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在一片为军训叫好的声浪中,我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默默念诵黄灿然的一首小诗:那时/像一只被绳子牵住的犬
我无法在军训时集中注意力。大学为期半个月的漫长军训,我的体重奇迹般只剩下86斤,全寝室最轻。因为走神,教官总是点我名字。让我根尴尬。注意力不是一个理智可以把握的东西。
后来我读了爱因斯坦、居里夫人、张爱玲对军训的想法,读了里尔克传记,知道严酷的军队生涯曾经极大伤害过他的精神与肉体,几近奔溃,二十世纪也便失去了最伟大的诗人。
他们都默默得为某种天性理想站队。当我做班主任时,我无法成为一个激情的鼓动者。
虽然我也更读了先秦史,秦国依靠法家大张旗鼓得走在了历史的前列。它一鼓作气冲毁了温情的春秋。时代强大的车轮碾过弱小卑微的身躯,个体的伤痛记录寥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人们都会鼓励你去适应时代。历史学家认为郡县制替代分封制是巨大的进步,它适合中国广大的农业社会。历史正确论的前提下,个体的伤痛只有电影文学绘画来记录了。它是个体最后的疗伤角落。
最后,无意想与时代权势抗衡。也无法改变自己。天性刻在基因深处。个体只能想着在时代的洪流里是否尚存一个弱者不适应者逃亡的路径?
这条路径荫蔽晦暗,谁是路径上那盏微亮的灯?孔子在春秋时渴望退回到周朝,老子渴望退回到传说中黄帝梦中的华胥国时代。是否存在一个隐秘的时空,个体真的可以生活在卡尔维诺笔下的绿荫里?
《圣经》描绘这是人吃了智慧果后,将受到磨难,品尝生命之树的果子。这里充满生命的磨难与创伤。
与这个时代天性相符的人有福了。
开学第一课,我们的话题: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