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如果把“婚”这个字拆开的话,是个“女”和“昏”,从这里可以理解为“一个男人因为昏了头才去找个女人来结婚”,或者说“因为找了女人就昏了头,所以结了婚”。
不管怎么解释,结过婚的人多数都有些昏头昏脑的却是一个事实,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我们不是为了幸福才去结婚的吗?可是结了婚后我们幸福吗?
相信多数人婚后都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轻的只是吵吵闹闹,严重的便选择了离婚,极端的便是杀害对方或是和对方同归于尽,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我们的周围上演,可是一对对恋人还是微笑着迈进了婚姻的殿堂。
山盟海誓之后,激情澎湃之后,便是枯燥无聊的生活,便是永无止境的困难,容颜老了,心态变化了,争吵诞生了,感情淡薄了,婚姻生活便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事业、家庭、孩子、房子,这些大山都压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这些身在围城中的人们,急着想跳出来,于是我们挣扎,我们也终于跳出来了,可是我们面对的又将是一个怎样的人生呢?
001第n次争吵
暖水瓶与地砖碰撞的声音响过之后,妻子廖小华的骂声也旋即响起:“你是吃屎长大的啊?暖水瓶就放在这儿?我让你放… …”
紧接着,第二个暖水瓶也被廖小华扔了下来。
廖小华今天是破天荒的打扫了家里的卫生,这一个月来,家里的卫生基本上都是庞正英承包的,庞正英是新城中学的教师,这段时间正放暑假,廖小华在好运超市上班,一天工作八个小时,回家的任务就是吃饭和睡觉。
儿子庞虎两周半了,平时由爷爷奶奶带着,庞正英放暑假后才把儿子接了回来。
这一个月来,庞正英觉得自己比上课的时候还累,儿子特调皮,每天都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自己便跟着收拾,此外还要洗衣服拖地买菜做饭刷锅洗碗,庞正英的名言是“下辈子再也不做男人了”。
尽管如此,妻子廖小华还是觉得不满,嫌这嫌那,甚至连菜的咸淡都要唠叨半天。
如果廖小华不是做得过分的话,庞正英一般都是采取容忍的态度,毕竟是过日子,小区里住的也都是同事,如果吵闹起来会给人家看笑话的。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廖小华近来似乎有些变本加厉,这不,今天又在找茬了。
暖水瓶放在餐桌上确实不太合适,可是拿一下又能花你廖小华多大的力气呢?可是廖小华就是这样不依不饶。
庞虎站在旁边,吓得大哭起来,可是廖小华根本不管,嘴里还是不停地咒骂着。
“你疯啦?”
庞正英终于忍不住了,叫喊道,声音中有些歇斯底里。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是活生生被你逼疯了!”
廖小华也不甘示弱,叫喊起来。
“我怎么逼你了?是我绑了你还是关了你?”
“我嫁给你就是我这辈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瞎了眼!”
“我也没有逼着让你嫁给我,是你自己同意的!”
“我那时是瞎了眼,可是我现在看清了你,你这个窝囊废!”
“你说谁窝囊废?”
“就是说你!不但你是窝囊废,你爸妈和你全家都是窝囊废!”
“你不要骂我爸妈!”
“我就是骂了怎么着?你敢把我怎么样?”
廖小华叫嚣着,声音能把房顶给顶破了,庞虎这时候也被吓傻了,止住了哭声,呆呆地望着争吵中的父母。
庞正英的怒火已经烧到了脑门上,拳头紧紧地捏着,他分明看到了妻子脸上那一丝挑衅的神气。
庞正英很想上前揍妻子一顿,可是他转身看到了呆呆地站在一旁的儿子之后,心便软了下来。
不能吓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在儿子面前争吵和打架会给儿子造成很大的伤害,身为教师的庞正英很清楚这一点。
“算你狠!行了吧?”
庞正英甩出了这句话之后,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面。
廖小华轻蔑地看了丈夫一眼,丈夫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厌恶,她觉得丈夫就是这么一副窝囊相,身上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廖小华抱起儿子,不再搭理丈夫了,庞正英坐在沙发上喘了半天气之后,还是起身去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庞正英记不清这是这个月以来第几次和妻子吵架了,近段时间以来,他们俩基本上是“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庞正英觉得妻子总是在找自己的茬,东西放错了位置,家里弄得乱了,即或是天上下雨淋湿了衣服,她也要把罪责推到自己的头上。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
一连两天,廖小华都没有给丈夫好脸色看,两个人一天说不上十句话。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情况才渐渐好转,这场暴风雨便这样过去了,只是庞正英不知道这样的暴风雨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袭击自己。
天热,傍晚的时候大家便从屋里出来了,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几个年轻人聚到一起的时候自然要谈起学校的情况。
新城中学是新城镇最大的学校,也是一所完中,曾经走过了一段辉煌的岁月,可是近来很不景气,县里调整了政策,多数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市里和县城里去读书,给新城中学留下来的多是一些学习基础比较薄弱的学生,而且相当一部分学生有不好的行为习惯,学校的纪律便每况愈下。
这几年,学校的高考成绩一直上不去,社会评价度便降低了,这样一来,恶性循环,收到的学生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差,新任的校长虽然卯足了劲,可是仍是力不从心。
许多教师都利用各种渠道去了市里或县城的学校,剩下来的便被人家讥笑为“差老师”。
“王林今年考走了。”
蒋钦说道。
王林是刚进来没几年的新老师,刚进来那会儿就嚷着要走。
庞正英并不奇怪。
“我也想走,可是走不了。”
蒋钦继续说道。
“那不一定,你也没有试试。”
“不试了,我的岁数过了,连试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你还是可以考虑的啊!”
