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小时候凡遇到同学的母亲一般叫姨即,若是碰到同学的父亲肯定不会叫姨父,一般叫叔。现在看来怪怪的,可那时都这么叫,反觉得很正常。
表姨陈瑞芬,今年快八十了,满头银发,个子不高,身子骨有些瘦弱,小眼晴,走路说话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神态,到街上碰到她,叫一声姨即,她依然记得你:哟,这不是德仁嘛,到屋里咯玩啰。声音洪亮,满脸笑容。
陈姨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丈夫是工人,生有二子一女,为了操持这个家,遭了不少罪、受了不少苦。就是这位慈祥母亲,她虽然极尽平凡却是我心中伟大的母亲,你会觉得是不是有点胡乱拨高,其实她一点也不逊于毛泽东的母亲、高尔基的母亲,因为她做的三件小事让我肃然起敬:
第一件事:坚决不回乡。
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困难时期,全国都在闹饥荒,城里人比乡里人困难的那个年代,一个南瓜能救人一条命的年代,瑞芬阿姨丈夫的亲哥把工作辞了全家老小回到了湘潭乡里定居,写信告诉了弟弟,劝弟弟考虑一同归祖。丈夫心动了,与陈姨商量,得到的是斩钉截铁的答复:‘‘不回’’。现如今能作如此决策的人是多如牛毛,可若倒回去半个世纪前能作如此正确决策的人那几乎是风毛麟角。五十年后的事实证明她的决策是英明的。
第二件事:我儿要读书
上世纪七十年代,陈姨的大儿子13岁时,因为有文艺天赋,代表学校参加了多次的文艺汇演,被县剧团的领导相中,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演戏人才,希望他到县剧团工作。这在当时理应是件大好事,不用托人送礼就能参加工作这对任何家庭都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当领导与家长商量时,大出意外,陈姨说:"我儿要读书!"
碰了一鼻子灰的领导想不通,他压根就没想到会被拒绝,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按领导的想法最差的结果是先家里商量再答复,这种一句话封门的事他一生中估计难碰第二回。
陈姨当时是怎么想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圆满的读完了初中,然后上了高中,再下放,最后还是进了自己喜欢的文化部门,并当了个小罗卜头。而当初剧团招的那批"文艺童工",由于都是小学文化,虽然早早的能拿工资帮家里缓解一时的经济困难,结局自然难如人意。
如果陈姨当初只顾眼前利益,让儿子招了工,说害了儿子一生似乎有夸大谦疑,若说剥夺了儿子的求学权力以至在孙辈教育上与同龄人差了一个档次应是不争的事实。
第三件事:掰断治腿伤
陈姨的大儿子小时候在一个建筑工地玩耍,一个同伴失足从二楼的外墙架子上摔下来,自己没点事,正好砸在他儿子身上,把脚砸断了。那时候的小孩远没现在这么娇贵,有点小病、嗑嗑碰碰基本上都不进医院,说白了还是没钱,于是便找了个土郎中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没管了。过了一段时间,老不见好,且走路都一跛一跛的,陈姨开始急了,感觉此时不是节约银子的时候,到了非花银子不可的地步了,当机立断带儿子找到县一中的校医卢医生(有名的骨科医生),卢医生看后得出的结果是错位了,也就是说土郎中没接正,这下陈姨更急了,问:"那我儿子岂不落个终生跛子?卢医生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掰断重接。"陈姨连眼都没眨一下"那就掰断重接。"
五十年后他儿子回忆那段求医过程刻骨铭心,他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嘎喯"一响,若当时不果断的进行掰断治疗,也许他就残了一生,跛了一生。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那时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一声"嘎喯"仅仅是痛在儿子脚上,更是伤在陈姨心上,但她忍痛毅然决定掰断重接正是为了让儿子有个正常、灿烂的明天!
表姨陈瑞芬的故事讲完了,平凡、坚毅、果断、英明,看官自有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