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茂密幽深的森林中团团白雾笼罩着远方的路。青晔只觉得压抑恐惧,忽然一张湿淋淋的脸凑到她面前“薄荷!”青晔伸手想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哭喊着从梦中醒来。
最近怎么了,老是梦到薄荷。青晔去洗把脸,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面孔,忽然有些嫌恶。
空无一人的店铺,几个臭丫头又不知溜哪去了?一转身岚岚披头散发的立在身后,青晔骂道“你悄无声息的干什么?吓死人!”岚岚小声抱歉,“不好意思啊青晔姐,刚才我看着没有顾客就去蹲厕所。”青晔白她一眼也不揭穿岚岚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
坐在一楼收银台发呆的青晔看着岚岚屁颠儿的把泡好一杯玫瑰茶放到自己面前。虹虹和其他两个店员悄悄溜进店里,青晔只假装没看见。此刻她满脑子都是薄荷那张湿漉漉的脸 ,根本无心和店里几个小女生斗志斗勇。
下午顾客人流涌动,老板青晔只是呆坐着,无心招呼任何。
24年前,十四岁的青晔是渡潘街上响当当的风云人物。超短裙,大耳环,一双时尚的圆头鞋,俏丽夸张的装扮像极了港台明星。90年代初卡拉OK传入中国大陆,青晔一曲裘海正的“爱你十分泪七分”震响整个渡潘。
街上有多少男孩爱死这个热情似火的彩虹妞儿。可镇上那些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青晔的眼。
15岁夏天,青晔情书接到手软,面对男生朝自己吹的口哨都觉得耳朵长茧听力疲倦。
每天清晨,青晔都会清脆的对门前的煎饼摊喊“老板,一个煎饼加俩蛋。豆腐脑多放辣。”
排在队伍后面的薄荷,看到矮桌前喝豆腐脑的女生嘴唇被辣的红彤彤,忽然一阵胃疼。轮到薄荷时他用一口东北腔说“一个煎饼两根肠,不放辣,谢谢。”
大家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外来男孩,哇哦,他说话声音好听,还长得这么帅!
青晔抬起头看到正在看自己的薄荷,一张脸像极了刚刚走红的林志颖,天知道,青晔心中刮起一阵完美的小旋风。
骑车上学的路上,青晔又被阿彪截住。青晔有些不满的说“彪哥,迟到了会被罚站的。”阿彪和身后一群痞子笑哈哈着说“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以后你都得是我阿彪的女人,否则,嘿嘿…”
渡潘镇谁不知道阿彪这个恶霸,打架斗殴伤人强奸,年纪轻轻进过两次局子都被他老爹花钱捞出来。青晔厌恶阿彪的威胁可又觉得被老大追倍有面儿。
正在青晔沉默不语时,英雄踩着单车从天而降。“放开她”薄荷面色平常的说。
阿彪挠挠耳朵鄙夷的问“小子你在命令我?!”一个眼神儿,手下小弟正准备动手教训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阿彪爹走过来一巴掌乎在儿子后脑勺上“混账玩意儿,滚回家去!"
英雄救美最是动人,可青晔只是酷酷的说“你惹上麻烦了。”薄荷也同样酷酷不在意的回答“我乐意”。去学校的路上,青晔和薄荷聊的火热。薄荷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热情似火的女生,一颗心麻酥酥。
薄荷是那个年代妥妥的高富帅,妈妈是话剧演员,爸爸是商人,哥哥是戴大盖帽的神奇警察。人说落叶归根,一直在东北经商谋生的薄荷爸爸决定回老家渡潘过完后半生。
到校门口,青晔挥挥手和薄荷说再见。百无聊赖的上课铃声响起,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青晔在听到“大家好,我叫薄荷”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老师不满的斥责“青晔你又想搞什么?坐下!”
青晔慢吞吞的坐好,盯着薄荷一副迷死所有女生的脸,轻吐一句“风骚!”
