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她的儿女们

关于奶奶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很少,记忆里她很少讲她自己的事情,很多时候她总是微微笑着,默默的听着别人说的事情,从没听过她说过任何一个人的不字,也从没听她说过一句恶言恶语!

奶奶大概二十岁左右就嫁给了爷爷,开启了她与那间老屋朝夕相伴的漫长日子。听说奶奶娘家和爷爷家都算是上中农人家,那个时候的家境应该算是不错的了。相信当时的奶奶也是一位娇羞的新嫁娘,憧憬着自己的美好生活,期待着这位成为丈父的人能真心对自己好!

我能记事时奶奶已经上六十了,在我印象中,她就是那个时代典型的农村老婆子。总是穿着斜襟大褂,大裆黑裤,小脚,打着裹脚,头发挽个卷,上面罩一黑色纱状发网,干干净净,精精干干的。中国传统妇道:平头整面。无论何时何地,女人都不可毛着头发走出房门见人。发髻都必须扎得溜光不起毛头,四面头发要抿平,压得服帖。当我四、五岁能走远路后,奶奶每次回她娘家或者去她女儿家走亲戚总会带上我。

奶奶虽说出身旧式地主家庭,虽然不怎么识字,但她具有和别的女人不同的品质和修养。她从不议论他人,不搬弄是非,很少见过她和别人吵架或发生口角。虽说爷爷去世得早,但奶奶照样把这个家管理得很好。她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唠叨,因而说出的话带有权威性。爸爸是个大孝子,奶奶的话他都听,挣的工钱全部交给奶奶了。妈妈是个非常能吃苦的人,在生产队干活,几乎一天都不缺工。奶奶一个小脚女人,还体体面面的把七个儿女拉扯成人。她的好人缘是有目共睹的,因为我长大后也是深有体会。她和母亲的相处堪称榜样,我想,奶奶是聪明的人,而且应该很聪明!

小时候家里经济一直不宽裕,可奶奶却已经很满足那种生活了,毕竟是从那苦日子中过来的人。她常说,能吃上白面馍馍就不错了。那时候我们吃馍馍的时候总会把那馍馍渣子掉到地上,奶奶就很小心地从地上、桌子上一一拾起放到自己的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罪过、罪过”的话。记忆中她的衣服一直都是以黑色、灰色等暗色调为主,有一张彩色照片上她穿着的那身黑衣服已经洗得发灰发白了,可她总说生活好多了,也总不讲究吃穿。正是因为经历过苦难,她总是很节约,也很节省。亲戚朋友们拿来的好吃的东西她总是要锁起来,总要挑个过年过节的日子才拿出来一家人分享,她从不独食。奶奶也缠过脚,脚还是蛮小的,走路就有问题,真真的是三寸金莲呢!一旦长时间走路,脚就疼得受不了。真不知道在那个战天斗地的年代她是怎么一步步挺过来的。以前听妈说,过去生活清苦,可是,奶奶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让她的孩子们吃过苦,受过多少罪。尤其是六十年代,生活困难,家又大,偏偏爷爷又染疾离世,撇下孤儿寡母,真不知道她那双小脚又是怎样的决绝和果敢。那时候,玉米面,红薯面,土豆,红薯等都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呢!可是奶奶从未说过过去的苦,她只是装在心里,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奶奶一生身体健康,很少见她打针吃药。只是,从那个初夏开始,奶奶就卧床不起了。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呕吐,有时吐出的是胆汁和胃液。可她却依然乐观,很坚强,没有被病痛打倒。三姑就嫁在村子上,姑父是个赤脚医生,三姑也学会了打针,每天早上都来给奶奶送药打针。走得前几天,家人大多陪在身边,及至最后被病痛折磨的不吃也不喝。疼痛袭来的时候,奶奶的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滴,没办法,那时候家里园子里也种些“大烟”,有从上面刮的汁,父亲便取些来放到烟盒里的锡纸上烤热,把冒着的烟拿到她的鼻子跟前让她闻,以此缓解。

