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刚和春天交接,初夏还是春天的味道。春天的花和叶仍在继续,大自然还没转过劲来。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到处走走,看看美景,流流小汗,惬意之余,会多上丰富的情怀。
摘了桑果,蚕上架,麦子就要黄了,镰刀可以磨,场地可以整理,“镲镲”的声音,偶尔响起来,肯定是性急的人在试镰。
麦地是产生诗意的地方,麦熟时诗情稠密,写多少行也不嫌多。过去青黄不接的日子最为难过,没吃的,就盼麦子熟。小时上小学,乡间的学校离家远,三五华里算近的,就喜欢穿初夏的麦地,原因简单,能寻摸到吃的,散落的豌豆,几枚野果,另外还有正灌浆的麦粒,都是能填肚子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说,初夏比整个春天要可爱。
肚子饿,没好景,我深信不移,何况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所以,喜欢初夏是有历史的,如遗传烙在基因里,一直爱着。
早晨出门,顶在门边的合欢树,一个个小小的花蕾,拳头样举起,立誓般朝向太阳。我无来由地想到麦穗,只是麦穗低着头,比合欢的花蕾谦逊。合欢花开还有时日,不过这是也美得有意味,初夏的阳光钻进了花蕾里,一旦打开,整个花就是一朵太阳了。太阳在花苞里拱动,只有初夏天会有。
初夏天虫子也精神,带孙子玩,发现了七星瓢虫,一周岁的孙子第一次见,当然惊奇。瓢虫动作快,或爬或飞,几乎没有任何负担。领着孙子追逐,虫子不累,我倒是气喘咻咻。瓢虫终是落在了孙子的手心,小眯一会,又开始动作,引得孙子哈哈笑。此时的虫子牙口不老道,不咬人,更无毒。小时就这般玩过的,初夏的虫子,是儿时好伙伴。
脱了厚衣的孙子,一身轻松,正是学步的大好时间,歪歪扭扭的走,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摔上一跤也没什么,初夏的太阳不毒,地还没被晒坚实。初夏又一可爱处,我发现了。
这样的时光,有两种水果要吃,桑椹和酸杏子,古话说:“端午吃颗桑到老不生疮,端午吃个杏,到老不生病。”如此仙果,初夏天多。朋友捎信要我去采桑,说桑葚太多,再不摘就老了。我问,杏呢?他说,压弯了树枝。去不去是另回事,要的是桑果和杏子的情节。
栀子也在这时开,烈性的香,在我的周围布满了。栀子花的香,似乎就是为初夏准备的,如然天气太热或太冷,这香是一定不会有穿透力的。早市时,我看到有大妈摆摊卖栀子花,象征性收点钱,最后还要送上几朵,她完全是在消遣,估计是怕一树的花被埋没了。初夏天的花香好传递,几个来回,整个天地都香了。
晚上,在河边走,一叶小舟随水流,悠悠的有些情调,我追了一会,只见舟行,不见弄船人,我以为是众多的鱼顶行的。初夏的鱼和我一样,爱嬉戏。
2018.0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