“我… …”
庞正英的心里翻腾起来。
去市里或是县城里面教书,这当然是好事,姑且不说这样的机会有多少,就是过去了,房子怎么办?
现在市里一套房子少说要四十五万以上,县城里也要四十万。
四十万啊!这个数字对于那些当老板的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数字,可是对于每月工资两千出头的庞正英来说,那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凑了首付,以后每月按揭,可是自己的那点工资还要用来支付家里的开支和儿子的学费,够用吗?
廖小华现在一个月只有几百元的收入,都不够她买化妆品,这要是去了县城或是市里,怕是连水都喝不上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庞正英还是咬了咬牙,先在这里熬着吧!以后或许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呢!
时间如水一般地流淌,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庞虎要上小学了。
晚上的时候,廖小华看了看儿子,问丈夫:“你看怎么办?”
“我看就在这里念算了,这里的小学还不是有不少学生吗?”
“在这里?你看这周围的孩子哪个不是去了县城?那儿教学好,在这里把儿子耽误了,以后咱俩哭都没有眼泪了。”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几年前就说咱们在县城买套房子,可是你就是不同意,你现在再去看看,又涨了好几万,我看你现在怎么办?”
廖小华又抱怨起来,说到这些难事的时候,她总是对丈夫有一肚子不满。
“要不咱们先租间房子,你带儿子过去,等过两年我们再想办法。”
庞正英想了许久后说道。
“租间房子?你知道人家租的都是什么房子吗?那些房子里冬天冷夏天热,还有蚊子,你想我和儿子过去受罪啊?再者说,如果咱儿子因为条件不好影响了成绩,那我带他过去有什么用?”
“那就别过去!”
庞正英扔出了这句话。
廖小华听后,眼睛当时就瞪圆了。
“这是你当父亲的说的话吗?儿子你都不管了?亏你还是教师,如果连你儿子都教不好,你这个教师称职吗?”
廖小华又是一阵数落,庞正英这次并没有反驳。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自己是教师,儿子如果成绩差了,不是被人们笑掉大牙吗?
镇上的那所小学曾经也辉煌过,可是现在不行了,很多老师都走了,学校师资力量严重缺乏,教英语的老师本来是学中文的,教数学的老师本来是学体育的,你说这样的教师让这些家长们怎么放心?所以近两年以来,有门路的家长都带着孩子出去了,在那里上小学,然后上中学,反正要去的,还不如趁早过去。
庞正英想了许久,便问道:“那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廖小华见丈夫态度变好了,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我的意思很清楚,咱们抓紧时间在县城买套房子。”
“买套房子?”
庞正英惊道。
“你吃什么惊?现在大家不是都在买房子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咱家哪来的这些钱?”
“钱是要想办法的,咱们不想办法,这钱能从天上掉下来?”
“什么办法?”
庞正英盯着妻子,不知道妻子的肚子里装了什么样的好办法。
“依我说,咱们也别在家里窝着,这个星期我们去一趟县城,看看那些房子的价格,然后再回来商议钱的事,你说呢?”
庞正英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想想儿子,还是狠命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好吧,这个周末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星期六的早晨,阳光格外明媚,夫妻俩带着庞虎上了车。
庞虎不知道大人的心事,听说要去城里,心里高兴,一路上望着车窗外的景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庞正英看了看儿子,也觉得妻子的想法是正确的,城里的孩子眼界开阔,懂得的东西都比农村的孩子多些,为了孩子的未来,自己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下车之后,两个人先带着儿子去吃了顿肯德基,庞虎是头一次吃肯德基,高兴得手舞足蹈。
廖小华小声地说道:“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咱儿子到了这里之后,将来肯定会有出息,可是如果一直窝在那个穷山沟的话,将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庞正英也连着点头,说道:“你这话是对的,我何尝不想在这里买房子呢,只是… …”
庞正英觉得后面的话说出来有些扫兴,便把那些话给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