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路公交进站的时候已是下午5点20分,雨从空中飘下,却落不了地,心情跟这个阴遂的天气一样,闷.....
待业的第八天,走了二十几公里,去面试,无功而返,诙谐的坐到座椅,看往来的车流,假装自己寻到了下班回家的感觉。
“察院场到了,下车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苏州公交始终用难懂土话蒙蔽我们这些外乡人,一样的环境,也总是有不一样的境遇....
一大波上下车的串流总能维持这一车的平衡,“僵尸”脱口而出,人流中出现了一个驼背的“老人”,对于在苏州这样的城市,老人乘公交车总能看到好多“话题”,诸如“让座、掌掴”行径,坐等笑话的得意感爆棚了要。
他弓着背想要抬起腿迈上公交车的台阶,眼睛瞪住了双脚,想要给它口令,却又给不了口令,清晰可见的静脉似乎在指挥这一切,遗憾的是脚和身体好像在两个不同的系统里运作,无奈老人猛地伸出了双手拉到了最近的栏杆,蹬上了车,看的我确实是“捉急”,细想他们,运动作为人的本能,失去,总有种不能想象的煎熬。
踩着小碎步,背弓着腰慢步前移,“帕金森”这个词语就不自觉的 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想起大学时课本里那个临床综合征,讲的不就是一个模子的东西吗,痛惜,无奈,愧歉.......转业前,我也是一直与运动系统疾患为伍,抵抗三年,最终还是放弃了,离开的原因,现在都还无法道明,无奈
短发矗立于前,仁中一抹一胡子格外文艺,黝黄的皮肤倒是显得性感健康,方长脸,迥异的眼睛直视前方,透出一种魔性的坚毅,一种无奈的抗争.....这才看清,原来不是老人,是一枚“壮汉”,我想应该还是四十岁不到吧。
坐到座椅上歇口气把顶着的躯干放下来了吧,隐约可辩的胸廓有个大幅的扩张/收缩,鼻翼攒动顺起了整个上身,大概是费了九牛的力气才完成艰难的一行.....
手攥住了扶手,像是在抵御要出鞘的剑身,那样的苍劲,对着陌生的周遭望而生畏,伺机而动,目光落在了一英尺之外的台阶上,不落俗套,精致而有神。也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都充斥着不可抗力,急刹车,拥挤,奔跑,到站......我似乎能够理解,他那眼神中透出的不信任就是一种有力的护盾
随一眼窗外,车流仍在行进中,他的手送了一点,脚下好像重复了一个学术动作,背伸/屈曲.....也许是在回忆康复师教给他的康复动作,也许是在享受着这个世界的美好,走路,散步,唱歌,跳舞........
到站,“老人”在乘客帮助下平稳下了车。放心,致敬。
也许这就是不同的人生与际遇吧,相同的地域总也有不一样的个体,太多太多的不容易,磨平了岁月和痕迹,最美好莫过于时过境迁,愿你心还留在原地。
有时候觉得人生无趣,坚持了的的坚持是否有意义.....雨滴落下,却也回归不了大地,无形中已幻化为水汽,悔吗?不悔,因为它也是不一样的个体。
张开手需要多大的勇气,这片天你我一起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