薄荷同学很快被推崇成校草,他的到来让多少女孩心里冒出粉红泡泡。班上女生或多或少的找他说话,唯有青晔倒头大睡,毫不理会。
第二天青晔用吃腻煎饼的理由在家用早餐,骑着单车飞速而过的青晔看到薄荷那张略微惊奇的俊脸。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周五放学,薄荷终于喊住她“喂,你最近怎么不来煎饼摊吃早点了,还有干嘛一直不理我。”青晔转身一脸无辜纯净的模样“没有不理你呀,我只是个拖后腿的差生嘛,怕你不喜欢和差生打交道。”
薄荷连忙说“喜欢喜欢”,欢喜的薄荷和青晔骑着单车一起双双把家还。
欲情故纵的青晔很快招惹得薄荷站不住阵脚。
为了减肥青晔偶尔不吃晚饭,薄荷变着法儿从家里带便当。一三五小素菜,二四六鸡鱼肉,偶尔来个酱香排骨。整个教室都能闻到薄荷妈妈的精湛手艺,太他妈香太他妈馋人了。
一盒盒便当像锤子一样敲碎多少少女孩的红粉心。尽管每次都嗔怪减肥失败,可青晔狼吞虎咽起来也绝不含糊。
薄荷身为学习委员义不容辞的要帮助同学补习功课,青晔就是最佳人选。话说还真有结果,班主任放宽政策,男女搭配互相补习,一时间初二四班月考成绩飙升全校第一。
不知是夏季炎热还是为期终考试上火。青晔嘴角冒出很多小痘痘,薄荷每天课间不厌其烦的买来绿汤解暑。不少同学纷纷效仿,学校食堂绿豆汤竟然涨钱了好吗!
这天俩人正在校园的长凳上温习功课。阿彪和一伙人冒出来,他一把夺过书本摔在地上,指着青晔的鼻子骂“你看上这个小白脸子什么了?老子追你那么久你都不为所动。这个烂仔勾勾手指头你是不是就浪成一摊水了?”
不等青晔跳起来挠人,薄荷“嘭”的一拳砸在阿彪眼眶上。身后的跟班们都没有出手,因为这是两个男人尊严的战争。
不知过了有多久,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躺在地上彼此只剩喘气的力气。
挣脱钳制的青晔眼泪哗哗的扑在薄荷身上,看都没看阿彪一眼,一众人架起他们的老大离开。
当晚青伯和众多青家兄弟上门拜访,阿彪爹这边耳光子还没扇完。薄冰和一群民警闯进来,以打架斗殴轻伤罪的理由关了阿彪仨月。
出来后的阿彪在街上远远看到一身洁白长裙的青晔不禁呆住,他正踌躇着是否向前搭讪。胡同里走出来穿着洁白衬衫的薄荷,俩人衣衫相称、十指相扣着渐行渐远
阿彪难过的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所谓喜欢一个人的魔力,大概就在于愿意为他改变成美好的模样。
青晔一改往日顽劣乖张,女生穿着长裙认真读书的画面,让在校男生鼻血量小幅度上升。
10月15号这天,薄荷没在煎饼摊等青晔,学校里也不在。晚上青晔闷闷的扒拉几口饭准备睡觉。
忽然有人敲窗,青晔一望没人。紧接着又有人敲,恼怒拉开门的青晔看到昏黄路灯下,薄荷端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缓缓走来,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此时烟花升空,美丽绚烂!
青晔吹灭蜡烛,忍不住含泪搂住薄荷的胳膊。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青晔懂得这是极致的浪漫。
一群小伙伴钻出来,青晔家里免费的零食饮料和卡拉OK成为他们狂欢的武器。大家热热闹闹玩到12点,在起哄声中,薄荷把从出生带到现在的护身符摘下来挂在青晔脖子上,青晔鼓起勇气踮着脚尖轻吻薄荷的脸。
一切美好的让人失眠。美丽的彩虹少女和帅气的薄荷王子,彼此心里都被盛大饱满的喜悦冲荡着。
顶着黑眼圈儿在煎饼摊碰面“老板,煎饼放辣俩鸡蛋”“老板一个两根肠。”异口同声说出对方需求的俩人儿对视会心一笑。
这个世上最美的光景莫过于如此。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成绩倒数的青晔飞速进步,连校园里年轻的老师都忍不住感叹爱情的神奇。
薄荷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晋升渡潘高中忧等班。而青晔以10分之差和忧等班绝缘,这样的成绩在青家人眼中真是菩萨保佑祖宗显灵了,青伯还赏给二女儿两百块零用钱,在当时城镇人均工资几十块的情况下,青伯真是出手大方。可青晔一直闷闷不乐,薄荷费尽心思用力讨好,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晔晔你到底怎么了嘛?考上高中你不开心?还是我做了错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纠结的青晔,终于撇着小嘴哭起来,“都怪你都怪你!你那么优秀那么厉害,我那么努力还是追不上,呜呜,你那么好,薄荷我害怕。”
