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样的,看世界的眼睛不一样 。
0
秦风对我说‘人不卑鄙,害死自己’的时候,我们都喝的有些多了。我不知道他是在说他的生存格言,还是在骂人。我无从判断。喝多酒后我们都会说一些不着边的话,东一句,西一句,说完了也就忘了。而之所以我在喝醉了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记住了这句话,是因为我觉得他说的挺压韵,也觉得这句话颇有寓意。
1
我坐在公车上,一边昏昏欲睡,一边努力的听着报站器用那机械式的声音报站。我改不了在公车上睡觉的习惯,我换了床睡不着,然而却能在公车颠簸的情况下睡得异常香甜,甚至有几次直接睡到了终点站,抬头看见车站里众多的公车,一辆挨着一辆排列得整整齐齐,车上所有的乘客都下车了,只剩下一个个空空的座位,和孤零零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在半睡半醒之间隐约听到报站器僵硬的声音说云大到了,忙睁开眼,抓起书包向车门挤去,这一站下的人总是特别多。我在云大上学,再有一年就毕业了,我只有一个专科文凭,后来在社会上混的时候越想越没劲,就决定再修一个文凭,于是参加了考试。秦风说我这就是装逼佯,用他的话来说是,我是什么鸟早就他妈定性了,还装得挺上进的,完全是自己折磨自己。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就像他说‘人不卑鄙,害死自己’一样。虽然不好听,却一针见血。不就是想要个文凭么?满大街都是办证小广告,何别花那份时间那份钱。
毫无悬念,我又迟到了,正如我先前所说的公车睡觉一样,这是一种习惯,我习惯于迟到就像习惯在公车上睡觉一样,而所有的同学和老师也都习惯了我的迟到。在我的印象中,我好象只有几次是在铃响前就在教室里的,那几次都是下午有课的时候,我吃完午饭后没事做就趴在教室的课桌上一直睡到下午上课,这样当然不会迟到了。
我的同桌琪琪有一次跟我说:你知道引起别人注意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她说:是迟到。我惊鄂,我睁大了眼,我说:我没有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说:我知道你没有,不过你知道吗?班里所有的人,只要铃声一响,都会朝这边看一眼,看你今天是否迟到。
我在教室门口喊完报告后,关好门,走到座位上,对琪琪笑了笑,掏出书遮住头,呼呼大睡。这大概就是上大学的好处,只要你不影响到别人听课,你想做什么,教授都不会管你的,只要考试能及格,也就能顺利毕业。
我的同学琪琪最可爱的地方,就是有爱心,她是好学生,属于那种从不缺课,上课专心听讲,认真记笔记,考试90分的那种。他的爱心就表现在,我上课睡觉时他会帮我勾重点,还会复印他的笔记给我,于是我们成了好朋友,于是我们是哥们,于是我常常给她买酸奶,于是我常常上课睡觉,于是她常常给我复习提纲,于是她常常喝我买的酸奶。于是我在睡觉前也不忘跟她说:酸奶在书包里。
睡了两堂课,我直起身子,伸直手臂,稍稍活动了一下。由于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时间过长,我的脖子发酸手臂发麻,后面的两堂课是我赶兴趣的哲学课,今天讲尼采的生存主义哲学,所以打起精神听一下。一直挺喜欢尼采的,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大狂,挺喜欢他的书,他能把文章写得象诗一样美。
我伸完懒腰,向窗外看去,窗外阳光明媚,使我的眼睛有一些微微的刺痛感,我闭上眼睛,轻轻的揉了揉,感觉舒服了许多。
我听见琪琪说:满身酒味,昨天又喝醉了吧!昨天我醉了吗?我认真的回想着,我想起了秦风说:人不卑鄙,害死自己。使我挺有感触的,后来呢?后来怎样了呢?我的头又开始疼起来,我到底昨天喝到几点呢?我的头脑一片模糊,我又是怎么回去的呢?每一次都这样,喝醉了就什么都记不得。
我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要命的是我还不能打电话问秦风,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胡说八道。记得有一次我问他我喝醉后做了什么?他既然说,我和别人赌脱裤子,还把内裤也扯到了大腿上,什么都露出来了。我说他是牛逼的,他既然极其认真的说他可以找到证人,弄得我在众多女孩面前下不了台,斯文扫地。
秦风说:你斯文,我呸!你是斯文小流氓,问问你自己,你跟多少女人乱过?其中有多少是无知少女?有多少是风流少妇?有多少是性感小野猫?有多少是斯文小野狗?你根本就是一只大色狼。
我说:你还不是一样。秦风说:所以我不说自己是好人,兄弟,象你我这种人,死了一定是要下地狱的,淫戒范得太多,在地狱里一定会被几个又老又丑的肥婆,日日轮奸。
我说:秦风,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泡妞了。秦风说:那我宁愿现在就死去。说得斩钉截铁。
我说:秦风,人生除了女人还有许多追求的。秦风说:是有追求没错,但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你花钱买那么多耐克,阿迪做什么,不是穿给你人看吗?你拼命都要再修一个文凭,不是为了在女人面前更有面子吗,减轻你的自卑感吗?市面上最畅销的药品是减肥药,最昂贵的奢侈品是香水和护肤品,男人存在为了女人,女人为男人存在,这个世界没救了。
哲学课已经开始了,教授正沉浸在尼采的精神世界里,绘声绘色,边讲边比手势,他可能以为他自己也是一匹野马吧!我却没有心思听课,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只要是喝酒,我几乎每次都是醉的。琪琪说:你醉后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你怎么知道你醉了呢?我说:是我的身体告诉我的,因为我第二天会头疼胃疼。琪琪说:那就少喝点。我笑笑说:问世间谁解别离愁,杯中物。
昨天晚上,我似乎是和秦风玩到很晚。我是怎样回去的呢?我是一点都记不得了,我想我回去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极度醉了。不过在我还没有完全醉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似乎记得一些破碎的片段。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大脑象电影里那些失忆的主角们一样,会出现零星片段。
我记得,先是秦风和我两人在聊天,边聊边喝;记得他说的那句堪称经典的话“人不卑鄙,害死自己”。后来我们越喝越多,再后里似乎又来了一些人,有男有女,大家又开始疯狂的酗酒,之后我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下课铃响了,一早上就这样结束了,我和琪琪说过再见后,我钻上了公车,公车的动荡像个摇篮又一次使我昏昏欲睡。
我用力的转动钥匙,很用力,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这也是宿醉后的后遗症,头疼胃疼加四肢无力。我走进屋里,将书包扔在沙发上,很明显秦风还在睡,在我的印象里,他好象没有在下午两点前起过床。
宿醉后的第三种反映是没有食欲,所以我打开冰箱后只是倒了一大杯牛奶,本想用微波炉加热后在喝,可我实在太困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可爱的床,它是那么的柔软,舒适。一杯热牛奶和舒服的床的诱惑,还是后者比较大一些。于是我喝完了那一大杯冰牛奶,摸进卧室,呼呼大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