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多要好的朋友,有那么厚重的回忆,也有那么几个令我刻骨铭心的人。我却不曾写过什么有关于回忆,因为太多太烈太浓太乱,无从下笔,也不知是否能写到一个结局。我们不熟,有过交集却也勉强只是淡淡如水的朋友。因此,在这个值得怀念从前的季节,我只好拿你开涮。理论上你应该不会看到,当然这样更好。
李小白,男,貌美有才,其他情况不详。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那年冬天,我看到那个写着纳兰词的暖瓶。然后,一眼就找出那个啃着油饼的你。你还真是很符合这个暖瓶的气质,或者说是这首词的诗意。
我记得当年是这样跟你搭讪的: “《长相思》——很喜欢纳兰?”我一脸迷人的坏笑。
“你知道这首词?”你的美目闪过一丝浅浅的惊喜,“你也喜欢纳兰?”
“还好啦,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读过这首词。”
当年单纯如我绝没有半分埋汰你的意思。因为我真的是在二年级的语文课本上背的这首词。 其实我确实有些喜欢纳兰,这个浪漫不羁的准情圣。其词多情,人亦多情。其词让我倾心,其人却让我心折。我相信你是深深拜服于纳兰笔下,各种观都被其影响,连灵魂都打上了纳兰容若的烙印。所以,我顺便有些漫不经心地欣赏你了。其实这次搭讪之前我就知道你,小伙儿长得挺秀气。你的脸貌似比我还白,这一点终于让我不再那么自卑;头发较一般男生长,较一般女生短,和一般的我类似;传说你颇有几分才气,其实主业还是帅气,个人认为你的帅气超越了才气。
一个写着纳兰词的暖瓶就让我对你印象深刻,可能是因为让我想起一段写在泛黄信纸上的不堪回忆:
木兰花令 (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心人,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你也算是个准情圣了。据说当年老胡对你模拟考试没考好的准媳妇儿大发脾气:你怎么考的!还有几天不高考了?!李小白谈过好几次了,你知不知道!
老胡是一个严厉但负责人的老师,也是我最喜欢的班主任。他是为了她好,但我理解你们。
高一时当语文课代表,因为语文好;高二高三被当数学课代表,因为数学越来越差。貌似你一直都是语文课代表,据我推测主要是因为这孩子长得比较美,容易调动同学们学习语文的积极性;当然,也不排除你语文不错的一小部分原因。我们同是语文课代表的时候,貌似在办公室或者转角遭遇过。哈哈,真可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啊!
高三那年,我是真的含泪告别老胡,辛酸地投身到美女只是浮云的文科班。偶尔回娘家看一眼曾经的战友们,顺便也能一不小心看到新加盟的你。然而,我们见面最多的地方还是厕所。我塞着耳机,拿一本杂志,点一根烟,最少能蹲半个小时;而你塞着耳机,动情地玩着手机,同样久久无法自拔地陶醉于无限的诗意。那样寂静的中午,很多人睡去,很多人在学习;而我却喜欢浪费一段光阴,躲进厕所里。那天你要了一支泰山,聊了一会儿。你说你没有烟瘾,只是玩儿。没关系,瘾这种东西,玩着玩着就有了。这应该很符合你这种人的个性,天资聪颖,不用特别努力也可以很出众;爱玩儿,追求浪漫潇洒,美的像一个梦。
所以我们身上有相似也有不同。相似让我们因为一些人和事牵扯到一起,不同让我们拥有各自的际遇和风景。美梦也是噩梦,永远逃不过的便是一个情。
当我眼前浮现你白净的脸,花容月貌;你俏皮而玩世不恭的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却像极了天边的云彩,永远触不到;而错觉中,逝去的青春岁月是那么美好,似乎是被我们执意地忽略了所有烦恼。
最后,李小白,希望已经杳无音讯的你永远幸福快乐。原谅我自私地在你身上寻找自己,那些些缕缕的影子,投影自己无法面对的过去,回忆那些不忍回忆的回忆。
2011年12月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