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真正意义的旅行,还是跟爸妈自驾318川藏线,一晃一年多了。少有机会,跟我认为玩不起来的父母,也算一路旁观过壮阔的天地了。
不知是高反严重被命运掐住过咽喉,还是七十二道拐之类的险恶山水把我吓懵,我突然停止旅行了,忙于实习攒经验,然后放弃原定的出国道路,找到一份不适合的工作,人生轨迹一路急转直下。
总是在三点一线的通勤时刻,站在密闭的寸步难行的成都公交车上听着《不擅长的事》。一闭眼仿佛还在上海地铁接口处,背景有单调的晃动的噪音;而那变换的狼牙土豆、火锅和快餐油炸味又分明在提醒我,家在靠近。想起在高三那年看的《摩托日记》,犹记得旅途过半,愁容满面的当地人对涉世未深的切格瓦拉说过类似这样的话,你们还有空旅行,而我们忙于生活。
大学时代的旅行真是少年不知愁之味,充满猎奇和旁观;真正走入社会,接受底层的身份,没学会什么技能,先添一身穷人的怨气和惰性。无论我多爱旅行,我首先怨专业恨没机会实习,甚至提及待了四年的城市,没多少温暖的记忆,反而对其僵化、推脱印象深刻。毕业不到半年,身边的朋友常常就裸辞了。再光彩的校园成绩,社会对我的判定只剩“本科”、“不到一年经验”、“没资源”。聚在一起抱怨工作,想裸辞,想做自媒体,好像几个充满干劲的青年突然就能做件大事,然后闲下来刷剧追热点,一过就是半年。
作为社会新人确实想法很多,看不顺眼各种现象却只停留在抱怨无力改变。其实最不负责的就是提想法,有这些空想和犹豫的时间早能完成至少一件事 ,可是我并没有。
我突然停止旅行了,收起盲目的骄傲和潜意识里的逃避,开始忙于适应生活,接受从零开始和一事无成。之前很骄傲地宣称踏足过多少城市,在居留和漂泊的地方留下多少印记;现在已不在乎转化多少地点,只是开放地接受新鲜的见闻,坚持一些喜欢的事。
旅行后遗症能好了吗?还得治。至少比好友还多的相关公众号天天提醒我,仍然有瘾,愿以此为业。只不过爱它,先准备技能,骄傲地与之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