剩下好多,所以如果年夜饭做简单一点,妈妈就可以减少很多工作量……
想到这些,童年的我在心里露出了微笑,仿佛洞察了一件事情的真理,还为此写过一篇叫《用犬儒精神来过节》的语文作文,但是,当时我在家庭里的地位比较低下(现在也不高,稍微上升了点,捂脸),我猜测说出来会被斥责这是自作聪明,所以我暗暗告诉自己,长大后,当我有自主权后,如果一件事情的过程带来的痛苦远超结果的幸福,那么一开始就不要做,如果是为了对方而努力,结果反而给对方带来了痛苦,那一开始就不要做……
于是,每过一次年,妈妈每生气一次,我就这么自我教育一次……久而久之,我就成为对一切节日不感兴趣的娃了……原来这是我不期盼节日的最初原因。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全部原因,因为成年后也依然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并不对节日有特别期盼。不过,不期盼节日,不代表不期盼团圆,不期盼仪式感——比如现在的我因为和父母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真诚,反而比小时候更期盼和他们的团聚,每次团聚都想做些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但是因为异地生活,团聚和充满仪式感的日子不一定是法定节假日,也就更加让我对过节这件事没有那么期盼了。
每个人的人生节奏都如此不同,每个人过节的日子有时差也是正常。
所以,亲爱的你,如果碰上法定节假日,自己恰好也在过节,那就众乐乐,如果没有碰上,那就独乐乐,没有特别期待的事情,就不要强迫自己为迎合氛围而硬生期待,咱们可以按需过节。
接纳自己对节日的不期盼,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而把自己的人生过舒服了,每天都是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