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宏村是中国的水墨丹青,称为:中国的画里的乡村,听说而已,之前一直没有见过,在网上倒是看到过许多照片,或者是诗词是有所提及。其中记忆最为深刻的是: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甚是向往之余,终于得见。
不想说烟雨笼罩着灰白墙,青石板路映衬着花格窗;也不想说黛瓦挑檐延连着马头墙,风吹飘散着桂花香;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单是这建筑里篆刻的历史,就充满了无尽的意味,包括这名字。
宏村原名弘村,由汪仁雅建于北宋,后与弘历重字,遂改名为宏村。
从后门进入就到了南湖。跨湖的画桥上,太阳慢慢的移动着它通红的光线,桥下的荷叶迎风摇晃,倒影在池底的明清徽派建筑也随波轻摇,戏耍着池底的锦鲤,这有些苏州园林的味道。
面湖的岸上聚满了人,女人们摇着扇子,男人们拍着照片,一群孩子在湖堤上追来跑去。夏日里的这种盛景或许汪氏老祖也没有想到。当初为了乡老族人明白渔樵耕读的人生态度而兴建的学校,会成为后世南湖书院的时代风景。
南湖书院位于南湖的北侧,是由六家书院合并而成。建院之初名为“以文家孰”,是汪授甲捐款以汪以文命名的一座私塾。占地面积6600平方米,民国时期易名为“南湖书院”。
“贾而好儒”是徽州红顶文化的特色之一。他们把读书、行商和做官融为一体,形成了“十户之村,不废诵读”崇文重教的家风,其实也是当地民风。这以商从文、以文入仕、以仕保商的途径的确走出了另一道独特的家族风景。
据说,徽州进士在宋哲宗年间35位进士中就有27位担任监察御史或御史大夫。“文化”或许就是徽商鼎立300年历史的文化底蕴。
其中书院的“文昌阁”奉设孔子排位;“启蒙阁”奉行渔樵耕读的启蒙之地;“志道堂”是孰师讲学的场地;“会文阁”乃学子读经习文之所;“望湖楼”为师生休息之地;“祇园”是为内院。
鲁老先生认为:伟大的人物能够洞见三世,观照一切,历大苦恼,尚大欢喜,发大慈悲。我认为:徽州的儒官便是如此。他们笃信:几百年人家无非行善,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由此可见,洞见皆学问。
无论他们是贾而后儒、还是儒而后贾,或是又贾又儒。总之官商是永不破灭的利益联合体。赚到了银子以后,他们一定会做一件事,就是落叶归根后续兴学堂,期望下代能够金榜题名,以庇佑子族商贸的同时,更保证官运亨通。
乐需求、畏学便是弱者,扔出去;隐需老、老求子孙昌盛,再扔出去……
宏村人不管是贾还是儒,其实都有我们看不见的辛苦。这里流传着一句家喻户晓的歌谣:前世不休,身在徽州,十二三岁,往外一丢。学成方可衣锦还乡,否则,只能再丢出去,而出去之前,几乎是无穷尽的学习。
所以,我终于不对所有建筑几进间的天井感到奇怪,那不过是“华盖”先求,泗水归堂。
当然,这种徽派建筑的卧室我是不太愿意住的,在旅行之前查房源,实在奇怪图册里都是小窗,或者内廊窗,这让我实在不喜,于是住到了郊外。
宏村古村建筑内的天窗照耀之地为一楼大厅的太师壁。二楼女子绣房,房间里面黑黝黝一片,并且抬腿便可以到床边,实在是小!
环观发现徽派建筑的卧室几乎无窗。那么我们看到的小窗是什么原因?特意询问了一下:那是后人开的!诗文中的花格窗其实是在回廊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徽州男人同样如此,他们的少年时代是在寒窗下度过,就连窗口的雕花,也是画着冰纹图案。一到青春时期便离家做生意,三年方得请假回家探亲,然后又离开直至叶落归根,衣锦还乡之时。
而女孩子小小年纪就得担起繁重的家务。童年的欢乐,对他们来说十分遥远,于是他们渴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获得人生的幸福,不一定能嫁给举人,至少成为徽州儒夫人。但是一切美好的憧憬似乎只能在梦中想象。
徽州在外经商的男人按理只能娶本地的姑娘,到了适婚年龄别回家完婚,完婚之前的媒妁虚得拜见女方父母。于是姑娘们只能通过二楼的观察孔雾里看花,悄悄看看自己未来的的相公,之后便一世夫妻三年半的各守一方,相见的时间实在可数。
现在的姑娘们想起来或许不能接受,不过,即便是李白到处游山玩水也是不归家的,这或许是传统里面的约定俗成。
在宏村,有一个姑娘却活得例外,也就是月沼户户活水的兴建者胡重。胡重是旁边的西递村人,丈夫汪辛身为族长却常年在外为官。于是婚后将一切事物交到妻子胡重手上。
胡重找到了有“国师”之称的何可达对宏村进行了再规划,于是以引西泉水进村入户,成为家家有活水的规划于10年后完成,活水的汇聚地就是汪家祠堂门口的月沼。
以地理环境来看,月沼当时应该迁移了很多住户方得成型,把村中原本的一泓天然泉水开掘为半圆形月塘,取:“花开则落,月盈则亏”之意。最终,当地族户和汪氏本家均是受益者。
活水九曲十弯,环村绕户,让当地居民在门口就可以洗衣淘菜,极大的便利了老百姓的生活。
同时在汪氏祠堂门口形成了聚宝盆的风水局,以旺祖孙后代,不过,风水之事不好言说。
忽然之间,脑袋里就串出这些个瞎想之事,似乎是有些偏见,不管正见偏见,还是有些余地为好,得当作正解来看,否则这精神或许是会被挤小的。
于是书文便也止步于此,至于院头度数、门槛高低、雀替寓意,官家多是如此,以别处推演此地,其实也行!
晚间忽然下起了雨,敲击着街头巷尾的青石板路上,画桥两端也笼上了一层烟雾,行路果然如戏!
人生如戏,画中剧里谁能觅。觅不得还得多读书,人生可以陋,精神却不能因陋就简。
当然,游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