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媛,今日又是寒雪覆地,你最爱的雪天
婵媛,店家今日又向我问起你,这已是第四十又三次了,他这老头 糊涂的毛病当真是愈发严重了
婵媛,今日院里那株海棠花竟开了三朵,自你离开这还是第一次,可是你的归期近了?
婵媛啊,你到底在何处,为何还不归....
我是一个书生,有言云“自古穷酸多书生”,我也没能幸免,寒窗十六载,只得了秀才名号,进京赶考四次有余,还是没能紫袍加身衣锦还乡,无颜回乡,只在京城一酒楼寻得一个账房活计,一月十几两散银只够一人糊口,日复一日,天天拨弄那些个算盘,还要忍受老板娘的刻薄刁难,一言不合就被扣月饷,呜呼哀哉,这大概就是我,一个穷酸书生一辈子的命运吧。
一年大雪数日,酒楼生意也因此愈发红火,趁着雪景,包下一雅阁,约上三五好友,围着火炉,推杯换盏,吟诗作对,该是多大的欢喜,当然,这些,都是有钱读书人的生活,而我,只能是上前送菜换盏的角色,唉,这世道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嗬。
也是那一年,我遇到了她,初见她时,她一人倚在窗边拿着一盏小酒盅,帷帘开着,雪花肆意地落在她的肩头发梢,她却不为所动,定定地站着,如画一般,我就那样痴痴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她丹唇轻启“再不进来可是要再去温一遍酒了”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想起我是来酒的,连忙摸了摸手中的酒壶,已是不很热了,“实在抱歉,我这就去再为姑娘温一壶来”,急忙退了出来,唔,刚刚真是失礼,恍恍惚惚去温了酒,再去送时,她已关上窗,一人盘坐在案边。
我定了定神,整了整帽子,轻轻走了进去,直到放下酒,她也没瞅我一眼,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怔怔的看着面前空着的酒盅,我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便要转身离去,她却抬起头唤了我一声 , “小二”,这两个字如锥子一般深深扎进了我的心,书生意气顿时涨红了我的脸,我昂了昂脖子“姑娘,在下是账房先生,不是小二,只是现在客人太多来帮忙跑个腿罢了”
或许是我太过义正言辞的吐字又或许是我的反应太过强烈,她竟愣了一下,随即“噗呲”笑出了声,“怪不得看你气度不俗,确是个书生,刚刚是我一时口快得罪了,还望见谅”我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挠了挠头,问“姑娘刚刚唤我,可是有什么事吗”,她脸上早已恢复先前平静的神情,听我这样问,她漫不经心的拿起筷子拨弄着眼前那碟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