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夜时分,陈家宅第里仍然亮着灯火,郎中提着一只药箱从陈家宅第大门走了出来,大太太递给他一包银两,说:“先生,路上走好,夜色很暗,要小心呵。”郎中说:“大太太,你留步,明日我会来给二公子换药的,你就不必来唤我的。”
郎中脚步飞快,很快便消失在夜幕里了。
老家丁吱呀一声将大门拉上了。
大太太来到后院,5个儿子都住在后厢房,陈二毛不时地哎哟哎哟叫着,看来他真的伤得不轻。陈三毛、陈四毛、陈五毛还没有睡觉,他们看见母亲进到后厢房来了,便齐刷刷地站立起来,陈三毛说:“娘,你回去睡觉吧,二哥由我们几个照顾着呢,你可以放心睡觉。”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哎,这次二毛把事情闹大了,不知道那新媳妇是死还是活呢?”
陈三毛腾地跳了一下,把大太太吓了一跳,大太太说:“你做啥跳呀?”陈三毛说:“不做啥呀,我是想说,管她是死是活,只要不是二哥把她推下河里,就与我们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谁敢来找我们,要嘛他们不想活了。”
大太太说:“事情没你说得那么简单,你没看见吗,今天村庄里的民众为这事都涌到我家院子门口了,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想出什么新花样呢,这便是我担忧的地方。”
陈四毛说:“娘,这事有父亲挡着,你不用瞎操心的。”
陈五毛说:“娘,有谁敢到我家来闹事,我们兄弟5人不是吃素的。”
躺在床上的陈二毛也发出了很轻的声音:“娘,等儿身体好了,我就去灵岩山习武,看以后谁敢闹事,我就把他们的手脚废了。”
大太太一听陈二毛这么说,心里顿时又烦躁起来,说:“你挨打还不够吗?怎么仍想与别人打架?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出去习武的,除非要嘛你不认我这个娘,哎,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显然,大太太很生气,并一脸的垂头丧气。
陈二毛又哎呀哎呀地叫了几声。
大太太说:“刚才郎中说了,今晚你身上是很痛的,到明天就不会很痛了,所以你得坚持,即使很痛也要挺过去!”
忽然,陈二毛向大太太招手道:“娘,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大太太便走了过去,她伸手摸了摸陈二毛的额头,说:“不烫,还好,你没有汗热(汗热,苏州话表示发高烧),你要多喝点开水。”
陈二毛说:“对呀,我得多喝点开水,你就把丫环小英叫过来吧,让她来服侍我可好?”大太太没有马上答应,她想了一会儿说:“我把小英叫到这里来,你们这几个兄弟还不把这小丫头吃掉?你们是我生的,你们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说完,她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