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醉酒调戏嫦娥触犯天条被贬下界,前往转生投胎时阴差阳错误入畜道,降生在了蓬萝山的猪圈中。天蓬见投生猪身回归天庭无望,便化名猪刚鬣四处游历玩乐。听闻流沙国的大佛寺佛祖显圣,石像眼中流泪能治百病,他闲着无事也去瞧个热闹。
天蓬往流沙国去行至乌斯国界内福陵山,赶了半天路肚子早饿便找了间客店休息。
店小二看来人穿着绸缎,骑着匹骏马,行头富贵,赶忙笑呵呵地迎上去招呼。
天蓬下了马让小厮把马牵去喂养,他由伙计引着进了大堂。
“老爷这边请。”伙计满脸热情地往一张空桌去,用搭在肩上的抹布拍了几下凳子,说:“老爷坐,老爷要点什么?”
“拿坛好酒来,在来几个下酒的好菜。快点,不要磨蹭!”天蓬坐下来说。
“好的,稍等片刻。”伙计拿起桌上茶壶倒上,说:“老爷先喝口茶,酒菜马上来!”
天蓬端起茶碗一口喝尽,他又倒上一碗才慢慢小口喝着。伙计一会儿便端着酒菜来,天蓬泼掉碗中残留茶水开始倒酒喝起来。
桌上叠着厚厚一堆碗碟。天蓬打了一个嗝咂着嘴,他唤来小厮结了饭钱又打赏了几个小钱,挺着个肚子出了客店。
“老爷这是往哪里去,前面福陵山可不太平。老爷可要小心。”小厮牵来马提醒说。
“我去流沙国,这山有什么不太平的?”天蓬接过缰绳问。
“老爷可是去看那显灵的大佛。最近很多人往那去呢!”小厮最近看到许多往那边去的旅人,他接着说:“这福陵山上有伙妖怪占山为王,专门打劫过路的。老爷要是往山上过,最好结伴而行。”
“没事,我不往山上去。”天蓬一翻上马说。
天蓬上了大道往福陵山去,来到山脚,树着一块告示“山上妖怪出没,请结伴而行。”他微微一笑,不作理会,赶着马往山上去。
福陵山上有座洞府名为云栈洞,洞里有伙妖精由两个大王领着占山为患,专门打劫外地过路的旅人。
“买卖来了!”小妖在山坡上远远看到一匹马往山上来,赶紧叫醒同伴喊道:“有人上山了,快起来!买卖上门啦!”
妖怪用栅栏阻住大路,由一个人望风,其他人全在树荫下睡觉。听到喊声全爬了起来,到山坡上去看个真假。
“来了,来了,咱们等了几天,今儿总算来了个。他不会是庄上的吧?”妖怪望着往上来的马说。
“不是,没挂旗儿。兄弟们好好准备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等马一过去就把路用桩子拦住,明白没有,快去躲好!”为首的小妖大喊道。
妖怪纷纷应着一下钻到灌木丛中藏好身子等着人来。他们在前面设置了路桩,等人过去把藏在路边的栅栏拉上路,前后堵住才好行事。
附近村庄的人会向妖怪交纳供奉,这些妖怪也就不侵扰,他们专门抢劫那些外地来的。外出旅行的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物,妖怪也只图财不害命,路人不会花远高于被抢走的钱财去请人来降妖,只能埋怨时运不济忍下此事,所以妖怪在这经营多年也无甚事亦无人来剿。
天蓬看到前路让栅栏拦住,他下马来打算移开挡道的木头。小妖看人下了马一哄而上,拉出木排把下山的路堵上,一个个拿着钩索棍棒围了上去。
“慢来,慢来!那汉子哪来的,要过这山也不知人情世故,不孝敬孝敬山大王就想过去!”小妖喊道。
“这就是那伙强盗了。”天蓬看着围住他的妖怪想,说道:“向来都是别人孝敬你猪大爷的,你们敢拦我的路是没听过大爷的名号,瞎了眼跑来撞死来了!”
“你是什么人?”小妖看这肥壮汉说出这话来,忙说:“你不要唬人,咱们劫财不害命,老老实实免受皮肉之苦!”
“你们这群毛团不知道蓬萝山猪刚鬣的大名?也不去打听打听,老猪打死了多少像你们这样不长眼的妖精。不要挡猪爷的路赶快滚开,饶你们性命!”天蓬喝道。
“猪刚鬣?没听说过!”小妖交头接耳不认识这人,说:“你是不知道咱们大王的名号,咱们大王福陵山镇山大王熊爷爷,你就没听山下人说起?不要抵抗,咱还能手下留情,不然……可别怪兄弟们手脚无情!”
