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愉快地讀到1922年版的《新教育教科书国文读本》第一册第九课地一篇範文,謹全文引用如下:
某校足球會諸君公鑒:經啟者,會自組織以來,只有兩月,素乏練習,無從觀感。久仰貴會熱心體育,成績卓著,原定於本星期六午後三時,擬約貴會諸君,在公共體育場比賽足球,俾得取法大雅,並以聯絡感情;想諸君亦必樂於贊同也。如荷俯允,請先示覆為盼。此上,即頌健安。縣立第一高等小學足球會謹啟
掩卷嘆息之餘,願與諸君分享幾點淺薄的感想:
1.此函實為「戰書」。雖少年之氣躍然紙上,然通篇不卑不亢、有禮有節、中和謙遜,全無火藥氣息與人格貶損。若诸君願意稍加細品,其文非但不嚴肅拘謹,反而頗為「俏皮」。知乎用戶 鐵衣飄飄 先生對在下說:「讀此文能想見到作書者邊寫邊忍俊不禁的場景 」 !
2.此函為「面向小學生」的範文。這意味着,其行文難度并不甚高。然,反觀今日左右之飽學者,能儒雅如斯者,尚有幾何?由是觀之,「優雅」不僅僅等同於「文采」。
3.竊以為「優雅」絶非僅止於「文采」,更仰賴於「教養」、「氣度」與「尊重」。看似見諸於文字之細節,實則發端於「人格之獨立」,以及根基於斯之「對他者之溫情與敬意」。 《論語·颜渊》中「樊遲問仁。子曰:『愛人。』」夫子所希望強調者,也許亦是如此?
鄙文之意,重在介紹此類文風之「典雅」、「謙和」、「考究」、「敬人」,亦略無建議諸君推崇其遣詞造句風格之意。
然若允許在下略陳拙見,則以為在正式的行文中雜以端莊的套語,字句多加考究,似乎亦略無大礙。
個人拙見,僅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