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爱吃鸡的姑娘,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并不觉着。直到有一天,我带着我的先生,老蒋家的姑爷回老家,这厮见识了我一天一只鸡的本领之后,嘀咕了一句:“老蒋家的姑娘每次一回家,村子里的鸡都要被抓完了。”这才意识到,我是有多么的爱吃鸡。
吃鸡,其实是吃东安鸡。东安鸡是我家乡一道很有名的料理,就如北京的烤鸭,山东的煎饼,陕西的油泼面,活在几代人的心里和嘴里。
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住在妈妈的单位套房里。我记的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不仅有营业的大厅,家属的宿舍,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塘,甚至还有一片可以容纳几百棵果树的果园。那时候的物资比较匮乏,妈妈单位的职工每个人都会分到几棵桔子树,春天的时候开出一朵朵白色的花,秋天的时候,满树都挂着黄灿灿的果子,每年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全家一起劳动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剪刀和箩筐去剪树上的桔子,我则负责把桔子码的整整齐齐。搬回家之后,新鲜的桔子不耐放,还需要用保鲜药水浸泡表面,用薄膜袋一个个包裹起来。这样,就可以慢慢吃,一直到过完年。
果园的好处不仅仅是可以吃到很多很多的桔子,妈妈为了贴补家用,也会自己养几只家禽,留着重要的日子吃。在那个什么都需要凭票的年代,能多吃上几顿肉,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好在妈妈比较能干,逢年过节,我们总能吃上几只鸡,因此,在我们家,吃鸡一直很有仪式感,是一件正经事儿。
长大后,开始离开家上大学,吃鸡又增添了新的仪式。比如,每年的寒暑假,我从国际航班回家的时候,到家的第一顿饭一定有一只东安鸡。那是无数的异国佳肴都无法替代的美味,是跨越了千山万水,依然最想念的味道。
后来,我回了国,一个人在上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自己煮上一只东安鸡,倒上两杯家乡的米酒,吃完立马就能变得元气满满。乡味,是最能解乡愁的良药。吃鸡,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正经事儿。
东安鸡的来历:
相传,早在唐玄宗开元年间,东安人就开始制作醋鸡。1926年第一期北伐,中国国民党著名爱国将领唐生智任北伐军前敌总指挥。北伐胜利以后,唐生智定居南京。为了庆贺北伐胜利,他在南京设宴招待他的部下和同僚,酒席间出了一道“官保鸡”。他的私人厨师是伍家桥人,在厨艺上更加讲究。首先选用的鸡必需是没有生过蛋的雌鸡,重量不超过一斤半;制作时火功恰到好处,保持鸡骨头里的血呈鲜红色;在刀法上,一只鸡除了内脏,一共切成十六块,摆在盘子里,正好是一只完全的鸡。部下和同僚吃过之后,都说,这道菜造型美观,色泽鲜艳,肉质鲜嫩,酸辣爽口,肥而不腻,食多不厌,香气四溢,营养丰富,香、甜、酸、辣、嫩、脆六味俱全。问这菜叫什么名,唐生智正要开口,在旁的顾伯叙提醒说:“家乡风味家乡菜。”唐生智马上说:“这是我们东安的特殊菜,叫‘东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