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莲花辞》第一章:花入凡间

花开百日,结苦莲子;其味虽苦,其香唯清

据传千年之前,仙界百花殿中有一位莲君,生的风度翩翩,异常貌美,仙宫中有无数仙子青睐与他,可他却恋上一凡间女子。自古以来仙凡恋从来没有结果,莲君也不意外。两人之事被玉帝知晓之后,女子被带入天宫,后被流放九天迷域,不知所踪。而莲君则是纵身跳下诛仙台,散尽仙气,毁去仙骨,化作一颗莲子。

玉帝一怒之下,便下令将百花殿中的白莲一族除名。自此,天宫中再无白莲。西王母费劲心思,悄悄找到了这颗莲子,养在瑶池之中,日日用仙露护着。

又经历千年,瑶池中的白莲终于扎根发芽,又是一个千年,白莲结出两个花苞。王母命人小心看护这两朵白莲花,就待它结子繁衍,以延续白莲一族的血脉。

  就在这一年百花宴前,这株白莲终于结出一个莲蓬头。王母宝贝得不行,特地差人悉心照料,却不曾想,一日偶然路过的七公主发现了这颗莲蓬,趁人不注意,偷偷摘下来,躲到五彩祥云中剥开解馋。小小的莲蓬头里一共也就结了十多颗莲子,偏生里面还就长了一颗像黑不溜秋的莲子。七公主顺手一扔,这颗黑莲子就被丢下了凡间。

  转眼再看这株莲花,在莲蓬头被摘下之后就开始凋谢,待王母发现时,白莲花瓣已尽数凋零,枝干也早已枯萎。王母一怒之下,便遣天兵天将将七公主关到碧落宫里。

  “母后,不就是一颗莲蓬么?至于这样子惩罚儿臣吗?”七公主表示不服,向来疼爱自己的母后为何会舍不得一颗莲蓬。

  “你可知,被你毁掉的,可是这仙宫之中最后一株白莲。”王母叹了一口气。

  “不,不是的。”七公主这才发觉闯了祸。

  “这都是命啊,或许当年就错了。”王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一道无形的结界出现在碧落宫上方。

  “母后,不!!”七公主哭喊着挣脱身边侍卫的束缚,想要冲出碧落宫,却被结界弹回,摔倒在地。“母后,儿臣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把儿臣关在这里。”

  “你就先在此好好反省,没有母后的允许,哪都不许去。”说完,王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飞身离开。

  王母离开后,七公主身边的侍卫也一同消失在碧落宫内。

  “不!!!”七公主不死心地冲向门口,毫无意外地再一次被弹回。

  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叹了一口气,终是下旨,将七公主被下凡,经历七七四十九次轮回,赎清罪孽后,再重返仙界。

  而谁人也不知,有一颗黑莲子掉落凡间。

  这一晃,又是一千年光阴。

  这千年里,天宫的云彩换了无数件五彩霓裳,二郎神的看家狗几次盯着嫦娥傻叫,仙界的花仙子们来了一波又一波,又散了一波又一波。这一日,瑶池上方忽然布满五彩祥云,引得无数仙鹤在瑶池上方盘旋。还在紫微殿议事的众仙家纷纷探出头来看这仙界异象。太上老君掐指一算,眉头一皱,似是有异星降世,不知是福是祸,竟一时算不出命数,只得按下内心的不安,随玉帝和其他众仙到瑶池一看究竟。

  瑶池底忽然一片红光,一道光柱直冲云霄,仙鹤们围着光柱盘旋,又在片刻之后,光柱忽然消失,仙鹤们也各自散去。众仙家进到瑶池仙宫里,只发现王母的瑶池里一片狼藉,池壁上还有一丝丝裂缝。池内花草虫鱼尽数消失。

  “这......”众仙家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太上老君,不知你有何见解?”玉帝四下看了一眼,点了名。

  老君不知该讲不该讲,犹豫一番之后,还是说出了刚算到的异数。

  “哦,竟然如此。那不如老君再算一次?”

  “启禀玉帝,老身也算不出那异数的缘由,只晓此异数或许与七公主有关。”

  “小七?”玉帝有几分犹豫,“她还在凡界历劫吧。”

  “启禀玉帝,是的,已是最后一劫,即将回归仙界。”

  “既是如此,待小七回来之后,再论此事。”众仙重返紫微殿,王母命人将瑶池重新修葺,恢复原样。

无人注意到有一道白光随着随着方才那道红光冲过五彩祥云,直奔凡间而去,最终落到一条名为“永宁河”的河水里,这条河水的不远处就是名为一座名为杏花村的小村庄。在白光坠落之后,河里瞬间开满了白莲,引得杏花村的人纷纷前来围观,却无人敢上前。因为白莲丛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稍有靠近雾气的人,便会头晕,双脚发软,若要再走近一步,便倒会在溪边,再也醒不过来。

