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放不下,都是因为得不到。
阿尧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很无趣。相反,他的寡言只是不喜欢浪费过多的精力去表达一些废话。
所以,他没有表白。
可能是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女孩在他看来愈发顺眼。可能是她极其富有感染力的笑声,或者是她能温柔的抚摸小猫的头颅。
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后,阿尧便想办法不着痕迹的对她好。
比如说,买零食的时候买双份,若是遇到她,他便随口问问她要不要吃。她那么吃货,肯定不会拒绝的。若是没有遇到,他一个人吃两份也乐在其中。
阿尧不像宿舍的那些男生,看上一个顺眼的女孩,不管不顾先加了微信或者QQ再说。这样幼稚切略显唐突的行为,阿尧看不上。这也导致了,全宿舍四个男丁,同样都是单身狗入学,一年过去了,就剩阿尧一只单身狗。
室友A调侃,“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阿尧暗自鄙夷,把名言警句用在追姑娘上面实在难登大雅。
可阿尧知道,他有一颗火热的内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开始凶猛燃烧。表面却维持着平静友好的现象,他要做一个正经的人,如果没有百分百确定她对他的感情,他绝对不会迈出一步,尽管那炙热的火焰将他的内心烧得焦灼不堪。
好吧,不管阿尧给自己找再多原因,都改变不了他其实是胆小的事实。
他害怕,如果只是他一厢情愿,便连如今的小友好都不复存在。
没多久,阿尧看到她跟另一个学长手牵手的画面。
他没有听到预想中心碎的声音,因为那颗心被他压抑的爱意烧灼成烬。
阿尧嘴上说着恭喜恭喜,只是那笑容无法抵达眼底。
还好,他暗自庆幸,没有人知道他喜欢她,没有人知道他开始决定不喜欢她。
就像一种潜规则,男生在发现自己喜欢的女孩跟他人在一起后,便会收拢对她的喜欢,要么转移目标,要么暗自将感情散去。
阿尧决定后者。喜欢一个人太累了,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就感觉失去了所有。
他自觉退回到友人的位置,看着她和学长出双入对,看着她在学长身旁展开笑颜。
而学长表情平淡,看向她的眼神竟有一丝嫌弃。
阿尧捕捉到了这嫌弃,但他毫无作为。
他决定避开有她的世界。既然决定放下,那就不要有任何交集。
可关于她的消息,总是或多或少的能以各种方式传达到他的耳里。
听说,她要跟学长搬出去住。听说学长对她并不好。听说她过得不好,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巴巴的。
他再也没有在学校的舞台上看见过她,他再也没有听到她骄傲的歌声。她越来越沉默,低调得像一只会隐身的提莫。
那些曾让他痴迷喜爱的,她全都放弃了。
阿尧不懂,恋爱会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吗?后来阿尧得知,一切都是学长不愿她抛头露面。
阿尧哑然。
第一次为她觉得不值。他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忍不住握紧拳头锤床板,咬牙切齿的想啊要是她跟他在一起,他绝对舍不得她有一点不高兴呀。连她微微皱眉都会让他心惊胆战。
下铺的室友B提醒他,“老哥,现在都三点了,别玩五指姑娘了。”
“玩你妹!”他忍不住粗口。
爱情真的很伟大吗?能让一个活泼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在菜市场跟人讨价还价的小姑娘。
阿尧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但他怕痛,便扭头想装作没看见她。
室友B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哟,买菜呀。”
她声音没什么变化,“是呀,晚上要吃的。”
室友B说,“这么贤惠啊,你做还是他做啊?”
她笑,“他嫌我做得不好吃。”
听到这里,阿尧握紧拳头又想锤点什么,嗯,他想锤那个学长。
她说,“你们呢,也买菜吗?”
室友B说,“是啊,阿尧说好久没在宿舍打火锅了!”
听到提及自己,阿尧这才转身,看着她憔悴的脸庞,亲切的打了个招呼,“买好了吗?”
她点头,“买好了,那你们先逛吧,我走啦。”
室友没心没肺的继续跟她说着再见,而阿尧终于能凝视她的背影。同样都是这个年纪的人,怎么她已经开始面对柴米油盐?算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些代价,他只能看着,什么也不做。
再后来毕业了,他渐渐淡去了跟同学之间的联系。能得到她的动向,也只能通过朋友圈的动态。
她更新得不会很频繁,一更新就只会发自拍。她的笑容一如既往,他也只是看看,不会点赞,也不会评论。
后来从她的朋友圈得知,她已经跟学长分手。她有了新的开始,也有了新的恋情。
一直到她结婚,他才发出一句,新婚快乐。
发完他把那条九宫格的婚纱照朋友圈看了很多遍,她胖了一些,更漂亮了。新郎没有他帅,莫名有点像那个学长,一样斯斯文文,让他看不顺眼。
那晚,他想喝酒。于是便拉着同事去了。二人随便找了个烧烤摊,随便点一通,肉类居多。末了不忘提醒老板放辣椒。同事差异,这厮不是一吃辣椒就拉肚子么?但见他一副失恋模样,也没好问出口。
喝到凌晨的时候,他东倒西歪地被同事扶回家。还自作关心让同事早点回去。同事见他醉态狼狈,索性撒手不管,自顾自点了根烟,琢磨着这酒喝完了接下来估计得听故事了。
果不其然,他靠在楼下墙边,捂着胸口面容扭曲。同事洗耳恭听,却见他哇得一声吐了一地。“好难受啊,我真的好难受,你不知道我现在特别难受。”
同情点头,“喝到吐确实难受。”
接着他突然锤着墙,不停地问,“为什么她都还不等我说喜欢她她就结婚了!”
同事也不拦着,就看着他狼狈模样,继续点了一根烟。
断断续续的倾诉中,同事也将来龙去脉摸了个准头。
沉默中,头晕乎乎的阿尧,清楚听见同事说了一句,“不过是你少年时期一时兴起喜欢过的一个人而已,若你真喜欢,又怎舍得她在他人身旁吃苦?说白了,你只是得不到,所以放不了。”
阿尧愕然。
手上的痛意也愈发明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对同事说。
“就你话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