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霾,离颠覆者足球俱乐部不远的地方,四辆奔驰suv簇拥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行驶在窄小的路上,引起周围居民的侧目,大家都在想这么小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豪车同时出现,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会长,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说话的是劳斯莱斯驾驶座上一位年过半百的司机。
坐在后座的一位中年男人默不作声,此人身材魁梧,穿着考究,眼神锐利,就好像能洞察一切,甚至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当他看到俱乐部周围环境如同在乡下,外墙已经斑驳不堪,感觉就像是一座废弃的厂房,中年男人眉头紧皱:“是时候停止这一切了。”
在他旁边在是他妻子,听到丈夫讲的话,心头一紧,连忙说道:“崇古,孩子大了,就让他自己闯闯吧。”
“那就应该到一个更高更好的平台,我让他出国留学就是想让他出去闯荡见更多的世面,学习一些能实际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可是你儿子现在正跟着几个程序员,炒股的人学怎样踢足球!真是笑死人了!不用看就知道是群乌合之众.”
“不会吧,孩子有自己的判断力。”
“之前在山东鲁强还说得过去,毕竟是一线球队,可现在放弃鲁强,却跟着几个不是炒股就是编程的学踢足球,是被骗了还蒙在鼓里吧,这是有判断力的样子吗?”
妻子见丈夫态度如此强硬,只好不作声。
回到训练场上,颠覆者队队员在作对抗训练,刘壹一正带球直冲向球门,球临近禁区就遭遇白慕川面对面拦截,刘壹一稍稍一顿就往白慕川右侧钻,脚也往其右侧用力一踏,使得白慕川也伸出一只脚,这时刘壹一狡诘一笑,左脚迅速把球勾过,然后从左侧快速突破白慕川,完成这一假动作过人,正当大家觉得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球被白慕川破坏出边线。
刘壹一懊恼道:“可恶,明明眼看就过去,可还是被你破坏掉了。”
白慕川停下来走到刘壹一面前说:“你把过人想的太简单,假动作过人的要点是要晃开防守队员的重心,然后进攻。我刚刚只右脚稍稍试探了下,目的是引你暴露你的下一个动作,而我重心没有偏移。还有你过人的时候自己的重心太高,过人时你要把重心压低一点,身体前倾,这在帕斯系统里有专门的论述和视频,冉云,传球给我,你看着。”
大家都看着白慕川的示范,白慕川带球只用一个眼神,让刘壹一就判断错误,趁刘壹一重心偏移,就带球完成假动作过人。
”假动作过人还需要你有足够的演技骗过对方,哪怕只是一瞬间让对方判断失误就算成功了。”
”哈哈,我明白了、“
刘壹一兴奋地带球在白慕川面前想现学现用,白慕川一次次的纠正着。
”你们找谁?“关雨豪发现场边出现了七八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而且个个体格强壮。这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都发现了这一些不明来历的人。
可是这些黑衣人保持沉默,这让大家感觉来者不善,不由心生警惕.
白慕川一脸面无表情。
陆小松和冉云一齐上前:“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时,白崇古夫妇走了出来。白崇古衣着考究,气度不凡,旁边的中年女人是他的妻子,穿着素雅,又不失高贵,旁边那些黑衣人像他们随从或保镖,看这阵势就知道可能是大人物,可大家纳闷的是, 这些人来我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俱乐部干嘛?
直到中间那位中年女人一声低呼:“慕川!”
原来是来找我们队长的呀,大家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队长。
只听见白慕川应声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这对中年夫妇就是白慕川的父母,松了口气,因为大家差点以为是来找麻烦的。
白慕川父亲白崇古走到白慕川面前,开口说到:”已经两年了。”
白慕川默不作声,眼睛别过一边,气氛尴尬。
“回去吧,我送你去德国学建筑设计,学成之后回我公司万利地产帮忙。”
万利地产那可是有名的地产巨头啊,大家都用一种见到鬼的眼神看着白慕川,回想平时说到白慕川家住哪,父母的情况时,他都总是含糊其辞,都没多想,不过没想到平时与大家朝夕相处的白队长竟出身豪门。
但此时的白慕川很无语,从小到大父亲都是这样从不与他商量就替自己安排好一切,不管他是否愿意,父亲认为是对的事,从不允许有反对的声音。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为什么?”