杏花村的人一直以来就相信这永宁河里有河神,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人在杏花村村头建了一座河神庙,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有人前来上香供奉,以求风调雨顺,家寨安康。这次永宁河的白莲,村里人有说是河神显灵,又看到那些想要摘白莲的人倒在河边,醒不过来,更坚信这一片白莲有河神庇佑,纷纷从家里拿出贡品到河神庙上香祈祷。

而在这一片白莲之下,有一颗黑不溜秋的石头忽然动了动,黝黑的皮面慢慢裂开一道裂缝,钻出两片细芽。


一日,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在树林阴凉处停下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公子,公子,此处树荫繁茂,边上还有一条河,不如就在此地稍作歇息吧。反正离都城也不过十余里地,今晚一定能进城的。”

  马车里另有一个声音响起,“好。”

  一个穿着青衫小褂的小童把马车停到马路边不远处的阴凉地里,轻轻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放好踩脚凳,转身四下打量了一下,凑到马车边,对里面的人说。

  “公子,您稍等。南风先四下看看,找块平整的空地打扫一下。”说完,自称是南风的小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扫帚,轻轻掠过地上的杂草,瞬间腾出一片空地,又在空地上摆了一张茶几,这才转身去请车里的人下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一双节骨分明的玉手,轻轻掀起门帘,露出一张绝世容颜。丹凤眼轻轻扫过,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瓣微微翘起。一袭白衣飘飘,墨色长发单只用一根黑色的木头簪子固定住,手拿一把墨绿色的绸扇,腰间围着一条黑色暗纹鎏金腰带,一块血红的玉坠子格外耀眼,一双白色的踏云靴轻轻地踏在车沿上。好一个公子如玉,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人。

  “公子,可还满意?”南风一脸求称赞的表情。

  “恩。”还是这一听就酥的声音。

这位被称为公子的人下了马车,四下看了一眼,在茶几边缓缓坐下,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南风看着公子坐下了,眼神不住地往一边的河水瞄去,“公子,我......”

“你去吧。”南风还没说完,公子便开口了。

南风听到后,给公子又倒了满满一杯茶水,“谢谢公子!我见这河里的石子通体晶莹,甚是好看,就拾几颗带回去。””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挽起袖子,撸起裤脚,脱去鞋袜,就往溪河里淌去。

  “公子,公子,这河里竟然有白莲!”南风大声叫道,“公子,真的,就在前面。你快看,你快看!”小童叫喊着,一手指着前方,一手对岸上的人挥了挥。

公子抬起头瞄了一眼,眼神一顿,收起扇子起身走到河边,果然发现这河的下方不远处开了一大片白莲。“去看看。”

南风忙从溪水里淌出来,穿上鞋袜,却见自家公子已经走远了,忙快步跟上。

“公子,这片白莲开得好生漂亮。”待两人站在这片白莲前,南风开口赞叹,自己可从未见过长得如此茂盛的白莲。

“嗯。”白衣公子端详了片刻,便想再上前一步看个究竟。忽然听到耳后有人在大声叫喊,“站住!”

白衣公子转身一看,是一位农夫打扮的庄稼人。

“公子啊,不能再靠近了,这白莲啊,动不得。”那农夫见两人像是外来人,便讲起了之前的事情,以及那些晕倒在河边被抬回去的村里人。

“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兄台告知。”白衣公子听完之后,拱手作揖,然后转身看着这片白莲,从怀里掏出一个罐子,对着河里的白莲挥了挥手,原先弥漫在白莲之间的雾气不见了,而公子手中的罐子里多了一团白雾。白衣公子将罐子收入怀中。

“这雾气已经被在下收走了,你且回去告诉村里人,不用再担心这片白莲了。”

说完公子便向农夫告辞,带着南风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那农夫见河里的白雾突然不见,一时有些发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待缓过神来,那两人已经驾着马车走远了,只得回到村子里,跟其他人说这个事情。

“公子,那团白雾是什么呀,竟然这么厉害。”坐在外面驾车的南风心里还在惦记着白莲。对公子的能力,他从来不怀疑,只是有些好奇。

“没什么。”半晌之后,南风以为公子不会回答了,车里传来一个声音。南风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驾着车朝都城方向赶去,自家公子就是这个脾气,不想说的,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

再说这白衣公子,从怀里掏出罐子,随手掐了几下,又仔细端详了片刻。“没想到一出山就碰到这么个有意思的东西。”

而杏花村的人在两人走后炸开了锅。那些原先昏迷在河边的人,慢慢转醒。村里人又惊又喜,却又有些担心。如果那片白莲是镇守永宁河的河神种下的,那团白莲间的白雾必定是河神搁下的,如今两个外人擅自将河神的东西收走了,若是河神发怒,这后果可不敢想象。

“村长,你可是要派人好好去找找那位公子啊,务必要将河神庙回归原样啊。”

村长一边遣人去城里寻人,一边让村民拿着贡品到河神庙祈祷,希望河神不要降罪于杏花村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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