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从来不让父母操心的孩子——从小自觉学习、长大自觉恋爱、毕业认真工作、自觉地把自己嫁出去。
家里分工明确,母亲负责全家的衣食住行,尤其以“食”为工作重点,并成果颇丰;父亲分管剩余的部分,主要对我的学习成绩负责。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不是一个“恪尽职守”的父亲,老师要求给家长背课文并签字,大多数是我独立完成;老师要求和家长共同完成的作业,一定是母亲在忙前忙后。所以每当大人们在一起聊天,有人问父亲如何教育孩子成绩这么好,父亲总是憨笑地说句“都是靠孩子自己”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将功劳归功于自己的勤奋。
今年过年回家,一大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聊天,婶婶总是说到即将中考的堂妹,时不时抱怨或质疑班主任对堂妹的评价,就在大家都劝慰婶婶说中考肯定没问题之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父亲说,“你不用把老师说的话太放在心上,作为家长,你自己要清楚自己的孩子所处的状态,只要她在你认为的‘界内’,那就任其发展;如果偏离了,你要把她领回来”。这句话把我领回来了。
我只记得小学三年级因搬家而转学时,作为一个插班生开学一周后才被学校接收,并且自己搬着桌子板凳去上课时心里的那份委屈;你为我能早点去上课,从暑假就开始四处托人求情,我却不知道;
我只记得小学毕业择校考初中放榜时,由于名次靠前减免一小部分择校费时你露出为我骄傲的一笑;你为了能让我上一所好初中,提前就准备好了和你两年工资相当的择校费,我却不知道;
我只记得中考那年,几所重点高中实验班提前招生,怀揣着上一所学校未考中的结果,我在省实验语文考场上,命题作文“挫折”,完成时泪水已沸腾双眼;你得知上一所学校我没有考中时,拿着我三次模拟的试卷和排名去找省实验的校长,说希望能给这样的孩子一次机会,这些我却不知道;
我只记得奥运会那个暑假,我跟母亲分享了自己的小秘密,那个时候,我的心里真的住进了一个快乐的小女孩,每天都能闻到花儿的芬芳;你听母亲说后,问了关于男生的很多问题,一会儿为我高兴,一会儿为我担心,我却不知道;
我还记得那个元旦,你和母亲提前好多天订好票,来到北京,和男生的父母亲见面,商定我们的婚事;当天下午你和母亲就返程回家了,我把你们送到进站口,突然特别想抱抱你们,扑到了你们的怀里。母亲和我都没忍住眼泪,你挥挥手跟我说,快回去吧,过段时间你就回家了嘛。我躲在人群里,看到了母亲为你抹眼角,和之前为我做的所有事情一样,不想让我知道。
但是女儿终究长大,你用心藏起来的事情也会“败露”。但你是成功的,因为在那些日子里,我确实整天傻乐呵地成长,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不知道你用自己的岁月书写着我的年华。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知道;谢谢您,我最亲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