薄荷忍不住骂傻瓜,让她不许哭。可悲伤的青晔听不进去,薄荷笨拙的吻上女孩柔软娇嫩的唇。一开始只是让她闭嘴安慰,可该死的青晔竟然不学好的抓住自己的看家武器。
低哼一声的薄荷终于把手探进青晔衣襟,抚上那两颗红樱果细细的摩挲,直至红樱果变硬,青晔忍不住娇喘一声。可薄荷很快清醒下来,迅速郑重的吻上青晔的眼睛“晔晔,我要在娶你的那天让你蜕变成女人。”
感动的一塌糊涂的青晔轻轻圈住薄荷的腰。是的,这个男孩就是自己一辈子要找的人。
征得家长同意的俩人踏上开往市里的客车,当下正是薰衣草盛开的季节,俩人手牵手走进紫蓝色浓郁的海洋。青晔爱极了这种漂亮的双子叶植物,它忧伤的花语深深打动青晔的心:只要用力呼吸就能见证,等待无望的爱和奇迹。
在一片花海里,青晔轻声问“薄荷,你知道薰衣草的传说么?”薄荷刮下她的小鼻子,缓缓的说:
“古时的普罗望斯有个美丽的女孩,一天,她独自在寒冷的山谷中采着含苞待放的花朵,就在回家的途中,遇见一位来自远方受伤的旅人向她问路。少女捧着满怀的花束,眼睛深情的望着这位俊俏的青年,就在那一刹间,她的心已经被青年热情奔放的笑容所占据。不顾家人的反对,少女坚持让青年留在家中的客房疗伤直到痊愈。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青年的腿伤已好,两人的感情也急速加温。就在一个微凉的清晨,青年要告别离去,少女却不愿家人的反对也要随着青年远去,到远方青年开满玫瑰花的故乡。
村中的老奶奶在少女临走前,握着一把初开的薰衣草花束,让痴情的少女用这初开的薰衣草花束试探青年的真心。据说,薰衣草花束的香气会让不洁之物现形。就在那个山谷中开满薰衣草的清晨,正当青年牵起少女的手准备远行时,少女将藏在大衣内的一把薰衣草花束,丢掷在青年的身上。就这样,一阵紫色的轻烟忽聚忽散,山谷中隐隐约约的可听到冷风飕飕,像是青年在低吟着。我就是你想远行的心啊。留下少女孤独的身影独自惆怅。 没多久,少女也不见踪影,有人说,她是循着花香找寻青年去了,有人说,她也被青年幻化成一旅轻烟消失在山谷中”
青晔温柔的盯着薄荷认真的说“那你不要丢下我,永远不要。”薄荷抱着这个因爱生疑患得患失的女孩在薰衣草的见证下发誓,永生相伴。
回来后的俩人如胶似漆,青晔变的愈发美丽,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啪的一声绽放出无限芬芳。
高一新生校会,优秀美丽的万洁和薄荷以渡潘高中并列第一名的成绩站在台上接受大家的目光洗礼。远远望去只觉二人日月星辉相得益彰。
台下的青晔只觉万洁那一抹低头的娇羞如此刺眼。青晔冷眼看着谈笑走近的二人,自然的攀上薄荷的胳膊“嗨,我是薄荷女朋友青晔。”万洁笑笑施施然走开。薄荷宠溺的揉揉青晔的小脑袋“你呀你。”
随父上任从城里转学而来的女生万洁,让高中校园荷尔蒙骚动的男生们再次变的热血沸腾,女生们羡慕嫉妒的眼神瞬间转到万洁身上,
相比青晔的乖张不驯,万洁就是一池碧水中那朵最纯洁的白莲。
成绩优异,家境良好,相貌出众,为人和善。总之万洁身上每一点是青春期男生心目中完美的玛丽苏。
青晔觉得有些担忧,她气喘吁吁的拼命奔跑也不及万洁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并肩站在薄荷身边。青晔忧伤的想,如果薄荷是王子那万洁就是最美丽的公主,而自己呢大概是个骑扫把的女巫。
身为学生会正副主席,俩人走的难免近一些。校园广播、运动会、歌咏比赛,到处都是俩人翩翩合作的身影。
在校门口等了40分钟的青晔,看着男朋友和万洁齐步走来,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指着万洁“拜托你能不能离我男朋友远点。”万洁有些害怕的往薄荷身后缩去。
薄荷有些不满的拉住青晔“你干嘛啊?”青晔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盯着他,“干嘛干嘛,你说我干嘛?我和她二选一,要么和她保持距离,要么分手!”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薄荷虽然有些无奈,可还是赶紧追上前去。好说歹说对天发誓万般表心,一直到家门口,青晔才勉强给薄荷一点好脸色。
青晔只是妖精,而万洁早已成仙。总是一副柔弱无力我见犹怜的样子。纵使薄荷是青晔的男友,可他更是一个男人,白莲花总有办法让人不忍拒绝。
