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的世界里哪有东南西北?

我是谁?我在哪?

01 所有方向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

但凡路痴,方向感必定极差,比如我。

在我的世界里,东南西北都是一个方向。我唯一能分辨的时候,是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时,那么「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边是南,右边是北」。一旦到中午,什么都不管用了。

如果路痴是一种病的话,大概我已经病入膏肓了。一条路,当我转个身的时候,对我而言,它就是一条陌生的路了。

逛街的时候,走出一家店子,下一家我进去的店,多半是上一家已经逛过的。

去公共洗手间上厕所,出去的时候,如果不让我在门口思考一会儿,我通常都会拐到男厕所去。

我在宜昌待了十年,前面七年的本硕生涯里,从学校到车站,从车站到学校,无论往返过多少次,我没有一回是不用问路的。

有一回我请假回家,准备从学校坐公交到长途汽车站,结果,不知怎么的下早了一站。我茫然的站在路上东张西望,期望能看到一个眼熟的建筑物,很遗憾,哪个我都不认识。

后来实在没办法,找了一个路人问车站在哪个方向,答曰,要穿过前面那个隧道后再走一段距离。

我看着那条长长隧道,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那就走过去吧!」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走过的一两公里的隧道,昏黄的灯光和来往呼啸而过的汽车,让我走出隧道后耳朵里一直呼呼作响。等我晕头转向的走过看起来都一样的路到车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该庆幸的事,我还好没有提前买票,还有时间让我在候车厅里“苟延残喘”。

02 东南西北是什么?我只认识前后左右

硕士期间,有一年去北京出差,跟着百度地图找了半天也没找着目的地,不得已,问了一个大妈。

大妈说「你跟这儿往南边儿走,走个三百米往东,再走个五百米差不多就到了。」

「南?东?」对我来说,大妈说了跟没说一样,我在心里呐喊,您就不能说前后左右吗?我怎么认识哪边儿是南?哪边儿是东?

可这话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谢过大妈以后,我只能满含热泪的继续迷路。好在,当我把一个天桥来回走过五遍以后,终于找着了目的地,那时候我蹬着高跟鞋的脚,已经彻底要断了。

至今我还记得天桥上那个发广告传单的姑娘,一脸惊奇地看着我来回上天桥,下天桥,再上,再下的模样。

我老家在湖北孝感,从小住农村的我很少去市中心。高中三年,我在市一中读书。那三年里,我唯一知道南北方向的,是长征路以南,长征路以北(也许是以东以西?),从我大伯家到三姨家,那也是唯一一条我能够不借助任何帮助走好的路,因为是直线。

03 不是我不想,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在我们路痴眼里,一条路正着走和反着走是不同的,白天走和晚上走是不同的,夏天走和冬天走是不同的。你们那些方向感俱佳的人根本体会不到我们那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感觉。

大概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去市里堂妹家玩,正值暑假将尽,要开学的时候。堂妹们要我跟她们一起去学校领新书,我欣然跟去了。

那次,为了验证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路痴,一路上我刻意去记住标志性的一些招牌和建筑物,出门口走一段直路有个雕像,再走一阵儿拐弯处的墙面被石灰刷了几个广告,再走一段距离还有个卖烧饼的…

就这么走了一路,到了她们学校,堂妹说,让我在门口等着,她们领了书就出来。我点点头,乖乖坐在门口的扶手等她们。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女老师走了出来,指着我说,「你,对,就你,过来帮我把这些书搬到教室去。」我估摸着她把我当成这个学校的学生了,想着堂妹们应该得一会儿才出来,我就跟着那个女老师搬书去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出校门了,我连忙站在门口伸着脖子找堂妹们。可是我左等右等,就是没见她们出来,等到人都快走完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跑进教室一个个去问,结果,老师说,所有的学生都走了。这下我慌了,她们肯定在我搬书的时候就出来了,没看到我的人,以为我先回去了。

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了。「这也是测试你认路能力的时候了,加油」,我默默的给自己鼓了一肚子劲儿。

「走过来的时候,我们穿过了一个小巷,对,就是这个,然后在这个路口,我们是往哪边儿拐的来着……左?不对,来的时候是左,那回去的时候,应该是右,对,往右。再走一阵儿应该有个卖烧饼的…」

一路回忆,一路默念,结果,死都没找着那个卖烧饼的,走的路越来越陌生,记忆里的石灰广告和雕像,连影子都没见。我知道,我还是迷路了。

我一路上不停地问路人,问打工的“扁担”,有的人给我指左边,有的人给我指右边。我瘪着嘴想哭不敢哭,一路上左右晃荡,很怕自己就这么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姐姐了。

就这么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我爸牵着我小堂妹走了过来。我揉了揉眼睛,确认是他们之后,一下子扑了过去,终于把包在眼眶里许久的眼泪一泻而下了。

自此以后,我彻底奠定了路痴的基础,无论我尝试多少次自己外出,结果都是一样,不是我不想认路,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哭)

04 我知道的话还会问你吗?

但凡我一个人出差,打车时我一定要开着百度地图,一来怕有些司机问我走这边行不行时觉察到我不认路绕路,二来是谨防遇到坏人把我拖到鸟不生蛋的地方。所以,有时候遇上手机没电时,我就无比慌张,这时候,我宁愿坐公交转车,也好过心里没底儿的坐的士。

坐公交的时候,我经常不知道怎么坐车怎么转车,打电话问朋友,经常被问「那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要知道我在哪儿,还问你吗?」我怒不可遏。




亲爱的朋友,你知道对于我们路痴来说,这句话就跟废话一样吗?

每次在我问别人XX地在哪里,听到他们说「就在XX路一进去左拐的地方」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你们可能不知道,所有地方的路名对于我们意义只是汉字。我们永远搞不清楚XX路在哪里,也永远不知道XX路过去之后是哪条路,也永远分不清楚从XX路走过去和XX路走过去路程是不是一样的,因为对我们来说,能记住一条路就很不容易了好吗?

所以,下次我问地方的时候,直接告诉我那里的标志性建筑物好吗?我可以直接地图搜索名称,导航过去啊!

最后的最后,我只想说,我们路痴的世界里,除了没有东南西北,除了每一条路都长了一样的面孔,除了一条路有着无数张面孔,除了不知道所有路的名字,除了那条路对面是哪条路一概不知,以及除了站在马路上像个智障一样,我们还是依然爱这个世界的。

关爱路痴,人人有责!靴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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