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准备地说是昨天凌晨,在one上读到一篇文章《我想我姥爷》,作者追念死去的姥爷,写了对姥爷的深深思念;昨天在简书上看到一篇关于姥姥的文章,姥姥出身高贵,但为人妻后,依然能操持家务,实属不易。姥姥信奉基督教,走时安静慈祥,可以说很是优雅。
昨天晚上,在实验室的我接到女友的电话,我把电话挂断,出去给打过去了。她竟然接了电话,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因为她一般都是给我打回来的。电话那头,听到了她些许的抽泣。对于女友的抽泣,习以为常,即使是她看见一只蚂蚁在路上让车给碾死了,她也会这样子抽泣。当我追问的时候,她才告诉我,她姥爷的脑瘤第二次犯,这次挺严重。我这才意识到,这次的抽泣真不是因为蚂蚁让车给碾死了。
时间一下子回放到三年前寒冬的早晨,甜蜜的梦被一阵诺基亚的dangdangdangdang dangdangdangdang dangdangdangdangdang惊醒,我拿着电话来到走廊。电话的那头是老爸,告诉我爷爷已经走了,问我回不回去。我脑子如同炸了一般。在这个资讯泛滥的时代,看到那么多的伤亡,我们不会有太多感受。但当死亡降临在自己的亲人身上,我们总是感觉不现实,仿佛做梦一般,期望着梦醒了,这一切不是真的。但冰冷的现实再也醒不过来。
我出生的使命就是学习,而且是带着深深的功利目的的学习。所以家里从来不会让我多问太多的事情,更不会主动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在我读高三的时候,连我二姐出嫁的事情,也是从舅妈的口里知道的。对这种过多的保护、不顾及我的感受的行为在那一刻爆发了,我没有来得及安抚老爸的情绪,用几乎怒吼的语气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还要问我回不回去,我肯定回去啊。你们怎么什么事情都最后告诉我。那个时候,哭得一逼,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没有为什么。
为了赶上早上的火车,我从四楼跑下一楼,跑得太快,加上路面阿姨刚刚拖过,寒冬已经将薄薄的水便成了一层冰,在楼梯拐角处,摔倒后坐到了地上,没有感觉疼,站起来,继续跑。
爷爷的一生也顺也不顺,早期的爷爷靠着自己做小买卖,积攒了一些财富。后来奶奶生病了,据说爷爷拿出了一包袱的钱给奶奶治病,但是也没有留住奶奶的命。奶奶在爸爸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后来就是爷爷自己拉扯着三个儿子,在那个缺吃少穿的时代,能养活三个儿子已经不错了。但是感情疏远成了必然,爷爷总是用粗暴的方式对待着这几个孩子,父子之间的感情也变成了一种对暴力的仇恨。爷爷唯一给这几个孩子留下的家产就是几处破旧的房子。爷爷虽然早年丧妻,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不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也没有再找个。爷爷一直在生产队推车子,每天走很远的路贩卖盆子。多年的劳作给爷爷把爷爷的腰压弯了,但也留下了一个好的身体。爷爷一直都是自己过日子,院子里养了几只鸡,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有用几块砖支起来的土灶,这个土灶就是爷爷常年做饭的地方。虽然设施简陋,但爷爷的生活也有滋有味。爷爷的餐桌虽小,但上面总是有肉有菜,还有一个灰瓷碗,里面盛着粥。爷爷吃完饭之后总会哼着小曲,偶尔还会去大桥底跟村里的其他老头玩一种我不懂的牌。如果在家里找不到爷爷,去大桥底下一定能找到。
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在一个晚上打断了,爷爷自己从低矮的土炕上滚了下来,爷爷只能呼喊邻居,后来邻居通知了家里人。从那之后,爷爷身体每况愈下,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回家了,回到了自己的老窝。爷爷从炕上摔下的第二年冬天,爷爷就离开了人世,他的人生时钟走过了八十九年就没有续弦,结束在那个低矮、陈旧的小破屋里。
爷爷走的不算优雅,在外人看来,他的存在和离去始终是一个人,他没有感受过儿孙满堂带给他的快乐,也没有什么坚定地信仰,他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那些哼唱的戏曲里,活在那些我看不懂的牌里,不够优雅,但是没有眼泪。
上午,女朋友给我留言,姥爷病情好转。但是旁边有个女病人情况很糟糕,头发已经掉光、身体消瘦,医生说脑瘤已经长满了大脑和小脑,没有解决方案,只能等死。病床前,照顾她的只有她的丈夫,女朋友给我的原话是,他们两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当女朋友告诉,她的丈夫经常喝酒时,我有点责备她的丈夫,但如果那个丈夫是我的话,我貌似也只能用酒来寻求安慰。这种看着爱人慢慢老去,应该是泪如雨下,或者眼泪已经流干。
给终将老去的我们,望彼此珍惜,也祝姥爷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