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演奏

周末闲逛玄武湖的时候,在湖边正好有一群退休的爷爷奶奶们,组成了一个乐团进行街演,有主唱附声的,有吹小号和笛子的,也有拉二胡和手风琴的,各式乐器,演奏出一副欢乐的景象。这景象比那些围坐在草坪上打牌的年轻人,似乎显得更丰富多彩些。其中的手风琴,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我那当过兵的大舅,他也会弹奏。

前年春节到大舅家拜年,酒过半巡,已经满头白发的他,突发兴致,坐在院子里独自演奏起了手风琴。一个个音符就像撒了欢的水珠,从大舅的指尖奔出,沿着黑白相间的手风琴,流淌出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红歌。要说文艺基因,却也是有那么一份遗传因素在。已经过世的外婆,文武双全,即使在七八十岁高龄的时候,还能在村委会举办的晚会上登台献唱一曲越剧。我的母亲就更不用提了,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唱歌跳舞,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小舅的嗓音洪亮高亢,家中还特意添置了家庭卡拉OK,闲来无事就在家中亮一嗓子。

其实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景象的时候,我就在那假设:如果他们生活在大城市,那个拉手风琴的人会不会就是大舅?那样的话他就不用独自在家练习拉琴,等到过年才能在家人面前展示自己。或许外婆就是那个主唱,母亲小舅就在旁边做伴唱呢?那样的话他们也都不用独自在家自娱自乐,退休后每天都能出来亮一亮嗓子,秀一秀才艺。甚至那个缺乏艺术细胞的父亲,也能在母亲的歌声中做个伴舞,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虽然现在的农村生活也是越来越丰富了,也流行着广场舞,但其缺乏一定的文化底蕴,未能长久。但凡有点文体功底的,也没了可以展现自己老年生活的机会。村里的大礼堂里,倒是一桌桌的麻将,一眼望去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我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在老的时候,还在为麻将桌上的输赢而争吵不休,也不愿看到因为无所事事而在太阳底下瞌睡一天来打发时间。

大城市有能让老人过上丰富多彩的晚年生活的文化底蕴和条件,有更为全面的卫生医疗保障体系,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圈,有自己的社团爱好,接受新事物,解放思想。经常听人说退休后就回到乡下,种种花,打打牌,晒晒太阳,安度晚年。这样的生活确实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脱俗,却也免不了忍受孤独与惆怅。

毕竟,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农村都在改造成新农村,往城镇发展。

世界这么大,大部分国人,尤其是我们父辈这一代,年轻时候没时间看,老了有条件了,趁着健康允许,还不抓紧去看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当初为了孩子为了家庭,暂时舍弃了自己的梦想,但即使年纪再大,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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