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花

文/书山花开

思念如花,灼灼开放心间;岁月似海,分割海角天涯。

庭院中的那棵树越长越高,短短五年,已高可及肩,蓊蓊郁郁,今年居然开花,淡紫色,花瓣如梨,香气浓郁,沁人心脾。

五年前那树种下不久,他就站在那正冒着绿芽的小树边,说要外出求学,将来蟾宫折桂,务期学能成名,不知何年才是归期。听得此言,心像被针扎一般,泪潸潸下,不知说些什么,也不能说些什么。

他离开的那一瞬间,青青子衿,背影沉重,如烙印一般,铭刻心间。

五年间,偶然闻得消息,但说求学之地,屡经变更,是否游学,不得而知,而学业颇有精进,自可断定。甫离半月,以为必有鸿雁传书,而望穿秋水,至今五年,也无片言只字。

或许他全副精力,都在学问之中;或许情愫如何,未得知晓,但可默会在心,不能言传意达;或许情感另有所寄,别有所恋;或许本来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许道路阻隔,阴差阳错,消息难通。

每夜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种种设想,万般情景,不知演绎重来有多少次。月亮应该记得,想法究竟如何;黑夜漫漫,耿耿此心,必也可捉摸一二。而千里之外的人儿,定然难晓此情此景。

轻移莲步,挽起袖子,伸出玉手,用力折断枝条,折下一束花儿。

花时总是短暂。昨天还是美艳如尤物,明日便是残枝败叶,蝶也忧愁。青春转瞬即逝,红颜何可久驻?

花的香气冲向衣袖,迷漫全身。花与人,浑然如一。

折此一条,想送给远方的他。而千里迢迢,如何送达?

将以什么名义去送?由谁送去?怎么送到?送达到手之后问香气在否花儿尚存?

有花若此美艳动人,却无人怜惜,自随风翻飞,瞬间随风飘落,或沦落成泥,或飘转随水流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执花在手,问花若何;我心悠悠,风吹花落。

此物何足贵,此花价几何?执花在手,默默自问。

想这五年,睹物思人,从未中绝;现花开绚丽,想必不久花落无人问,而脉脉此情,问君能知否?

小姐!一声小姐,打断思绪。丫鬟悄然在于身后,躬身问候。

何事?心中怫然,形之于色。

方才王员外来访,正与老爷商量您的婚事。

我的婚事与王员外何干?丫鬟无知,言语总是莫名其妙。

王员外百里闻名,家财万贯,去年丧妻,想要续弦,就向老爷提亲,老爷已经答应将小姐您许配给他。

手中的花突然掉落于地,丫鬟连忙捡拾,双手递上。

花好像忽然失了颜色,不再有芳香。

人也顿时变得憔悴,连移步也变得艰难。

原文

《庭中有奇树》(选自《古诗十九首》)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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