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那些奇人异事3
文／图 七品草民
南宋废帝刘子业接皇帝位时，“太子受之（玺绶），傲惰无戚容”，他爹作死了，没有一丝悲伤。这个可怜的爹就是南宋孝武皇帝刘骏，在位不过十年，玩死了自己，也玩败了国家。“东方诸郡连岁旱饥……饿死者什六七。”
关于南宋孝武皇帝刘骏，让我们一起看看《资治通鉴》里司马温公对此人的记载，先从刘骏接班说起。
宋文帝刘义隆继其父刘裕兢兢业业的治国之策，成为南北朝时期国力最为强盛，人民最为安居乐业的历史时期。
被立为太子的刘劭品行恶劣，为了能早些做皇帝，搞“巫盅”期盼宋文帝早死。事发后刘义隆准备废除他。于是刘劭发动宫廷政变，弑父篡位，引起宗室和大臣们的反抗。
武陵王刘骏，最早好像不受他爹刘义隆待见，至少不大喜欢，不然也不会安排出去镇边。然而，镇边却为刘骏积攒了人脉，当他号召讨逆刘劭，迅速得到各地将领、宗室、官员的响应，并很快杀围奔建康而来。刘骏也就顺利地夺取帝位，成为历史上的孝武帝。
提起刘骏可能荒淫无度大家都津津乐道，至于像娶堂妹、与母乱伦等等，可能类似花边更有诱惑力。
刘骏曾经也想做一个有作为的皇帝，“亲揽朝政，不任大臣”，亲力亲为不是完全依靠臣子。积极改革，“上多变易太祖之制”，多个领域打破常规，削弱王侯，弱化宗室，广招人才。“省录尚书事”，以左右亲近戴法兴、巢尚之、蔡闲等人处理中枢机要事务；“不欲权在臣下”，分吏部尚书置二人，又省五兵尚书，确定典签制度。打破士庶界限，不拘一格选人才，“鲁郡巢尚之，人士之末，涉猎文史……亦以为中书通事舍人。”法兴，蔡闲，颜师伯都应该不是士族，却能够受到重用，在哪个以王谢为主导的年代实属不易。
崇节俭，改币制，安抚边民，也推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辛酉，诏省细作并尚方雕文涂饰；贵戚竞利，悉皆禁绝。”鼓励农耕，下诏劝课农桑、抑制兼并、赈济穷困、减免赋租等，“乙亥，上耕籍田”，“皇后亲桑于西郊”。类似政策也好，措施也罢，看上去很是勤恳务实，为国为民。
然而，“眀诏既下而声实乖爽也”，侍中谢庄上奏内容，说表面上政策下来了然而实际执行往往打折扣。就像类似于我们现在所说的“雷声大雨点小”。
刘骏当皇帝折腾十年，这些曾经积极的方面大概是有的，然而剩余的大多数昏庸无道了，司马温公在《资治通鉴》记录了那么多，我以为可以用三个成语来概括：骄奢淫逸，贪财好利，猜忌寡恩。
奢侈淫逸 “上自即吉（守孝三年）之后，奢淫自恣，多所兴造。”刘骏在给他爹守丧三年之后，就开始了奢淫行为，而且有点肆无忌惮，也难怪人家是皇帝，“老子天下第一”。单说好色成性这一块，“上闺门无礼，不择亲疏、尊卑，流闻民间，无所不至。”刘骏太也好色，亲戚女眷，丫鬟侍者，只要是看好了就下手。这都成为故事流传到民间了，没有不知道的。司马温公还举过例子，应该真凭实据的事情，“帝淫义宣诸女”，义宣是叔叔，自己的妹妹们都不放过，而且还是“诸”女，司马温公还知道“为尊者讳”，到底也没说几个妹妹。所以后来刘义宣被表哥臧质鼓动了一下就造反了。
