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听到他浊重的呼吸声。
他的欲望干柴烈火般噼噼啪啪一寸一寸燃遍她的肌肤。
快乐之后是灰烬。
疯狂之后的清醒总让人觉得怅然。
幸福短暂如露水,阳光一照,似不曾有过一样。
她问他:“你会和我结婚吗?”
“不会。”他答,干净利落。
她抽回还在他口中被他温柔吸吮的手指,闭上眼睛,无言的失望。
曾经,他靠近她,目的暧昧。
第一天,他说只想和她做一分钟的朋友。
之后他每天都来。
二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六分钟,七分钟,一个月,两个月。
她终于被征服了,她惶惑不安,他从容淡定。
爱情来的太容易走的也迅急,幸福或幻觉接近尾声。
女人哭了,离开了,男人满足了,到此为止。
短暂的情,一生的铭记和遗忘。对她是,对他亦如此。
女人还是爱他。借口去他那取落在他那的东西再次去找他。降低标准:“我们可以不结婚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行吗?”
“不行,我没有幸福可以给你。走吧。”他看着她说。
心凉如水的女人去楼上收拾东西,正巧撞见了他现在的情人正穿着自己旧时的拖鞋。
原来他早已又开始补猎,这样迅速,这样成功。
她走了,没有再回来。只是她的心潭始终有一片月影时明时暗。
原来一分钟的开始是要用一辈子去遗忘的。
爱着的女人是单纯的,迷糊的。而流浪的男人是清醒的。
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不知道我最爱哪个女人,我爱过一些女人,以后还会爱上另一些女人。但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不会知道我最爱谁。
有些人的爱情并不存在绝对的最高级,每个都爱,每个又都像不曾爱过一样。
在爱情中流浪,在流浪中遭遇爱情,漂泊了自己,放逐了爱情。
临死之前,有人问他:你还记得某年某月某日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说:记得。
那一天是他和她相遇的日子,原来他都记得。
“该记得的我都记得。”他说。
这是《阿飞正传》中张国荣死前的一句台词。
爱情的遗嘱,是记得。记得时间,记得地点,记得细节。
可能主角早已面目全非。可我还是会记得你,赠我空欢喜。
在那苍白又闪亮的日子里,沉甸甸的故事,轻悠悠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