“我属于这儿.”
白崇古很脑火“你肯定被洗脑了,你所说的帕斯系统分明就是洗脑工具!一群与足球无关的投机者搞出来的足球训练系统,效果怎样可想而知!”
在一边刘知行柯以柔一听,这敢情是来砸场子的,两人按耐不住,上前理论:“白先生幸会,我想白先生并不了解帕斯系统,其中的技战术和攻防手段都是从世界顶尖足球比赛中归纳分解而来。系统中的训练代表了当今足球领域最先进最合理成功率最高的技战术水平,”
白崇古用一种不屑的口吻打断道:“光说漂亮话是没有任何意义,帕斯系统运行两年,请问颠覆者队目前战绩如何?”
柯以柔上前解释:“颠覆者队两年以来一直都在进行封闭式集训,没有参加任何比赛,因此没有胜负。”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帕斯系统至今还未得到任何验证,我白崇古的儿子还有这些孩子都是你的小白鼠啰?”白崇古非常生气,后果显然很严重,古崇古身后那群黑衣人也跟上来,剑拔弩张,场面有失控的风险。
这时候却下起雨来,白崇古身边的随从为白崇古夫妇撑起雨伞,其它队员一直淋着,不过雨中训练,对他们而言早以习以为常。
白崇古接着说:“中国足球已经无法挽救,它充满了金钱、投机、腐败和不公正,不是你们几个能够轻易改变的。”
这时白慕川愤然向前:“爸,人们都说中国足球已经变质,而且很难从根本上去改变,但我却不这么认为,以前我在鲁强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使自己变得强大,使一支球队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能力与世界顶尖俱乐部一决高下。但我始终找不到方法,是否答案并不在山东鲁强,但答案到底在哪儿,我一度很茫然,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自己。直到有一天,知行哥,以柔姐他们带来了帕斯系统,我自己亲身验证过,这个系统中讲解的技战术,堪称世界一流,我想或许我已经找到了改变自己,改变球队,甚至颠覆中国足球现状的方法了,虽然不一定成功,但让我看到了中国足球的希望。”
雨从白慕川的脸颊上流淌下来,神情中透着的那种兴奋,是白崇古以前从未见过在儿子身上见到过的,他倾听着,雨水从伞边缘落下,雨幕使白崇古的眼睛显得深邃,他思考着,却一言不发。
白慕川接着动情地说:“爸、妈,从小到大,我是在你们的扶持下长大的,按照父亲的安排活着,但我却什么也做不好,而现在的我已经意识到,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有我的人生,我想尝试靠自己活下去,我在足球找到了自我,我想踢球,我想踢下去,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这就是我的人生啊。”
“爸,妈,对不起,我想踢球!“
这时的慕川妈妈已经热泪盈眶。
白崇古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靠自己活下去么?慕川,在我看来这种半吊子的说法是不够的,拿出实际的东西,才能让人相信!”
“我该怎么做,才会让你相信?”
“下个月是广州恒太年度新人选拔,若你一举中选,以后随你,不过如果被淘汰了,以后你就得听我的!”
“一言为定!”白慕川语气坚定而有力,几乎是吼出来的。雨水笼罩着他,但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激动。
慕川妈妈对儿子 深切地说:“去吧,孩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完成自己的梦想。”
“对不起,妈妈,还是让您担心了。”
“现在妈妈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就是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啊。”
白慕川流下的泪水,与雨水融在一起。
白崇古注视着儿子,却没再说话,时间凝固了几秒,然后带着妻子转身离去。
慕川妈妈回望自己的儿子,依依不舍。
转眼间,场上只有颠覆者队队员。
“一定要赢!”白慕川喊道,这一声吼就像冲击波,在在场所有人中激荡开去,引起共鸣。
全体队员神情坚定,慷慨激昂。
“一定要赢!”大家齐声大喊,喊声响彻天际。
在车里。
慕川妈妈笑着对白崇古说:“崇古,我们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白崇古并没有搭话,只是看着远方,说:“噢,雨停了。”
慕川妈妈了解自己的丈夫,嘴上虽然不说,但此刻的心情显然不完全不同于来时。
放眼望去,雨后的傍晚,霞光如雁,飞满这座城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