可是最后,她还是安详的离我们而去了。

我不知道人死之前几分钟是什么感觉。我们活人是不会知道的。也许,只有等到我们自己经历死亡的瞬间,才会感知那么一种人生的绝望与悲凉吧!奶奶走的时候,我正是小学毕业的时候。那时候小,对生老病死的感觉不深,但是,眼角分明流下了泪水。

奶奶在世时对我们姊妹几个一样的关心呵护,不管是大孙子还是小孙子,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总是一碗水端平。我是老小,自然得到的宠爱应是最多的。奶奶爱喝罐罐茶,那时候父亲常还买来酥油让她放到茶里喝。我看着觉得那肯定是无上的美味,奶奶也是娇惯我,每每喝时也跟我分一碗,那知时间久了还喝上瘾了。有一会奶奶出了趟远门,我的早茶便没有了,哪知嘴唇上竟做了血痂。后来奶奶回来得知此事又是笑,又是可怜他的孙子。晚年的奶奶对“菩萨”“娘娘”格外上心,初一十五不但在家要上香、诵经,有时还要赶庙会,也许只有那虔诚的叩拜和念诵才会化解这一路走来的孽障。奶奶跟那个时代里所有笃信神灵的人们一样,相信因果报应。有时我真的相信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

奶奶是一九九〇年闰五月去世的,享年七十有一岁。她一生勤劳,持家有方,与人为善,和蔼可亲。自打我记事起,没见过她与谁红过脸。世事古难全,奶奶也有遗憾。一是过去受条件所限,智能手机,数码相机没有普及,老人家没有音频视频影像传世。当我每每想念奶奶的时候,只能靠记忆来重现过去,或拿出照片翻看追思,再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二是奶奶一生没有走出过生她养她的老家,娘家和婆家也不过四华里。但只是有一两次坐着骡子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二姑家,那是他最远的旅行吧。

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我更愿意相信,人死后灵魂还在,她只是去了另外一个空间,我们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认为奶奶没有走,她就在我们身边。要不然的话,尽管她离开我们二十余载,却常常入我梦来。我想,那是奶奶和我在另一时空的短暂相遇吧!也许她也想念我了,这才会托梦给我。

奶奶生于民国九年,那是民族危亡,军阀混战的时代。很少去想奶奶这一辈子,奶奶自己或许会想,她会怎么想她这一辈子呢?在和她的儿女亲人们相处的那么多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里又是怎样熬过来了的呢?

奶奶生了七个孩子,奶奶育有七个子女,五女二男,父亲和一个叔叔除外都是女儿。那时候生好几个孩子也很正常,村子里那位老太太还生了十几个孩子呢,八个男孩,七个女孩。听奶奶说,孩子娘睡在炕沿上,爹睡在地上的。哎,真不敢想象孩子都是怎么养活大的!

那一个个不仅需要奶水,更要粮食。从四几年一直到五几年,十几年间,奶奶的七个儿女相继来到这积贫的国家和赤贫的家庭。

五十年代先是入社,后来又是吃大锅饭。在那个一切都要以“工分”为主的时候,家里又没有当老力,一年到头可真是要粮没粮,要锅没锅。

岁月总是那么无情,不该带走的它统统带走了。

随着父亲姊妹几个相继长大,家里才慢慢缓过气来。父亲是老大,后来也就一直在家帮着奶奶,再后来妈妈的加入也使奶奶的担子卸了不少。可是祸不单行,就在爷爷去世几年后,我的当兵的叔叔又在部队里病逝。丧父、丧子,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真不知道奶奶经历了什么。小时候我家大门头顶上挂着个铁牌牌,上面依稀记得是“烈士家属”的字样。那时候不知道其中究竟,父母也可能害怕触痛奶奶的伤疤也很少讲起,只是等长大了一些才知道这一切的。那时候家里有一本叔叔的影集,我憨憨不懂事常拿到奶奶跟前问长问短,现在想想,真想闪自己两个耳光。

奶奶就这样隐忍了一生,隐忍着那个时代人们世俗的甚至是势利的眼光,隐忍着生活强加给她的这些苦难,只是到后来病痛发作时她都强忍着不喊出声来。也许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才练就了她如此坚韧的个性吧。

