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到我,第一眼的形象都关注在我及耳的短发上。可能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女生留长发才是常态,最起码得在下巴以下,我却不一样,脑后跟的发尾用剃刀招呼了一遍,已经能隐约看见隐藏在发根的肉色。
今天我顶着这样的发型再次来到了理发店。“剪短。”我坐在椅子上对后面的理发师说道。
只见理发师瞪圆了眼睛,用惊疑的语气反复确认:“真剪?再剪就成寸头了!?”
我瞥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我下刀了,到时后悔别怪我。”
我对他的再三确定感到厌烦,抬起双眸直视着他,他马上举手投降状,拿起了剪刀开始在我头上修剪。
两寸长的头发是种新奇的体验,当我走出发廊,路人惊讶的表情不加掩饰。我能理解他们的感受,在以前我也是常年留着长发,对于女性剪短发的心理不理解,但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无法戒掉心情郁闷时拿头发发泄的习惯。
我是个沉默克制的人,不喜欢分享自己的情绪,可人总有负面想法的时候,当这些情绪积攒到一个程度就会像气球到达零界点,“碰”地一声炸开。那时男友出轨,工作成果被顶替,母亲又因为高血压住进医院,一下子我能依靠的东西都不存在了。
可偏偏我的性格不允许我做出出格的举动,唯一一件过分的事就是进入发廊剪掉了长了3年的长发,似乎我的烦闷能像这些头发一样被除去。
这个渐渐养成的习性让我的头发越来越短,他人不知道我为何喜欢上短发的发型,他们能想到的也就是个人品味。
昨天,前男友来找我复合,真情实意地表示我才是真爱。我不留情面地驱赶他,直言指出他想吃软饭的企图。可是这点小磨难根本就不被他看在眼里,他认为好女怕缠郎,总有一天我会答应。
看着就要在我家门口扎营的他,心烦意燥的我赶跑了他,又忍不住跑了趟理发店。
第二天,我的寸板头出现在公司,无法避免地得到了被人围观的局面,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得到了老板的关注、同事的留意、客户的倾注,我的存在感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显眼过。
身心疲惫的一天后,走在回到家的路上,在走进小区大门时,我一眼就看见与保安发生冲突的前男友。
保安一见我便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扯着前男友的衣服飞奔向我袭来,远远的,我就能感到到保安的绝望,看来保安昨天听到了我叮嘱没将这个男子放进小区,却也没能逃掉此人的纠缠。他将前男友扔在我面前,我看着这个让我心烦意燥的家伙,想着我是时候要尝试下光头的造型了。
前男友很新奇地看着我的脑袋,然后露出惨不忍睹的神情,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偏爱长发的女性。
他忍住将视线放在我头上的欲望,对着我的脸直瞧,双膝跪下,自认为深情的说道:“也许我之前有过错误,但我的心兜兜转转依旧回到你身边,我发现谁也不能替代你,请回到我身边,好吗?”
随着他出格的举动,越来越多的居民聚集在一旁,不同的声音响起,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起哄。他们有人喊着复合,有人喊着床头打架床位和。前男友一看这个阵势,发出的恳求一声高过一声。我不善言辞,又百口莫辩,眼看要彻底落入下风,我决定不理这个傻X,越过这个挡眼的障碍物,向家里走去。
可是这样好的机会,前男友又怎么可能放弃,他一看我走,出手就挽住了我,顺势将我搂进怀中,周围人一片喝彩。
我试着挣脱,可是女性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男性的力度。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明明这些外人都不知道我两的事,却声援得比谁都要起劲,我的不情愿没有人看见,他们也选择性地忽略我急红的眼眶。
前男友在这样的气氛中似乎得到了勇气,他腾出一只手卡着我的下巴,让我被迫抬起头来。我能看到他眼中的嫌弃,的确,我短发的样子不太好看,同时我还看到他的嘴唇近在眼前。刹那间我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我气愤得浑身发抖,我抬起了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趁着他因痛疼而松开双头,我抓翻找出包里的折叠雨伞,将它拉开形成一个棍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前男友。
周围鸦雀无声,只有前男友哀鸣的声音,他不是没想反击,但我早已怒火中烧,他竟是对这个突发事件一时间无还手之力。
我打得畅快,我想这时我的表情既狰狞又愉悦,我将他打倒在地,一时间谁也来不及阻止。我看着在地上哀嚎的他,心里得意,我扫视一眼围观的群众,用我此生最大的音量喊道:“这个男人对我性骚扰,我是自卫行为,你们都是证人。”
可不是吗,又搂又亲可不就是性骚扰。眼看事情的发展渐渐脱轨,群众也不再凑热闹,纷纷离去,独留下傻眼的保安和躺在地上的前男友。我拍了拍保安的肩膀,真诚地对他说:“麻烦你了。”保安摇摇头看着我潇洒离去。
这次淋漓尽致的感觉我时隔很久都能回味起来,手上的力度让我充满力量。之后前男友来找我,恐怕是从不知道我是这样的女人。虽然他给我增添了不少麻烦,但我也很感谢他,他让我释放了心底的小宇宙。
现在我报了个散打班,在那里发泄我的内心世界,我也不再是理发店的常客,几个月的时间将让我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我感受着它们在空中飞舞的弧度,才知道我是如此想念,想念那个无忧无虑长发及腰的自己。如今我可能再也回不到那种状态,但我会让自己时刻铭记快乐,倾泻悲伤痛苦和愤怒,愿我此生努力自得其乐,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