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节 拆迁的原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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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庄熊死后，园工会趁机整肃园政，树立新风。园工们明显感到办事很不方便。以前石家庄熊在的时候，托关系、送个礼，吃顿饭、泡个澡，事儿就能办成，现在只能按程序办事，别提多费劲，去外边旅游，都要申请一年，期间要不定期去验血验尿，确定你出去不丢动物园的人--不，不丢动物园的脸。就拿这次去探望保定猴来说，换以前，白孔雀什么都不用做，打个电话，监狱的人就会把保定猴带过来。现在，白孔雀得提前申请探视，个人证明也得去有关部门备案。
保定猴被关押进监狱后，在墙壁上写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监狱的管理员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阿弥陀佛思密达。保定猴在监狱只能啃窝头和吃草根，进来以后就没吃过香蕉，心中焦急，只能用念佛和打坐这两种方式，和心里的大毛怪争斗。有时候大毛怪胜利，佛败了。保定猴觉得佛是无敌，佛怎么能败呢？他想不通，就去问狱友，狱友说他疯了；有时候佛赢了，他又奇怪佛不是没有胜败心，怎么会赢呢？保定猴去问管理员，管理员说，世界上本来没佛，连“佛”本身都是空的，都是“无”。管理员问他能听懂吗，他说，似懂非懂。几次三番之后，管理员看他没有悟性，也就不再点化他，任他自生自灭。
监狱门口南边的面馆。
一进门口是四张桌子分别放在两边，桌子上有辣椒酱、蒜瓣儿、陈醋和筷子，两边的墙壁上贴着菜名。
白孔雀今天来这里，是要找保定猴的直接管理员---只有通过他，白孔雀才能见上保定猴一面，不用走程序。
白孔雀来到店内，眼睛打量一圈儿后，径直走到最靠里的桌子前坐下。
白孔雀道：“先生爱吃香蕉吗？”
管理员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白孔雀，又看了一眼说：“小姐爱吃肉香蕉吗?”
暗号对上了。
管理员在桌子上，用手指沾了面汤写“下午五点，后门口。”，桌子上的字迹旋即被风干，管理员盯着白孔雀脖子上珍珠项链。
白孔雀会意，点点头。
白孔雀从桌子下边塞给管理员一个红包。
管理员摸了摸厚薄，双手合十说：“我乃为园服务之狗，你不要用糖衣炮弹来腐蚀我，误了我修行之道。还是早点回去吧。”
白孔雀见管理员没收，心里嘀咕道，莫非这老东西嫌钱少？老不死的，瞧你那德行，一张狗脸挂天上，鸟都嫌丑。狗真贪心，手上带条串子，脖子挂条串子，真把自己当六根清净的出家狗了，假模假式的臭佛教徒。
白孔雀留心到管理员在盯着自己，一个念头闪过，这老东西是不是看上的我项链了？他奶奶的，贪心真大！这条项链够买两座窝的。
白孔雀道：“请管理员代我向嫂子问好。”，轻轻地摘下项链，捧在手里，递给管理员。
管理员拿眼瞟了瞟，似乎是真的。
“不要客气嘛，都是自己人。”，同时伸手去拿项链。
下午五点，监狱后门。
保定猴被带到管理员的休息室，一进门看见白孔雀坐在椅子上，没来得及问好就说：“虽然我触犯了园规，但罪不至死，以我对动物园的贡献来看，功过相抵，可以在狱中安度晚年。现在石家庄熊已死，小熊成为新园长，你是小熊的妻子，一定要提防九头鸟和承德蛇架空小熊，从而对你和猴家族发难。对付九头鸟，用你的美貌。对付承德蛇，你只要把他妻子衡水蟒打发好。衡水蟒的父母是园内农作物的经销商，你只要暗地里给他们一点方便就行。对于九头鸟和承德蛇，既要拉拢，又要打击。对于小熊，你自己看着办。同时，你要提拔新人--尤其是能干且听话的年轻人，从现在起培养你的势力，最后还要照顾好你的表弟---小猴子。你告诉小猴子，让他安心念书，不要急于给我报仇，一个人的成功，固然要凭借自身的努力，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我能今天这个地步，是历史的必然结果。叫他留洋回来后，千万不要参政。勿忘。”
监狱也好，动物园也罢，都是自由的牢笼。打着为园工服务的幌子，行骗偷拿要钱之实。怎么好好的平均主义的苗，都长歪了呢？怎么为动物园奉献终身，到成了为钱奉献终身。是钱的错吗？是他们自己的错吗？白孔雀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些问题充在她的心里。
那么，白孔雀该何去何从？
明日更新：石家庄动物园之远走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