刘骏统治末年，一改他爹和他爷爷曾经的风格，“宫室草创，朝宴所临，东西二堂而已……上始大修宫室，土木被锦绣”，原来多么节约全部打破，大兴土木，房屋到处精雕细琢，华丽装饰，还大肆赏赐，宠爱的妻妾和臣属，赏赐布满屋子。更甚至毁坏当年武帝所居密室，“坏高祖所居阴室”，兴建玉烛殿。也有说这个所谓的密室“阴室”，实际是刘义隆停尸的地方，后来刘骏喝酒醉死在了玉烛殿。
贪财好利 通过打牌或者麻将收受贿赂，好像很受贪官喜欢的受贿方式。然而，这种受贿方式的始作俑者却是孝武帝刘骏。那时候赌博游戏简单——叫樗蒱（chu pu），这两字刚认识。游戏跟比大小一样简单幼稚，棋子一面黑，一面白，每人每次掷五枚，全为黑面是卢，二白三黑为雉，得卢者胜。就这玩法全凭运气，输赢不好把控。但是跟皇帝是不能赢的，皇帝输了会“作色”，变脸生气很危险的。 “颜师伯以馋佞被亲任，群臣莫及，多纳货贿，家累千金。”臣下疯狂腐败收受了不少钱财，刘骏就喜欢跟颜师伯赌博，司马光说一天曾赢了百万。
刘骏除了赌博赢大臣的钱财之外，“末年尤贪财利”，限令他们进献贡奉，直到把他们的钱榨光才停止。“法兴、明宝大纳货贿……家产并累千金。”难怪，沈庆之固让司空，我估计应该不是沈庆之谦虚，而应该是这沈庆之爱财如命，为了保住钱财，官可以不干。“沈庆之目不知书，家素富，产业累万金。”遇到这样子的皇帝怎么能不富有，富有了不喜欢再继续做官了。然而，刘骏却不允许“辞官”。除了要求下属“进贡”，还要经常搞搞赌博，不能赢，又输不起。
猜忌寡恩 “宋孝武性猜忌，兄弟粗有令名者皆鸩之，朝臣以疑似枉死者相继。”这是南梁武帝萧衍对刘骏的评价。然而，刘义恭作为叔叔，“以上猜暴，惧不自容，每卑辞逊色”，卑躬屈膝，低眉顺眼的伺候着，才能得以善终。皇家没有自家人，只有“腹心耳目”，“抑黜诸弟”那是数之不尽。刘骏以刘铄有异志，调刘铄为司空，赐药死。有人告刘诞欲反，孝武帝刘骏“由是畏而忌之，不欲诞居中，使出镇京口；犹嫌其逼，更徙之广陵。”最后还是不放过刘诞，派兵围攻广陵，杀了。
狎辱臣下则更是家常便饭了，宴请群臣时，让大臣互相嘲讽，还拿别人的长相开玩笑，甚至玩笑别人的父辈。强迫喝酒，“皆令沉醉，嘲谑无度。”所以，大臣人人自保，吏部尚书顾觊之“唯应恭己守道”。
曾下诏书要求臣下上书“直言”，中军录事参军周朗洋洋洒洒，言辞激昂恳切，“忤旨，自解去职”，周朗太天真了。
更搞笑的事刘骏也做过，淑仪殷氏死了，才追封了贵妃。估计之前光顾上喜欢，没来得及拜封。而且特别痴情，精神受到严重打击，以至于“颇废政事”。据说江南埋葬奢靡之风，就是从这个葬贵妃开始的，“凿冈通道数十里，民不堪役，死亡甚众”。之后，还经常带着大臣扫墓，刘德愿哭坟哭得很悲伤，竟然被赏为刺史。后来，医术人羊志哭的也很精妙绝伦，有人问怎么哭的那么精彩呢，“我尔日自哭亡妾耳”。呵呵。刘骏知道会怎么想呢？
（2020年3月20日 星期五 晴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