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水调歌头》
明天又是中秋节了,在中秋这天,我总是会习惯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告诉我这个习俗的人就是姥姑,像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她一起过节。即使多年,走到姥姑坟前祭奠还是会不由自主流泪、在某些片断遇到似曾相遇场景下,睹物思人还是会潸然泪下。
小时候,姥姑带我,姐姐大多数时候是姑姑带。姑姑是姥姑的女儿。姥姑带我就比较多,我也就自然和她格外亲。她叫我茗儿,常常当爸爸要打我时,她就来护着我,还说我是家族又一代人物,不能因为是女孩就不喜欢,更要好好照顾。
姥姑的一生挺曲折的,出身大家闺秀,写得一手好字又识读经书,嫁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可惜她的老公在结婚一年后就去世了,回到家跟着她的妈妈生活,两人一起含辛菇苦的把姑姑拉扯大。
在我的记忆中,姑姑对她并不是太好,常常训责她,这是我一直不解的,为什么亲生女儿不对自己的妈妈好一些。她没有太多钱,有时帮人家缝了一点东西,就是那么一点点钱还给我去买糖吃。写到此,我又泪眼婆娑了,那种被人爱着被人疼着的感觉真好,只是你知道珍惜时已是阴阳相隔了。
姑姑先去世,姥姑就跟着表姐。生病时就在我们家,我和姐姐都非常愿意照顾她,不过那时我们小大概也不太懂得照顾人吧。后来基本上就是爸爸给钱来照顾姥姑,我想这是应该的,老奶奶带大爸爸,爸爸照顾她的女儿自然是遵循道义的。
后来出外读书,每年回来都会接姥姑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妈妈总爱买姥姑喜欢吃的烧饼,油条,姥姑总是说你最大方了,一次买那么多。那时的我多少懂事一些,姥姑和表姐住在一起,都还挺好的。
来深圳的第一年吧,我记得,那一年姥姑也90几了,她来深圳也是不可能的,姥姑身休不太好。她执意要回乡下,她的心愿就是要住进她老家坟里。那时隐隐有点担心,但想着姥姑应该富大命大会挺过这一劫的。
没有想到,中秋节过后,乡里的叔叔打来电话说姥姑病死了。我一个人躲到床上,无声的抽泣起来,眼泪无声的滑过眼前闪过姥姑的模样,真的怪自己,成大后能陪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那时刚刚来深圳工作,对未来的担心和惶恐像是挂在心头,也没敢请假回老家,现在想来最很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参加姥姑的葬礼,没有见上最后一面。阴阳相隔让相亲的人这样分离,总会在一些片断下无比的思念。
姥姑生平爱喝点国公酒,每次去祭奠她老人家的时候都会带点酒和油条给她捎去,愿她老人家在天堂也能吃上月饼,喝上国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