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寒胆
敬仁这一觉睡下去一直到太阳西下也没醒，小浦东上来敲门，敬仁才似醒非醒的讲，不是让侬不要再接诊吗？小浦东讲，是茶馆店老板来了。敬仁讲，侬先招待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敬仁穿好衣服立马下楼来跟老板赔不是讲，昨晚一夜未眠，所以刚才补了一觉真不好意思。老板讲，我也没啥事体就是过来看看侬，有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来看侬了。敬仁讲，啥情况啊？老板讲，侬阿晓得我原来入过帮会的。敬仁讲，我晓得额。小浦东讲，胡医生现在辰光也不早了，我弄点酒菜侬和老板边吃边聊阿好？老板讲，不用了我坐一息就走。敬仁讲，迪额哪能可以，阿拉边吃边聊，小浦东侬去准备。
老板讲，昨天夜里我原来额徒弟阿强来告诉我，码头上成立了工会接管了码头，让每个码头上扛包子额去登记，并要写清楚是否参加过刮民党，帮会等组织，阿强问我是不是要写？我讲，侬等一等再讲。阿强还讲，原来参观过帮会和啥额组织的码头上几个老大被抓起来了。敬仁侬读过书有见识，所以我今天来请侬帮我拿个主意。
敬仁讲，听讲帮会里额阿杜也南下香港了，我在报纸上还看到侬青洪帮里额老头子登额“悔过书”，我看侬讲了对，让侬徒弟看一看再讲。老板讲，就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敬仁和老板俩人正聊着听到有人敲门，小浦东开门一看是小江北。小江北一进门就讲，胡医生不好了，我老婆的妈妈快不行了，侬阿好帮我去看一看。敬仁讲，啥额情况？小江北讲，一开始上吐下泻，现在闲话也讲不岀来了。敬仁拿了个医药箱，与老板打了额招呼就跟小江北去了。
到了小江北屋里厢，只看到小江北的老婆一边哭，一边在帮她妈妈换衣服。敬仁一看，这不是会乐里的老鸨，再上去搭一下脉搏，脉搏已无搏动了，就问小江北的老婆是啥情况？
小江北老婆讲，我在会乐里做的时候认额干妈，昨天上午干妈被管委会叫去，今天上午才回来，回来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岀来过，下午开始上吐下泻，小江北回来我就让他去请医生，小江北刚走，我干妈就晕过去了。敬仁看到梳妆台上有一张包药额纸头，上面写着砒霜两字，就跟小江北讲，这间房子里的东西都不要动，侬干妈是服砒霜自杀的，马上到管委会去报案。
小江北送敬仁回去，一路上讲，胡大夫最近侬阿晓得，自杀额人一下子多岀来了，都是有铜钿额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敬仁讲，我也有所闻，不过侬不要对人家多讲。小江北讲，晓得了，谢谢胡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