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006)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余小红痛诉身世欲寻死

              林新成同情红姐施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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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个一天都是分组学习和讨论，林新成因不打算作发言，便到街上买了一本稿纸，在别人发言的时候，开始写孙莉让他写的大会发言稿。这二年，他虽然没有再参加农业劳动，但经常与江水花等人勾通这种事情，所以也比较了解。他为志强写过这样的发言稿，为江水花写过这样的发言稿，还写过通讯报导，现在要为自己写发言稿，那是很容易的事。他不准备写那么快，用心写，写慢些，字体工整些，争取一遍写成，不用再抄写了。

林新成一直不发言还真的不行，不但大队那些干部将他的军，公社靳书记也点名要他发言。林新成只好停下笔发发言，他把两次反/右运动中，特别是七六年春天在广播站时，胡伟批判他的那些谬论进行了再批驳。他不讲则已，一讲就是一个多少时。由于批驳有理有节服人心，引起了阵阵掌声。

这一次大会，没有象七五年那样，组织各公社派文艺代表团来县里搞演出，听说县豫剧团从杏林岗回来，走到王镇集上时，又被玉镇集公社党委拦住了，非让在他们公社演几天不行。李文忠与团长商量后，东西放在了公社院内，人员回县城补修了三天年假，又回王镇集演出去了。大会只在电影院安排演电影。电影院内每晚只能安排六七个公社的人去看，其余公社的人员就自由活动。

今天晚上没有安排杏林岗的人看电影。

吃过晚饭，林新成决定叫上林志强和江水花到街上转一转，八点以后再去姐姐师文静家。

可是他回到柳林岗公社住的屋子，不见林志强，一问，说是林志强到公社党委在大会院的临时办公室开会去了，因此，林新成也不再去叫江水花，决定自己一人到街上随便转转。

林新成一个人信步走出大会院，漫步在大街上，刚走了十几步，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前边喊他：“新成兄弟，你一个人准备上哪去呀？"

林新成向喊他的人望去，只见是余小红，离他已经只有三四步远了。今天她穿的竟也是一身深兰色的衣服，头发也剪成了和妻子一样的短发。

林新成迎了上去，并没有回答余小红的问话而反问她：“红姐，你上哪去？“

两个人已经面对面的站住了，余小红说：“我知道你会来参加会议的，我是特来找你的。"接着仍问：“兄弟，你上哪去？"

林新成说：“随便到街上转转。今天不是十四的吗？看有没有有人挑灯笼。红姐，我听说你们在王镇集演出呀。"

余小红说：“我们从你们大队回来那天，被王镇集的群众拦住，非让在王镇集演几天不中。后来公社党委的领导也去了，经过协商，拉架子道具等东西的车停他们公社院，演职员回家休息三天再回他们那演。在那里也演了五天，今天上午才回来。李局长和李团长说，春节都没有让同志们在家过，这十五小年的，再给同志们放五天假。“

林新成说：“红姐，你怎么也穿上了这种样式这种颜色的衣服了，新买的吧？"

余小红说：“是休息那三天买的。在你们大队，那天看到大姐、桂荣妹妹、孙莉妹妹和凡芸妹妹他们四个都穿着这样的正装衣服，特别的气质好看，所以我回到县城就买了这一套，这几天一直都穿着。"

林新成说：“最先穿这种样式这种颜色的衣服是我姐，我看着挺顺眼，就夸奖了几次，后来我姐就给我爱人也买了这样的衣服，孙莉妹妹凡芸妹妹的，都是我姐给买的。现在我们大队的江水花巩建荣李桂梅吕萍也买了这样的衣服了。"

余小红笑道：“卖这种衣服的商店应该感谢大姐了，她成了这种衣服的广告推销员了。"

林新成说：“人的爱好不一样，不喜欢这种衣服的人还是不买的。红姐，回我们公社住的地方坐会吧，在这里站着说话也不是事呀。"

余小红说：“我也知道在这里站着说话不是事，别回你们住的地方了，去剧团院我住的地方吧，你也认认我住的地方。”

林新成说：“要不我叫上水花姐一起去，我们大队就来我们两个人。"

余小红问：“怎么就来你们两个人？"

林新成说：“现在我们大队是打井架线和搬迁学校三项工作一齐开展，所以就来我们两个人。"

余小红说：“别叫水花姐了，一个大队就来你们两个人，你把她叫出来出去了，别人不知道怎么想呢。就咱们两个，说话也随便点。走，咱走着，你给我说说，这三项工作为什么同时开展起来了。"

林新成想想也是，便说道：“那好吧。"

于是，林新成与余小红并肩走着，向她讲了三项工作为什么同时开展。

这条街虽然与县委县革委前的街是同一条东西街，但在南北的中山街以东没有机关和大的商店，路南大部分是城镇普通居民户，商店和食堂很少，所以平时并不热闹，只有逢一四七埂会时白天才会有生机，一到晚上，仍然象平时晚上一样，冷冷静静，也不象那两条主街，两旁的商店里的灯光能照亮街道。（那个时候，很多县城的主街上也没有路灯，更别说非主街了）。而现在街上走的，基本上是来参加会议而没有能看上电影的人。他们是吃晚饭后要到两条主街中山街和县委前那一段街上转着玩，真买东西的也不多。

林新成随余小红往西走了一百多米，正北拐向了城隍庙大院。林新成知道，剧团的院子在城隍庙大院里的北部，剧团院东边就是人民剧场，剧场后边就是人民浴池。他不仅参加大会去过那里，洗几澡也去过那里，对那里的情况还是比较熟的，只是没有去过剧团院里。

晚上的城隍庙大院与白天相比也是相差太远了。昨天上午，人民剧场召开大会的时候，由于里边坐不下，很多人都站在了外边听架在外边的广播。而现在，是比外边更冷静。虽已近十五，因为大院内没有一家商店和住户，连一个挑灯笼的小孩也没有。

余小红边走边对林新成说，不管是文/革前还是文/革后，因城隍院子比圣人庙院子大的多，都比圣人庙热闹。圣人庙因文化馆在里边，只是一个文化艺术活动的中心。而文/革前的城隍庙大院里，有几节古庙建筑，每座古届里都有相应的神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烧香许愿还愿，因此，也集中了很多说评书的，唱坠子的，玩把戏的，算卦相面的，做小生意的。尽管后边有人民剧场，但满足不了各种人的文化艺术享受需求，也就天天有很多人来这里欣赏各种文化活动。六六年文/革开始初期，各行各业的红卫兵破四旧立四新，砸毁了神胎，捣毁了古庙，不允许封资修的文艺毒害人民，因此啥也没有了。六八年革委会成立后，城关镇把这些破烂不堪的古庙全扒了，这里成了逢一四七埂会的地方，除了一四七外，这整个大院就冷冷清清了，天黑以后，还成了人们大小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