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开始的时候我在外面闲逛,凭着短浅的目光看不一样的山水,仗着所谓的年少轻狂许不知天高地厚的愿,执念于所谓独立人格里不可或缺的孤独与自我,幼稚地拒绝交流和学习。而后在回家后,木木然地逃避我早就该好好沉心学习的东西。再然后,我经历了一段在风和日丽里的晴天霹雳,这才回头看走过的了路,才开始明白老舍先生的那句话:人若是看透了自己,便不会再小看别人。我想道理,就是别人的写的故事和结局,没有解码器,剧透给你又何妨。
这几年,我感谢了不少的人,但与此同时我看却不惯许多人,讨厌一些人;我总是张狂地用着我的标准衡量着别人的生活,一度以为人就是这样——人生苦短,就应活得潇洒肆意,自我无畏。只是真的在走过一年又一年的时间后,于不听、不见、不说的自我坚持里起起落落后,在摔得不轻的疼痛里才真的在脚踏于实地上。当我的脚真切地感受到土地的夯实,退回到一个蜷缩姿态时我感受到土地的包容和支撑;我开始真切地看见飘荡在生活和现实里的梦想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看见它投在地上的影子,看见风吹过它时起的涟漪;我叮听见叮当当它破碎又重建的声响,我开始感受到它的触角试在空气里试探着,脆弱又勇猛;我知道:幸好,它活着;幸好,我还死皮赖脸地不服气。只是当我在青春的张扬里撞见尴尬和慌乱,毫无经验、不知所措,只得回看历史,学着去张着眼,立着耳做个刚刚出土的“金沙面具”听这世间千百个人述说种种求与不得,舍与不舍。
在学校五年,我以为自己看见的天地好大,于是心也好大。那时,想要奖学金,我就努点力;想要跟师傅学脉诊,我就厚着脸皮认真地跟;想去上手术,我就不饿不困不累得劲地兴奋;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就攒点钱再撒个娇;想去过得有趣,我就把喜好的都去试一试……好像所有的事情得好顺,我就觉得只要我努力我可以获得我所想要的。我开始变得浮躁,读点书就觉得满腹经纶,有点本事就蹦,看点世界就觉得来处微小;我开始听不得质疑,看不透事物的本质只流连于表象并为之沾沾自喜;我开始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好在,老天并没打算让我一路蠢下去,伸手拨了拨那“障目之叶,窥豹之管”,我顺理成章地栽了栽,膝盖血糊糊的疼了,然后元神归位。神儿回来了,看着世界也就亲切了,而这世界上的人也就都是那么合理地存在着,真就应了东野圭吾在《红手指》告诉我们的那句:“必须记住的是,越是老年人,或者说正因为是老年人,内心常常会有不可平复的伤痕。治疗的方法有许多,周围的人不能理解”。我开始觉得,以前对于“理解”的执念就像是《卧虎藏龙》里小虎相信的那个神话:一路的求着,真到了要得的时候,才觉得要的好像已不再是当初所求的,那求的和舍去似都在那一跳里了,取舍就不再难了。好像就是几日光阴,我好像有些看透雾看明理:“尊重”是这世界上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啊。
当自己把自己困在“以为”之间时,人们往往忽略了这世界有多大,我们多渺小。曾在一处学习,我以为我要有所“得”就必须“忍受”一些不为我所认同的;那时我觉得我委屈,觉得自己不是可屈居的河鱼。人不吃一堑就长不了一智,只是须臾间我被“佛”叫醒,停下越走越慌的脚步,拔腿于偏颇的泥泞,去看我走过了那条路;当回头看见自己那跟在身后的影子时才明白那不过就是自己感动自己的骗局,而在你身边走过得每一个人,看过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告诉我,尊重是前路的灯。我开始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那个看这世界都是光的赤子。这时,曾有过的寂寞感、孤独感,像是中了哈利波特的“Evanesco”,消影无踪。不是不再感到孤独,而是看见这世上孤独的灵魂那么多,那么美;莫强求,但随缘。
最近零零总总看了一些东西,从王小波到冯唐,从伤寒论到蒋勋,从全日制大学教材到易经上的一字一句,从微博到胖圈.....我想到了好多东西,也想明白想不明白好多事,想一一说给曾经的你们听时,才发现我们都有自己的事在各奔天涯,就算这样我也要说,谢谢你们看着我走过这段路,谢谢你们尊重我。我知道总有几个人在挂念着我,所以在我最想倾诉的时候我忍着,我怕我会担不起那声我懂你;我怕朋友来看我,我不知道我是笑还是哭能让他安心;我在心里碎得跟沫沫一样时打电话给你们说我还好不要担心,因为我知道你们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或是劝说我,毕竟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那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深怕碰碎了生活的“平静”,生怕家人会因为我而变得小心翼翼;我觉得我应该要担起自己选择的一切。然后在一个深夜里,妈妈说想和我谈谈,话间她极力地忍了又忍,最后因心疼我哭到抽噎;她说就算她再不忍,再心疼也依旧支持我时;我忽的就明白了就算是我不听不看不管不问,我这一生是再怎么也还不完这一世深情和厚爱了。于是我决定,接下来这一路,我要用爱回报爱。