“你们来试试,看我不收拾了你们这伙毛贼!”天蓬大骂道,“居然连你猪爷爷都不知道,让你们晓得大爷的手段!”
小妖与天蓬打在了一起。天蓬仗着一身蛮力让妖怪们近不得身。小妖拿着钩索拥上去套住脚一扯,天蓬不防跌了一跤。小妖们大喊着拿着绳子扑上去要绑。天蓬嘴里骂骂咧咧,他挥着拳头一顿乱捶,打得小妖招架不住抱头逃开。
天蓬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来。小妖看这汉子有些武艺也不客气,提着棍棒打过来。天蓬看那棍子飞来,急忙向后躲开。
“你们这群小贼!怎么突然动起家伙来!”天蓬大骂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小钯子,一幌变成趁手兵器握在手里,叫道:“猪爷我也有家伙,看我不筑死你们!”
小妖看那闪着寒光的九齿钉钯不像凡品,他们吓得一哄而散往树丛里钻。天蓬看人全跑了,嘴里大骂了几句,一钯筑开挡路的树头,牵回马又往山上去。
“大王不好了!遇上个有本事的,打伤小的们让他给跑了!”小妖大叫着跑回洞府。
“不要慌张,那人想是不知道我的名号。你们回去守着,他知道有熊爷我守住这山肯定回头下山了。”熊精说。
熊大王正在跟虎大王喝酒,听得小妖来报也不以为意,干这行难免会碰到难料理的家伙。他大骂几句又吩咐小妖继续守山等下拨人来。
“不好了!大王,那人往山上来了!”小妖大喊,他们出了洞府往大路去,远远看见一匹马往山上走,急忙又跑回洞府。
“这人好不懂事,打伤我的手下还敢上山来!”熊大王咂了下嘴,说:“想是有些本事胆识的,小的们取我的宝刀来,随本大王去会会他!”
天蓬与妖怪打斗了一番,肚子又饿起来,他在马背上晃着脑袋想着过了山去吃些什么。这么一路慢慢前进,一伙妖怪立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这些人又回来了,想是把那个什么山大王找来了。”天蓬看到人,翻身下了马,骂道:“不长眼的,还没尝够苦头,又敢来挡你猪大爷的路!”
“就是这人,就是这个猪刚鬣打伤兄弟们的!”小妖叫喊起来。
“你是什么人,打伤我的手下还敢往山上来,不想活了!”熊大王喊道。
“老老实实过来认错赔罪,还能饶你性命!”虎精也喊道。
天蓬提着钯子走上前去,两方人马在道路上对峙着。熊精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钯子,他心里也虚了起来,不敢上前。
“你这汉子不知进退,打伤了人就该下山去,还往山上来,怪不得我们了。二弟,上前去拿下他!”熊精大喊,先让兄弟去探探底细深浅,他才好行事。
“大哥!我……”虎精愣了一下,他也看出来人不好对付,只得硬着头皮提刀走上前,“那人,看你虎爷的厉害,拿命来!”
刀钯打在了一起,几个回合下来,天蓬急躁起来一晃脑袋显出本像,肥头大耳一张长嘴,哼哼哧哧,一顿猛打。
“大哥助我!”虎精招架不住急得大喊,“大哥快来!快来助手!”
“好汉住手!”熊大王提刀上去救下虎精,喊道:“好汉停手,大家都是妖怪,都是一家人!”
“你们这伙毛贼也不打听打听,敢来打劫你猪大爷!”天蓬听得人求饶停下手来骂道。
“这都是误会,小妖眼拙没瞧出兄弟真身来,多有得罪千万勿怪!”熊大王看人收手,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猪兄千万不要生气。小弟洞府就在不远处有请猪兄一去,我们好备酒赔罪。”
“你该不会是诓我吧,把老猪哄到家里好下手!”天蓬说。
“哪里,哪里敢骗猪兄!看到猪兄的本事,我等岂敢再生无礼,真是诚意相邀,还望赏光一往。”熊精说。
“若是不去倒显得老猪没胆色,好,前面带路!”天蓬说,仗着手里钯子厉害,这些妖怪也没放眼里。他打斗一场也正好饿了。
小妖在前面开路,熊精、虎精引着猪刚鬣回了云栈洞。山大王吩咐小妖备上酒席好好招待客人。
“猪兄,看你那钉钯……肯定大有来历!”熊精敬上一碗酒问。
“算你有眼力,这钯子可是个宝贝,想当初在天界为官全仗它!”天蓬一饮而尽,将小钯子拍在桌上,吹嘘起来,“这可是天界的东西,你们哪里轻易见得!”
