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捞月亮的人)——第一卷 (1) 我的姐姐是城里的白富美
在中国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每天都有精彩的事情发生,有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壮举 ,也有吃喝拉撒家长里短,这样的芝麻粒的小事。
有些事情发生了,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小事,而对于当事者来说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就早已对我们说过,得亏你们生活在这个伟大的时代,要是放在过去,即使是康乾盛世时期,你们连小学的门槛都迈不进去。
女子无才便是德,奶奶曾经对我这样说,她裹着小脚,笼着发髻,整天围着一个大围裙。
我们都喜欢她,她的围裙里总是有核桃,花生等等,惹得我们这些馋猫整天围着奶奶转。
奶奶最喜欢的是我,阿雅虽然比我大三岁,却不怎么招奶奶待见,为此,母亲周兰和奶奶少不了添了嫌隙。
曾有算命先生给我的姐姐算过命,那个蓄着山羊胡子的算命先生摇头晃脑地对我的母亲说:这丫头将来是要住大楼的命。
于是这个大我三岁的姐姐阿雅享受了家里的优质资源,她咳嗽的时候可以吃煎鸡蛋,她累的时候可以不去秧田里拔草。她甚至可以去城里读书。
而我,虽然比姐姐小三岁,却只有羡慕的份。
家里的猪草要打,水缸要满,田里的杂草要除。
如果不出意外,十年以后,姐姐应该是城里的白富美,而我只是一个山野的小丫头,长相不出奇,智商不出奇,性格也更不出奇。
然而,是谁说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家中姊妹四个,只有我成为第一个飞出山窝里的金凤凰。
胖一点怎么样?性格不温顺又怎么样?长得不好看又怎么样?我跳出了农门,而我的姐姐,却成了一个小工人。
阿雅是厂里的厂花,走到哪依然是亮闪闪的,22岁的阿雅正是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刻,厂里的那些毛头小伙子就整天围着她转。
而我的大学竟如一片蛮荒之地,没有鲜花,也没有惊喜。早熟的人儿的早已一对一对。而我依旧懵懂不化。
好女知时节,当下乃怀春。
找男朋友这件事 ,不是我不主动,我环顾四下,别说班里的四眼,豆芽,老五,就是出落得如班草般的肖帅,也没有入我的法眼。
有一阵子,我成了班花的跟屁虫,她到哪我到哪,原因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我竟然迷上了班花的笑声,她的笑不说惊天地泣鬼神,也有闭猫羞狗的能力。班花一笑,我仿佛被人点了痒痒穴。竟然也花枝乱颤。
我极度怀疑我的性取向,有一天我又被班花的笑声撩得失态时,同桌四眼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他不分界线感的胳膊肘不怀好意地捅在我的胸脯,我“哦叫”了一声,一巴掌还了回去。
找死。
我成了那片叶子,心甘情愿。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班花,我想不出究竟为什么,我的周围也开始风言风语。我浑然不顾。
直到有一天,班花和校草官宣派对,我的正常地性取向才昭告天下。包括我本人在内。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某一日,我也学着班花对镜贴花黄,无奈那满脸的青春痘坑洼不平。
别折腾了,一斤的粉不够你用的。
要是在平时,我会没好气地怼回去。
那天,我却没有心情,三妹来信说,阿雅谈了个男朋友,一家人欢喜得紧。人帅,据说父亲还是个当官的。
我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我读书比阿雅好,又能说明什么?
父母的偏心,连孩子的长相也不放过,阿雅的眼睛大,是标准的杏眼,樱桃小嘴,皮肤白,头发长,甚至身高都比我高三厘米。
而我,1.63,头发干黄,也是杏眼却多了点肉眼泡。嘴巴倒不小。
有一次我为没有吃到的一块肉坐门槛上哇哇大哭。
“嘴越哭越大”。母亲拿着扫帚要打我。
“嘴大吃四方”,父亲呵呵地笑。
那一刻,我竟然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有阿雅为什么要生我呢。
我气我的父母,气他们偏心。
我仿佛又看到那个山羊胡子的算命先生说,这个丫头将来是住大楼的命。我的母亲不知道,我不光听到了上句,还听到了下句:
而这个丫头是烧柴火的命。
鬼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