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个月的蓓蓓,已经非常调皮,手脚一刻也闲不住。倘若闲着,便是睡觉光景。一个纸盒,一根皮尺,一张塑料纸,甚至一粒米饭……,都会被她拿来揉搓把玩,只是大部分物品在她手里,如同经了猴子的手,维持不了几分钟热度。
在家里带她玩,也是一样。大概不超过半个小时,她就无聊了,哼哼唧唧,酝酿起哭来。于是,一天时间里,我就带她不断变换房间玩。
客厅里,她最喜欢的不是我特意为她买的、关在围栏里的各色玩具,倒是本不应算玩具的两个物件~电话机和油汀。
当抱着她坐上三人沙发,她就生拉硬扯着你往沙发的一侧挤。因为那一侧的转角柜上放着电话机。她差不多是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够电话机,总是先捞到话筒,把电话线拉得长长的,口水巴巴地玩着。玩一会儿话筒,感觉不尽兴,就继续去够电话机的主体。嘀——嘀嘀,她的小手胡乱摁到了电话键,我担心地去看,还好不是110、119之类电话,也不是国际长途电话号。她努力地攀爬沙发扶手,伸长手臂想去抱电话机,她的上半身几乎都要翻出沙发去。我用力地护卫着她的下半身,由着她去扑腾。终于电话机被她抓到手里了,前后左右翻看,一不小心,啪嗒,掉地上了。我腾出一只手来捡电话机,心想它早晚要被她摔坏的。
坐在靠玻璃门的单人沙发上,她已经对瞭望外面失去了兴趣,对沙发一侧摆放的油汀,更确切地说是对油汀上面的晾衣架子产生了强烈的兴趣。那架子是铁制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圆孔。她就喜欢这些圆孔。看她对这架子的无限向往,我总是让她坐上沙发的扶手,面向油汀,她高兴地呜哩哇啦地叨叨,手够着架子了,欣喜地摸、拍,听着这拍出来的砰砰声,她兴奋地转头看我,小腿还配合着舞了起来。油汀的后面放着立式空调,空调顶上摆了一盆绿萝,绿萝恣意生长,垂下两三根长长的枝条来。她抬头见着,就要去抓枝叶。我怕她一用力,将整个绿萝盆扯了下来,总是试图阻止她,但几乎每次都是在我摘了一片叶子给她,她才停了哭闹。看着绿萝垂下的枝条日渐光秃,我真是满心的愧疚。
转至我们房间,大多数是带她在床上玩。一米八的床,加上她并靠的小床,有两米五宽了,但是也不够她翻滚、爬行。她一到床上,我就会注意力高度集中。只要她快接近床边,我就急忙放下手中任何东西,把她抱回床中央。之前,有过一次因为没有意识到她的手脚那么快,导致我人在跟前,还让她摔到了地上。她大哭小叫的样子,心疼得我除了连连说对不起,就是陪着她掉眼泪。
她喜欢床头柜上的任何东西。因为房间不大,放了她的小床以后,大床另一侧的床头柜便只能转个方向摆放了,抽屉面向床了。为了便于抽抽屉,床头柜离大床还是隔了一点距离的。但蓓蓓就喜欢爬过去,摸上面的书或者玩具,甚至是台灯。每次,她利索地三下五除二地爬到了床边,就要越过“壕沟”,爬上床头柜时,我要么就把她抱回来,要么就协助她爬上去。无论选择哪种,都是吃力的。
慢慢地,她对大床正前方的电视柜上的物品也发生了兴趣。床与柜之间足有七八十厘米的距离吧,对她来说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啊。我可不能由着她性子去“爬”,所以每次都强行将她拽回,她哼唧了几声,倒也罢了,渐渐被其他物件吸引过去了……
在我们房间,还有一样深得她喜爱的东西,那就是储藏室移门的把手。远远地望见,她就要挥着手,引着你去。双手如愿抓住了两个把手,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甚至是得意的笑容,继而双手一起往下使劲,小脸马上变得通红通红,我常常被她拽得差点松掉环抱着她的手臂,脚有时也跟着踉跄一两下。
这个阶段的蓓蓓,像个“狼”孩子,她喜欢咬人,抓人。隔着衣服,她就会一口咬下去,我们防备得及时,她就只咬到衣服,一不及时,手臂肩膀大腿就都有可能被她咬疼。有时候,她还没轻没重地抓我们的眼睛,吓得我们左躲右闪。
她还会突然向我们的嘴巴袭击,肉乎乎的五个手指极用劲地抠向我们的下门牙内侧,手指尖锐地挖进牙龈。经常地,我受不了她的“凶猛”举止,使力将她的手拉开。她就嬉皮笑脸地又向我的眼镜进攻,我一个疏忽,眼镜就被抓到她手里了。这时候,她并不笑,而是探究地看着你,大概是难得看到我惶恐、败下阵来的样子吧。
至于我的长发,经常被她揪在手里,每回都疼得我赶忙去掰开她的手指,去解救我受伤的头皮。所以这个阶段,我不太敢披散头发。遇上洗了头发,头发不得不要披着,又要给她换尿布,散乱的头发低垂下来,她就更大肆妄为地揪我的头发,头皮那个疼啊!
哥哥喜欢和她玩,但总害怕被她弄疼。经常放学回来,他要抱她,但总是抱了一会儿,就向我求救,他怕她弄伤他骨折过的手臂。哥哥喜欢向她挤眉弄眼逗她玩,她就呵呵笑,有时一发不可收拾,咯咯咯地停不下来,还要爬近哥哥身边,上下其手,这时,哥哥必定要大叫着求救于我,让我快点将她抱走,他说他害怕她将他的眼睛挖瞎。
有一次,只听哥哥哀怨地说: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和你相处啊?文诌诌的一句话道尽了他委屈的大哥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