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曰:“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出自韩非《扁鹊见蔡桓公》
“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韩非此语深得我心。意思是说医生喜欢给没病的人看病却把这当成自己的功劳。尤其是所谓的医疗市场化,病的严重程度直接关乎医生的腰包,更是连哄带骗夸大其词无所不用其极,若是吐槽此类,实在是罄竹难书一言难尽。下面我来扯淡一下我亲身经历的有趣看病故事。
有一年夏天,我去我爱人家乡,没想到刚去几天,我就病了。
爱人家乡是亚热带气候,夏天湿热难熬,因为几乎没有温差,白天黑夜一个劲儿的热。热了几天某天我感觉有点头疼,以为感冒了随便喝了一袋感冒冲剂,没想到第二天头疼欲裂,整个人都不好了,遂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肯定是人满为患,我因为极不舒服浑身无力,只好让爱人给我挂号排队,望眼欲穿的等待后终于轮到我了。进去诊室是一个青年医生,很随意的问了几句后就说先做个CT吧。
我从未做过CT,在我浅薄而有限的人生经验里,做CT那是摊上大事儿了,联想到那些可怕的恶疾,不仅心慌意乱。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的悲壮感油然而生,虽头疼而不能稍减也。
去往CT处,才发现这年头做CT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真是不生病不知道医院里有这么多看病的病号。忍着头疼等了半天,做完CT后被告知过一小时拿报告,这我也理解,毕竟人多嘛。此时距我头疼进医院已有三个小时,头疼问题没有任何解决方案。
拿到报告后二返医生办公室,反正报告这玩意我等凡夫俗子也不可能看得懂,必须交由白衣天使为我排忧解难妙手回春。医生大略看了报告说你这是眼底蛛网膜出血,很危险这种病,会导致失明,头疼的病因终于找到了。好在不太严重,拿点药去吃吧,就低头开处方,拿处方去抓药,300多就两瓶药,药名忘记了反正是脑血管之类的。拿了药我的头疼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不死心再去问医生帅哥,答曰吃两顿就好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忽然心内悲凉,世界这么大,我想不头疼……
爱人出主意说住所附近有家私人诊所,老板以前也是医院里的出来单干,医术还不错,反正你这头疼大医院也是这个治法儿咱们到哪去看看,总不能一直疼吧。
到这里故事的戏剧性出来了。到了诊所眼镜老中医问了一下症状量了下体温,说你这是中暑症状,打上针一会头就不疼了,我半信半疑:正规大医院不是说是啥出血么?老中医不屑的一笑:他不这么说怎么赚你钱?另外给你开的这药是疏通血管加速血液循环的,你吃了只会更头疼!说毕就给我打针倒水,还别说,输液没一会头疼就明显缓解,打完了针回家时我问还需要吃药吧,老中医说不需要,多休息多喝水即可。
然而故事还有后续,倒不是说我头疼又发作了,而是此事过去后五年,我岳父手术后去医院复查,我陪同前往,帮他应付诸事。那天为了保险起见,挂的是个心脑血管专家号,忙活半天拿了报告去给专家看,我说这道貌岸然的专家怎么这么眼熟啊?我这人记性好,反复回想才恍然大悟:这专家不是当年给我看病的青年俊杰么?岁月是把杀猪刀但同时也是炼钢炉,没想到年轻人锻炼了几年后,挑起了更重的担子,任重而道远,且行且珍惜……
我怀着一种滑稽的心情离开了医院,确实,有时现实的荒诞远胜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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