身为元旦晚会的男女主持人,临近结尾。万洁在众目睽睽出其不意的给薄荷来了一个贴面吻,整个礼堂都沸腾起来,大家玩命鼓掌只差高呼在一起。薄荷慌张的朝台下看去,穿过人群他看到悲伤如雪的青晔一个人默默的退出礼堂。薄荷正欲追去,却被晚会结束事宜绊住双腿。
下雪了,青晔指尖冰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去,忽然一个踉跄狠摔在地。眼泪无声无息,青晔也不想起来,就让这鹅毛大雪把自己覆盖吧。哭了不知有多久,冻僵的青晔被拉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阿彪用粗糙的指尖抹去她冰凉小脸上的泪痕。
挣脱无果的青晔被阿彪背回家。或许是染了寒气,青晔竟一病不起,等到痊愈已经是10天之后。这期间薄荷来过几次,可青晔都不想见他。
万洁,万劫。好像自从她出现,青晔和薄荷就问题不断。
放学后,薄荷又来了,他一脸歉意的握紧青晔的手,青晔轻轻挣脱出来,轻描淡写的说“分手吧。”薄荷满脸惊愕的反问“为什么?”青晔扭过头,咬着唇说“你不会明白”。
不明所以的薄荷愤怒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或者他知道,可被万洁喜欢是他的错么?
骄傲的男孩儿不会懂,女生本就是敏感早熟的物种。在青晔眼里的爱情观就是~“喜欢-爱-在一块,爱我爱我只爱我,为我杜绝一切觊觎者。”可薄荷拒绝不了万洁,哪个男孩能狠心拒绝如此楚楚的少女。
年轻优秀的薄荷体会不了青晔内心的自卑纠葛。说实话,遇到万洁这朵白莲花恐怕连碧瑶仙子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个不懂守护爱情的小妖精。
十天没见,青晔只觉得分分钟度日如年。走进教室看到认真学习的薄荷,青晔一度认为自己走错教室了。忽然心酸,是不是自己太自私!大家都说一脚踏进忧等班从此大学不是梦,可优秀的薄荷为了自己狠心把迈出的一条腿拉了回来。
薄荷看到泪眼婆娑的青晔,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书写。青晔抽屉里有封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很怡人。
“磨人的小妖精,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明白相信,我的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从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晔晔,我是你的,今生注定为你而生。
你要相信,我们彼此相遇相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晔晔,永远不要再轻易说分开,分手二字对我是酷刑般的折磨。
晔晔小妖精我爱你,致死不休,等到笄年弱冠后,嫁给我好吗?
晔晔,你要相信,我们是为彼此而生,命中注定永不分离的。你忘了我们在薰衣草面前许下的誓言了吗?
永远爱你的薄荷。”
青晔流着泪笑了。是的,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恋~安定温暖。
从新牵手的俩人格外珍惜,哪怕对方一个眼神也能甜到心里。
假期里薄荷每天有事儿没事儿就跑到青晔家餐馆帮忙。人人都和尤姨打趣“从哪里招的这么帅的小伙计。”
青晔倚在门口望着端盘子上菜的薄荷笑的像个刚出嫁的小妇人。
一整天都不见薄荷来餐馆的青晔终于忍不住前去探看,可薄荷家大门紧锁。
薄荷哪里去了?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在无尽的煎熬和等待中,青晔又怕又气,她幻想过无数不好的可能。所以当来餐馆吃饭的阿彪纠缠半天,烦躁的青晔终于答应陪他去城里看场电影,从此两清。
当青晔从阿彪那辆酷酷的摩托车上下来后,她看到路灯下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可察觉薄荷嫌恶的眼神时青晔不禁怒由心生发问“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薄荷不屑的反问“那大晚上你又上哪里去了。”青晔轻描淡写的说“阿彪生日,我陪他去城里看场电影,怎么?不行啊?”
