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时光倒流,回到十年前,找到那个人说出那句话。
我宁愿时光快进,以迎接未知的挑战,只为把心完完全全交还给自己。
虽然,十年前,我是比现在的自己更加闪耀。
但是,十年后,我会比今天的自己更加精彩。
壹
十五年前,我成为全区期末统考的全班第一。这是上小学以来的第一次,也是那年的最后一次第一,因为那场是毕业考试,在老师说“停笔,交卷了。”的那一刻,我们的小学时光就此画上了句点。那年的毕业照,我的笑容最自信最灿烂,别忘了,我可是全班第一啊。
又过了三年,我发现自己怂了。做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把中考准考证交给学校乐团的老师,为的是留在本校,这里毕竟是重点中学。
但当我再次以高中生的身份,参加暑假的乐团集训时,看到学弟学妹嘴角上扬,泛起狡猾的笑容时,我知道,三年的乐团噩梦又开始了。因为拍子数不准,节奏感差,这对于在乐团拉琴来说很致命。但为了上重点中学,我还是向命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我不怪谁,只怪当年中考数学的最后一道选择题没有选D,而是听信老师的话不会就选C,结果D才是正确答案。既然选错,就无法挽回。其实,多了那4分就够上了重点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就可以从此摆脱那个乐团,摆脱乐团同学们的嘲讽讥笑和老师的恨铁不成钢。
可惜,我没有听从内心的声音,没有选择相信自己。
贰
时间来到2007年,那年是我的爆发年。
物理从36分提到85分,班级排名也从十几挤到了前三,我像一颗闪耀的明日之星,引起了老师的注意。因为那年夏天,要分文理班了。
“赵小榆,学文科你会后悔的。”班主任表情严肃的盯着我说,她目光如炬,语气坚定,震的我几乎就要缴械投降,收回去文科班的决定。
但是,我没有。
“周老师,选择文科是因为我至少还有把握上二本。但如果继续学理,可能会让您大跌眼镜了。以我的理综成绩,恐怕只能上三本。”虽然我表面平静,语气淡定,但内心波澜起伏,生怕老师不放行。
那时的我虽是全班前三,但我深知自己不是学理科的料,如果勉强学下去,只会在高考中落得一个三本的结局。
及时止损,弃理从文,是从出生到高一结束为止,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因为清楚自己的实力和界限,这一次我信了自己。而事实也验证了我的选择,那年高考,我上了一本线。
原来,这就是相信自己的力量。这一次我似乎找到了自己。
叁
“一,二,三,茄子!“看着被高高抛向天空的学士帽,我大学毕业了。一路走来,回想这四年,考过全班第一,拿过国家奖学金,参加过创业大赛,得到过省级金奖。
看似拥有辉煌的经历,却忘记了大学是社会的缩影,而我唯一没做的,似乎正是大学生最应该做的—建立并维护稳定的师生关系。因为这一点,大三的我失去了名校交换生的名额,而大四的保研名单上也自然不会有我的位置。
于是,我不禁怀疑自己做的一切值不值得,为了得到答案,我决定出国留学,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去寻找最初的自己。
肆
又过了一两年,硕士毕业。记得刚回国那会儿为了找工作,还参加了各种求职培训班,但工作找的依然不顺。
现在的我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着一份不轻松的工作,拿着一份不高的薪水。打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的旗号,和父母同住,蹭吃蹭电蹭Wi-Fi。毕竟像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大城市,房租高得吓人,性价比却也低得惊人。
每当和亲戚交谈,听到“留过学的人也没有好到哪去”的时候,心里竟是无感,也不去争辩对错,也不会内疚惭愧,只当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但我心里明白,自己已然与被链子锁住四肢的马戏团大象无二,不敢挣扎也无法挣脱,只愿活在舒服的马戏团里,每天台上台下,吃饭睡觉,表演着同样的戏码给陌生的观众。
眼看着和公司的劳动合同就快到期了,我又一次站在了去留的交叉路口,一边是现世安稳的平凡生活,另一边是极速变化的大千世界。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微风拂叶,不知如何抉择的我昏昏睡去。
似乎活着和生活的界限已被我模糊,因为一个是肉体的生存,而另一个是用精神去填补人这个躯壳。
伍
嗖地一下,时光机带我穿越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初秋,那时的天还没那么霾,车还没那么多,路还没那么挤,那个瘦高的女生扎着马尾辫,走在绿树成荫的马路上,去见新的班主任,认识新的同学。
她很庆幸,选了文科。纵然前面是未知的世界,但她也已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这时的她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微笑着对我说道:“嘿,你,哪怕只有一次,相信自己。”
陆
这一刻我猛然醒来,回想十年青春,好似一本匆匆翻过的书,来不及细细体味,这一篇读过,就真的过去了。十年如是,二十年亦如是。
当明天变成了今天成为了昨天,最后成为记忆里的某一天,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时间推着向前走了太远。仓促成长中的我们不断经历着迷茫与焦虑,我们仓皇失措,我们举步维艰。
面对这些,我能够想到并且做到的,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找回自己,相信自己。
因为:
"在真实的生命里,每桩伟业都由信心开始,并由信心跨出第一步。"—奥格斯特·冯·史勒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