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否认亦无法掩埋我们所犯的错误;我们无法释怀亦无法原谅我们自己。我们或许为之烦恼,为之后悔。
清风抚过发梢,樱花在空中飞舞。虽然黎明驱散了黑夜,朝霞驱赶了孤独,但明月依旧与星空厮守。看,巨浪拍打海岸;听,海枯、石烂。那个久远到让人遗忘的故事,此时正浮向我的脑海。
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滑轮,敲开了过往的回忆,迟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却将其覆盖。我无法原谅这些两条腿行走的野兽,无法原谅他们对树伯伯的伤害,无法原谅他们夺走我族人时的笑容,无法原谅他们禁锢我的自由。
自然面前,树伯伯将它的生命铭刻在悠长的岁月里;野兽面前,我们无能为力,看着树伯伯的倒下。在野兽遗忘的岁月里,树伯伯庇护他们不受山洪的侵害,给予他们自然的恩惠。纷飞飘落的木屑,诉说着树伯伯的不解,那是树伯伯的鲜血,树伯伯的血液啊,可那群野兽,没有丝毫的负罪感。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没有停止摧毁我的家园。
空气在不断躁动,我注视着他们的灵魂被逐渐侵蚀,泉水冲破了堤岸,欲望摆脱了枷锁,在这沧桑的森林前,不会有天使俯下身来亲吻他们的脸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永远留在过去,陪伴在树伯伯的身旁。
为此,我和我的族群走上了寻找家园的道路,我不敢回首,我怕见到那群野兽,怕见到那些死去的族人。野兽们打伤、打死我的族人,用锋利且寒气逼人的刀,剥开我族人的皮毛,割开我族人的血肉,锯掉我族人的犄角。我不能停下,我必须带领剩下的族人,重新找到我们的家。
随着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偌大的族群,只剩下我和括落了。终日的奔波加上体力的衰竭,我倒下了,时间的概念在这一刻变得模糊。我再次醒来时,我看到的却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景:我最后的族人——括落,失去了它的生命。
我的身旁围着一群野兽,他们也想杀我,用杀死我的族人和括落的方法杀死我。我无助的望着他们手上那个黝黑的洞口,我知道那个洞口可以喷出火光。野兽们把它对准我,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镰刀的降临,可其中一只野兽阻止了他们。
他们把我送到了一个由钢筋混凝土组成的世界,浑浊的空气以及不再闪耀的阳光。我虽然活了下来,却丧失了自由。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有许多不同的野兽站在玻璃外看着我,或无聊、或嬉笑、或沉思。我虽然不用担心生命,可每当黎明来临的时候,我便无限向往。
现在,我把我的经历写在了温室里种植的树木上,不求其他,只为纪念那些消逝的岁月。鹿族族长——洛冬。
沉睡在梦境中人们啊,是时候醒醒了。我们——两条腿行走的野兽,在自然面前真的很渺小,微不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