薄荷悲凉的说“行行行,老子又不是你男人,你爱他妈跟谁鬼混老子才管不着。”
气的浑身哆嗦的青晔愤然离去,直到夜里被敲门声惊醒。
薄荷爸妈发觉一向乖巧的儿子深夜未归,不禁慌了神。薄荷妈一直哭一直哭“薄荷从小是他外公带大的,外公去世薄荷心里难过的很,回来他就急着来找青晔,我觉得两个小孩子要好,就没拦着。你说这么晚了,薄荷能上哪儿去?”
找了一夜未果,青晔愧疚难耐“啪“的一声,脖颈上的护身符好端端掉在地上碎成两半。青晔心里咯噔一下,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天后,薄荷的尸体飘在凤凰河面。
薄荷妈妈疯了一样追问青晔当晚和薄荷见面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妇人实在不敢相信,活蹦乱跳的儿子会是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痛哭的青晔呜咽着来来回回反复那几句。
直到同样失踪的阿彪爹报案,薄冰敏锐的察觉弟弟的死有问题。
半月后被逮捕的阿彪如实交代当晚的所有事情。听到青晔薄荷二人吵架,阿彪鬼使神差的悄悄跟在薄荷后面,当二人前后来到僻静的凤凰桥上,嫉妒冲击阿彪残留的理智,他猛地一推,薄荷掉进河里。大冬天河水刺骨,挣扎几次的薄荷永远沉睡。
阿彪因为诸多前科和故意杀人恶劣情节被处以枪决立即执行。
第二天,薄荷妈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上吊自杀,她一生只有薄荷一个儿子。薄冰是丈夫和亡妻留下的。
薄荷爸和薄冰一人抱着一个骨灰盒踏上回东北的路。
追上很远的青晔跪求他们的原谅,被薄冰一脚踹出去很远很远。
就这样薄荷走了,阿彪走了,薄荷妈走了。走了走了全都走了。只有青晔不要脸的苟活着。
辍学回家的青晔终于在一个晴朗的下午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被抢救回来的青晔整日窝在小屋里惶惶不安,浑浑噩噩,她一直不肯原谅那晚自己随阿彪同去看电影的事情。如果她拒绝阿彪是不是所有人都还相安无事的好好活着。一年不肯出屋门,毫不在意自己的青晔人不人鬼不鬼。尤姨青伯请来省城有名的心理医生,可病人如果一心求死就算神医扁鹊也束手无策。
青伯曾多次试图拉青晔出来走走,青晔都是一副置若罔闻的痴傻模样。
青晔第一次主动和人说话是最疼爱她的青爷爷临终前,迟迟不肯咽气。青晔被尤姨拖到爷爷面前,老人家用最后一口气求她好好的活着,青晔哭的像个疯子答应。
后来青晔开了个女装店,她把所有心力放在店里,生意特别红火。青晔也慢慢到了适婚的年纪。
可从没有一个媒婆上门说亲,流言总是以最不堪的形式传播。人人都晓得青家二丫头风骚的很,害死两个为她争风吃醋的男孩和其中一个的母亲,三条人命啊!最后青晔愧疚成魔,得精神病了。
那天邻市批发衣服,挑的太仔细,错过最后回家的末班车。她在车站正想着在附近找家宾馆落脚。
一辆“红花酒业”的货车停在她面前,司机是个男人,他说“你是青晔吧,我叫木头,家住在刁河口,离渡潘很近,你要不坐我的车回去?”
青晔想想就爬上车去。
原来木头开着自己的厢货车到处送酒推销,他在青伯商店里见过这个漂亮的姑娘。
后来,青晔嫁给了木头,他如获珍宝。一直到结婚当晚,木头不敢相信青晔居然是个处女!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天呐!
他木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婚后青晔服侍丈夫,孝敬公婆,专心挣钱,给木头添了一双儿女。人人都等着看木头的笑话,可木头每天小日子过的滋润的能开出花儿来。
除了老婆脖子上挂着一个粘合的粗糙的护身符有些奇怪,其余木头觉得老婆青晔是世上最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