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有记忆的年龄大约是二岁左右,那时还没有弟弟,过年的时候,大年夜里,我被从被窝里弄醒,抱到爷爷炕上去拜年。爷爷窗台上有盆仙人指头,幼小的我以为是小黄瓜,就去摘了拿在手里,想吃,那些刺布满了我的小手,就是那痛楚的感觉使我那么小就有了记忆,并且到现在都深深地厌恶着仙人指头。
再模糊的记忆是老屋有二进门,先进去一个大门,再进去一个二门才到我们居住的院子里,老爷爷一家,爷爷一家,我父母一家都住在里面。只模糊记得奶奶说:这是厢房,这是套房子,这间是堂屋……我都分不清,只觉得门里还有门,我有时推开这一扇扇的门还被挤了手指。二门里有棵茶树,开满一树白色的小花,奶奶说叶子摘了炒茶喝,爷爷就天天喝茶。还有棵梨树,也开白花,奶奶说花败了以后能结梨吃,我半信半疑,:花这么小怎么会变成大梨呢?大门外有棵榆树,我长大点时老奶奶就指挥我爬到树上摘榆钱,她蘸上面粉蒸了吃。大门和二门之间有什么都忘记了。
大门外邻居的墙外竖立着一个废弃不用的磨盘,以我现在的感觉估计,直径大约得一米六左右,厚大约五厘米左右的圆形大石板,不知道怎么被我弄倒了,重重地压在我身上了,大我十岁的小叔叔一看我被压哭了,立刻和另外几个小孩一齐用力往外拖我,想把我从大石板底下拖出来,我哭得更厉害了,我尖利的哭声惊醒了小叔叔,他立刻改变了营救方案,和几个小孩合力把大石板抬起掀开,让我自己从底下爬出来。
我有三个姑姑,一个小叔叔,小时候主要是小叔叔看我的时候多,我五六岁的时候,小叔叔就十五六岁了,他就不想带我玩了,可我经常想跟着他,不让我跟就哭。现在回想来那时候小叔叔是读了许多聊斋故事,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就讲那些迷人的故事,我要跟着他就是想听故事。那时候我分不清故事和现实,觉得很神秘,深深地被吸引,迫切的想知道后来的内容怎么样了,因为他们的故事有时候一次讲不完,得下次再讲,所以我就急着要跟着他,他们玩的别的事情我就不感兴趣了。
姑姑说老家住的地方叫王家胡同,我只记得是条很长的巷子,我家离着别人家很远,因为要走过两道门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