    再后来,几个姑姑也一个个出嫁了。

大姑,我印象不深,只隐隐记得有个模糊的背影,家里也没有留下照片,倒是对那个大姑父还印象深刻。那时候,父亲是不入编的公家人,家里农活就仰仗大姑父帮衬,可是后来大姑父也是生病,又是早逝了。再后来,大姑也是走得早。大姑和大姑父身后留下两男三女,如今大表哥也已是近花甲之人了,是我们姑舅几个里的老大。大表哥也是继承了大姑父的吃苦和能干,也是庄稼行里的一把好手,也是老老实实从地里刨食吃的庄稼人。虽然也是经历生活的种种,可依然保持着积极达观的人生态度。

二姑嫁的比较远,那时候农村娶儿嫁女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要么就嫁到近处,最好是本村,如大姑、三姑便是;要么就必须是有亲戚介绍的。二姑、四姑、五姑都是因为先前有姑奶奶嫁到那里,后来她们也就经姑奶奶介绍嫁到那里。二姑嫁去的地方就是爷爷的一个堂姐婆家的村子,山大沟深,交通极不方便。我也是只去过两三次,况是步行去的,从太阳出山一直走到星宿满天。去了也早已累坏,只想睡觉,跟姑姑聊天的兴致也是荡然无存了。

二姑高个子,皮肤白皙,爱干净整洁,锅灶很讲究。不过二姑也是岁数不大就生了大病,那种要人命的病。所以那时候二姑父来家的次数要比二姑多,小时候也是对这二姑父相对亲近些。二姑父虽然文化不高,但眼界和胸怀是那个时代里颇高的人,他后来在村委会干过,也去过外面,见过世面。那时候,二姑父也爱来我家,来了就会给奶奶带些奶粉、冰糖之类。小时候奶奶宠我,这些东西也就成了我和奶奶共同的,所以也就常常盼着他来,也喜欢他。不但我喜欢,父亲也跟他这个妹夫“观点一”,父亲、二姑父、三姑父同岁,几个姑父里他们三个应该都是多多少少读过书,可是父亲唯独和二姑父能谈得来,也愿意跟二姑父说心里话。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二姑父应该是情商、智商都不错的,而且三观又正,他的三个子女(二男一女)也都受他影响,不但事业上进,而且家庭和睦,姊妹间情谊深厚。只是可惜,二姑离开的早,二姑父晚年的寂寞和孤独任凭儿女们如何孝顺也是无法排解的。

我的三姑,是一个非常实在的人,个头和二姑差不多一样高。她就嫁在村里,她是姊妹几个里最健康的,而且婆家从前就殷实,所以她的好日子过得多而且充实。三姑父又是村医,家里开药铺,顺带卖点百货。记得小时候,就我们家一年到头也要在他们家的账簿上赊欠个百十块钱。可是三姑并没有因为家里条件好就不节省、不劳作,她一样的勤谨,一样的节省,也许这是她的小时经历的过往养成了生活的习惯。奶奶那时候就常常抓着三姑那“碎成渣渣的手”流泪,可她不习惯戴手套,不管严寒酷暑都是赤手空拳。那双手在家洗锅抹灶,在外收麦拔豆,爬田跪地,从没有消停过。

小时候还是很爱去她们家的,有时是跟着奶奶去的,有时候也自己去,因为就两步路。从那时候起不知道为啥,就非常怕三姑父,我想多半他是大父的缘故,小时候淘气,大人们总拿大父打针说事,久而久之,大父便成了“天敌”。但也有一少半是三姑父少言,不爱小孩子。自我记事起,很少见他来过我家。可不管怎样,我还是爱去三姑家。因为三姑是个顶快乐、顶有爱的人,尤其是大年初一,三姑也会从柜子里拿出“五角”“一元”“二元”的纸币给我。虽然钱不多,可那是姑姑的情谊和爱。三姑爱唱歌,而且声音很甜美。她也喜欢接受新事物,几年前就用上了微信,也学会了视频聊天。今年虽已看书届古稀,可是身体还很硬朗。她一直都没有脱离开劳动,虽然现在家里不种地了,可她任然闲不住。不是给东家挖洋芋,就是给西家挖药材,忙得不亦乐乎。

