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
图文/原创 : 莲小湲
武璟元徽州人氏,武则天曾侄孙,加冠年纪,心地纯善,自小就喜欢有女孩子的地方,他总是说女孩子身上有甜蜜的味道,为此他父亲管教过,也曾严厉地责罚过,都不起作用。
他祖母拿他眼珠子似的,他父亲又是个极孝顺的,就不能在老太太面前太过动怒,常常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自己生气。看到儿子自己怄气老太太也心疼,便跟武璟元说:“乖孙儿,你父亲在家时你就规矩点,他不在家时只要你不把房子点着,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父亲槿阳公武祖光袭祖上爵位,家世显赫,名望极高。武祖光虽有几房妻妾,五十多岁,粉脂堆里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长的清秀俊朗,又有才气,很受众人羡慕。
拼颜值可不是今天才有的说法,古时候就有,流行了几千年多少个朝代。古时候拼颜值尤为更严重,古代人迷信,说颜值不但但代表着一种感官,让人赏心悦目,也代表着心性,更代表着某种命里的东西。所以古时人认为,长相好的人不但自身运气不会差,也会给他人带来好运。武璟元的颜值有多高,称唐代少有的美男子也。
槿阳公很器重他,除了那一个毛病一般的事情都会依他,但有背祖上功德颜面的事是绝不含糊的,这位老大人把武皇的功德看得比他命还重。
武璟元被徽州郡举荐保送进京去参加进士科考试。他自所以被举荐不单单因为他父亲是一方父母官,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具有一定的才资和水平。动身前一家老小上上下下都在为他进京的事忙活张罗着,几个娘亲轮流着宴请他吃饭,谁都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
他母亲温氏是正室,心地善良为人厚道,从不以身份欺凌他人。武璟元动身前她把他叫到身边对他说:“儿啊!你从来没出过远门,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虽然有人跟着,我也是不放心的。可这事儿是关乎武家祖上的大事,也关乎你自己的功名前途,母亲不能阻拦你。出门在外不能惹是生非,为人做事要有颗善良宽阔的心胸,到达京城要早早写个信回来给父母报个平安,免得父母挂念才是。”说着,用手帕拭了拭眼泪,“你去吧!”
武璟元嘴上一一答应着他母亲的话,心早就跑到路上去了。他像一只久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儿,一个少年萌动的心渴望外面广大的世界,也稍微有点走出围墙的恐慌。然而逃离笼子的诱惑终是给了他极大的动力,他知道那个时刻已到来,他将发现鸟笼已经打开,他渴望无人拘束管制,自由自在放飞的日子。于是带着激动的心情,闯进充满诱惑和陷阱的世界。
槿阳公给他置办了进京的所有物品,衣服用具一应俱全,银子也给他带了不少,足足可以用上大半年,他嘴上还说,银子不能多带,带多了会招贼,等到了京城,他的好友赪亲王所有的事情都会帮他解决。
槿阳公对他说:“以你的才学功底,只要稍稍用心去做,必定会一考就中。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已帮你安排好了,到了京城后要好好准备应试,不要只顾着玩耍取乐,忘了科考的正经事儿。我给赪亲王写的信,你要收好了,到了长安就前去拜会他,他自会照应你的。这是你的大好机会,也是光荣我们武家门楣为武家祖上争光的大好机会,切不可辱没了武家的名声。”槿阳公说着向帝都的方向抱了抱拳,以告慰他的祖上。
槿阳公也是极其的自信和自负,他把武璟元考取功名,看得过于简单,就像是喝一盏茶,完全忘记了外有因素的存在及其影响力。
武璟元带着一家人嘱托同一个老家仆还有管家的儿子武新从徽州出发。
一路上虽说没游山玩水,也是走走停停,热闹的地方总是凑一凑,瞧一瞧,尽管老家仆会时常的啰嗦他们几句,那两个毕竟年少,又第一次出远门,总是看着什么都是新奇。还好不管怎么样,日出赶路,日落歇息,他还是谨记在心。一切还算顺利。可谁也不知滚滚红尘古道长,回头望山家已远,满目夕阳空对处,何时是他乡。
人的一生,一切都是未知数,无论是安身立命的人,还是行走天涯的人,谁也离不开命运驱使几个字。个个一路风尘,踩着前人的脚印,又留下故事给人评说。一如花开花落,浮萍聚散一样,都是刹那间的事,没有谁知道下一秒自己会怎么样,最终又会去向哪里。你不知道,他不知道,武璟元也不知道。
武璟元他们进入广陵郡没几天,那天歇过晌,吃过东西刚要起身赶路,一伙强盗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他虽有些功夫,和武新奋力抵抗,怎奈劫匪人数众多,终没逃过一劫,赶车的老仆人当即就没了性命,武新也被害,他自己也身上多处受伤,跌落进河里失去知觉。河水带着他漂流而下,可不知是何缘故,竟漂进了这片河道。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上的衣服被涌上岸的水波鼓起落下,落下又鼓起。
“该是个溺水者吧?”林凌之想,“是从上游漂浮下来的吗?是死是活?”她顾不得淡青色的丝绸裙子溅上泥水,也顾不得脚上的月白色鞋子践踏上泥浆,她离开石板路,寻一处缓坡下到河边,急奔过去。那人发髻散乱,侧着脸,身上的衣服污浊,血迹依稀可见,看来是受伤落水的。她用手试试鼻息,感觉不到呼吸,又试了试脉搏,还能感觉到柔弱的一丝气息。
或许他命不该绝;或许他命中该有此劫;或许他还有债没还;也或许他生命中的故事还没演绎完。
戚管家让大海把武璟元擦洗收拾完,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时,侍女灵子也把大夫请了来,大夫检查了一下伤者的伤势又给他号了号脉,说:“还好,几处刀伤不打紧都不是致命的,一直昏迷不醒,是失血过多所致,如果再在水里泡个一时半晌,不能得到救治,命就难说了。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啦!待我给开几服药,假以时日,静心调养,慢慢就会好起来。”大夫给管家交代完,又开了药方,才离去。
戚管家让大海去抓药,让奶娘去熬点热姜汤,等他醒来给喝上些去去寒暖暖身。
大夫离开后,林凌之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来到厢房,走到床前,重新瞧了瞧床上这个人,他微闭着双眼,面色白的吓人,没有一点血色,然而,这张脸眉眼间从里到外透着俊秀。
林凌之看着看着竟微微地笑了,这笑因何而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一刹那她的的确确从心底涌出了一丝少有的笑意,真真切切地挂在脸上,是那么坦然,又透着青涩。那笑意一闪而过。端药走进来的灵子,恰巧看到她的神情,狐疑地愣在那里。
或许看见他是因为有种久别故旧的感觉,那种好似千年前的,在彼岸,今日穿越了烟火,终又在这云水天地间无语相遇。此刻,林凌之虽笑意在脸,不知何时两颗泪珠也悄悄地挂在睫毛上。
林凌之看见灵子进来,便侧过脸拭去泪痕,待再转过身,又似以往淡淡的模样,祥和的表情,对灵子说:“喂点热汤,再喂药吧!”说完,移步飘了出去。是飘的感觉,灵子总是说小姐走路不像走,感觉脚不沾地,像飘,所经之处,摇曳的美态,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