我开始在彭州待着慢慢的学习“理法方药”,开始渐渐明白自己将来想要以之为事业的一件事需要多少的仁慈善良和勇气能力,才明白当初的傲气和自信是多么的天真和愚钝。我开始努力地退去一身戾气,尊重周遭所遇。关于我困惑,我问:我该怎么选?师傅说:随缘啊。我开始以为师傅是安慰我,我有些难过:要是事事随缘,那努力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好在经事的我不再张狂地强求答案,只是依旧记着笔记,背着条文,看着书。然后开始学画八卦,填河图洛书,用药遣方;听师傅讲世间因果,象形道义。时间久了,好像好多东西越来越淡,有些东西又越发清晰。有一日师傅问我:你想明白为什么了吗?我说:想明白了。师傅又问:那是那里出错了?我说:我想明白了不是说我承认这样的结果,只是接受而已。我接受但不妥协。我想只是我太贪婪了,想要得到的太多,于是上天给我说:孩子,慢点,看看这世界的光,闻闻这路上的花,仔细点去看那些爱你的人,然后认真地微笑。我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对的,但是我尊重我当下的答案,也尊重结果。
刷微博时,看见薛之谦在吐槽大会上认真地讲着段子:“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怀才不遇。红,就一定要红得有尊严。因为这不是八十年代,不会有一个伟大的诗人在马路边上修轮胎,一修就是一辈子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你只需要轮胎的时候,发一个朋友圈,你的朋友就会知道你是一个伟大的诗人,然后再把你介绍给世人。这个世界上的自媒体已经足够承载任何一种形式的才华。但关键是你必须真的具备才华,所以请你一定要强大自己不要走歪门邪道。”看着他那张笑着的脸,咧着的嘴,我觉得曾经的自己和他好像——为了自己的梦想一直在路上,坚持着自己才明白的傻气。而这条路的波折就在于,这条路不是谁都理解,谁都看好。我们太急于证明自己,太慌张到以至于只看见自己,却要一面装作看破千帆的样子傲世别人的慌张然后自顾自地骗自己说:我是不一样的。其实静下来以佛眼看看,在你眼力能及的人里又有谁是容易的;人们各为所得而舍弃,在他的眼里那就是最合理的选择。我们看着就好,记得微笑就好。不要难为了他人,难为了自己。
还有那个听妈妈的话(“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你要觉得眼前这点苟且就是你的人生,那你这一生就完了”)的矮大紧老师。我爱他的诗意,我也为那样的诗意而努力。可我知道,诗意的背后路有多长,心有多暖。其实到这样的青春岁月,不少见生活的美好,但也看过污浊和不堪;渐渐地听来者讲过往,听离人讲远方也就多了上路的勇气和向往。生活从来不堪,不是不堪一击,就是不堪入目;但坚强和坚持不会死,因为阴平阳秘谓之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害怕那我们就一定会勇敢,我们伤心就伴随着欢喜,我们苟且就有远方和诗意。
大紧老师说:以顺其自然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世界不是苟且,世界是远方。行万里路,才能回到内心深处”他再说:“我发现越思考狭隘,越发呆越辽阔,一思考就绕进去,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而一发呆就能明白很多事情”,他还说:“等我把所有喜欢的事情都做了,才能勇敢数着日子,等着永逝降临。”多好,送给你们。
我是写不出像他在《雜书館》里的题字一般美好的字句,但所幸我看见“以史为鉴,无非再添几分偏见;以梦为马,最终去了别家后院。不如大雪之后,清茗一杯,杂志两卷,闻见时光掠过土地和民生,不绝如缕。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
我二十四岁,看见路。我看见行人熙熙,水样年华。善意尊重地踏出每一步,还这世界以光和爱;或许这样就不负困苦和磨难,错过和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