提起我的四姑来,真是叫人伤心又难过。四姑比父亲小一轮,如今也是快上七十的人了,可是就在前年突发脑出血,历经两次开颅。命虽保住了,可是清醒后言语功能丧失,半身不遂。已经卧床一年多了,受了不少罪了。每次去看她,虽说不出话来,可她分明是认得我们的,见到我们就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我知道,她心里有好多话,她也肯定是想起了好多好多过往。她是从鬼门关上挣脱的人,她肯定经历了常人不曾经历的苦难。

四姑清醒后只会叫出“姐姐”这两个字,这姐姐当然就是三姑,因为她们姊妹七个人中如今在这世上的就只剩她们两个了。就是现在她每天必要闹着四姑夫跟三姑视频,尽管听不明白她说什么,可是她就喜欢这样。有时我想,或许是在某一个时刻,在她处于阴阳两界的当口,肯定是记起了她的妈妈、爸爸、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吧,所以她醒来后也就只记得她的这个姐姐了。

当我握着四姑手时,分明的感到,这就是奶奶的手,是奶奶那双勤劳巧手的复制品。顿时泪水盈眶,我又想念奶奶了,想念起我的亲人们来。

只希望人间有奇迹,希望四姑能尽早恢复健康。

小姑不在也已五六年了。小姑的人生真可以用“凄惨”两个字形容了,这世上也很少有如此惨烈的人生吧。

奶奶和家里人也是在小姑嫁过去之后才发现姑父精神有点问题,小姑一次回娘家后就不想再回去了。可是在那年月,这样的事是会遭人非议的。奶奶又是很传统的父母,也是好言想劝,要让小姑死了这心。没办法,后来小姑也就只能回去了。许多年后,大家说起此事也是为小姑唏嘘不已,也感叹她乖舛的命运。

小姑父的病时好时坏,可总的来讲还是在可控范围内,就是不爱劳动,其它也还说的过去,两个人也就过着。后来也是有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可谓儿女双全了。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可在四姑以及父亲等亲戚们的帮衬下,也算是熬过来最苦的日子。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先是老大(女儿)得了癔病,疯疯颠颠,到最后竟投井自杀了。那些日子父亲也是没少跑小姑家,医院也跑、迷信也讲了不少,可是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小姑本来也是身体不好,这一下也是打击不小,病加重了。祸不单行,这一切的苦全集中在了她一人身上,就在女儿去世后不久,儿子也是跟他姐姐一样,也得了癔病,到最后也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离家出走,竟也不知下落了。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遭遇换做是谁,都会崩溃。这一桩桩的凄惨的事最终打倒了小姑,她也是罹患癌症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

小姑的这一生就这样让人欲哭无泪,只问苍天,你竟也是欺软怕硬之人。

奶奶后来最扯心的就是她的这个小女儿,她走后,关心呵护小姑的重任就落在了父亲身上。小时候,逢年过节父母总叫我们兄弟一定去看望小姑。那时候最主要的困难是吃不饱肚子,我们每次去时,总带上好些吃的。平日里,父亲和哥哥们也是为两个姑舅的病、为小姑的病到处求医问药。小姑的生活也很让姑姑和姑姑的儿女们牵挂,大家也是年头节下都去看望,也都会送点吃的、穿的、用的,有时也在经济上接济她们一家的生活。曾有段时间大家都看到了希望,她们家原来住的房屋破败不堪,那一年她们用多年积攒的钱买了庄子上一户人家的房子,居住条件得到了改善。那些年姑父的病也是随着一年年变老也有了好转,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可是那知后来竟发生了令人心痛的事。

往事不堪回首。

奶奶和她的儿女们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她们或许都想不到时代会发展到今天这样。所以未来的时光里,愿离世的,安息!健在的,身板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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