“果然没错,我就听猪刚鬣这名字耳熟,咱这福陵山偏僻地方消息不灵通,兄弟我也是听闻过猪兄大名的,只是一时没想起来才造成误会了。”熊精又敬上一碗酒说。
“猪兄是天官,今儿怎么来咱这了?”虎精小心地问,“咱们可没干什么伤天害理触怒上苍的事。”
“甭提了,甭提了!”天蓬有些伤感猛灌一碗酒,说:“因为出了点差错让贬了,下界又落了个猪身。我听说流沙国石佛显圣,这才路过。”
“喝酒,喝酒!”熊精忙说。
众人正在喝酒,远远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妖精满脸桃花一摇一摆走了过来。
“大王这有贵客来,二姐我特来看看是何等英雄模样。”女妖精媚笑着说。
“这位是……”天蓬望着妖精问,伸手将桌上的宝贝收起来。
“这是卵二姐,听闻猪兄大名来看看英姿伟貌。”熊精说。
“我敬你一杯。”女妖精走过去,看着猪刚鬣端起酒杯说。
天蓬酒上脑色上心,他看着妖精张着嘴一脸呆相也不回话。卵二姐又娇声叫了声,天蓬才端上碗一饮而尽,两只眼直盯着妖精呵呵直笑。
众人喝完酒,卵二姐便扶着天蓬去歇息了。小妖们看二姐又找上新来的全都呵呵笑。
“还是二姐厉害,我看这猪刚鬣会像熊大王、虎大王一样让二姐收服留在洞中呢!”小妖笑着说。
“说的是,说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咱们要有三个当家了。”另一小妖说。
天蓬现在也不想去流沙国了,二姐留他在云栈洞,这猪精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熊精、虎精原本也是卵二姐留下来的,他们看猪刚鬣有本事也不说什么。有猪刚鬣在山上也能壮大声势,别地的妖怪也不敢来抢地盘,当初熊精就是为抢山头来的。
天蓬留在云栈洞喝酒度日,不知不觉又到月圆时节,妖怪要下山去收米粮日用,天蓬在山上待得有些闷便跟着小妖下了山。
福陵山下的高老庄,这庄上每月给云栈洞供奉,妖怪便不侵扰村庄也不打劫上山的村民,人与妖怪和平相处着。
天蓬在庄上逛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便要回山上去。刚和小妖们汇合,想起下山一趟也给二姐带件礼物回去,讨讨妖精的欢心。
女人喜欢的无非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天蓬便去了庄上唯一做这生意的店。他在店里看了一圈随便选了几件东西,就要离开。
迎面走来一女子,天蓬一下立在原地。这女子仿若那月中仙子,天蓬想起往事魂儿也勾去了,他直直看向那人。女子见人直盯盯望着,心生厌恶,匆匆进了店去。
“大当家咱们回山去了,看什么呢?”小妖看猪刚鬣发呆说。
“那人是谁?”天蓬回过神来问。
“那个,刚进去的?”小妖朝店里望了一眼,说:“这店是高太公家的,那人是太公女儿高翠兰。她可是出了名的漂亮,那老头正替女儿招女婿呢,附近村镇来说和的可多了,在山上遇到好几趟了。”
在小妖地再三催促下天蓬回了云栈洞。自从见了高翠兰,天蓬便患上相思病,酒也少喝,看卵二姐也越觉丑陋。熊精听得小妖说了下山的事情,知道猪精色心动了,他忙去劝慰。
“大哥在想什么呢?二姐最近都生气了。”熊精说。
天蓬坐在山坡上望着高老庄发呆,不知听没听见也不回话。
“这高小姐是人,咱们是妖怪,她是不会看上咱们,妖和人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大哥又何必自寻苦恼!”熊精坐在旁边说。
“这才烦恼,我听得高太公正在招婿,我正想下山呢。”天蓬说。
“大哥要变化人形去骗那高老头?这要让他知道你是妖怪可会惹上大麻烦,咱们和庄人相安无事的,大哥千万不要为了个女人招惹人来剿除我们!”熊精劝道。
“怕什么,他不同意,我便把人抢上山来,管他怎的!请谁来都没事,老猪都能应付!”天蓬说。
熊精看猪刚鬣真动了心思,他忙去与二姐等人商量。
“这可要劝住了,高太公家颇有钱财,那老头把罗天城的法师请来剿咱们,丢了洞府事小到时把性命丢了,百年修行化为乌有岂不冤大了!”虎精说。
“这也真是的,明明是只猪精想那人类女子干什么。人妖不能在一起,有违天道人伦必有天罚!”卵二姐怨道。
“这事还要靠二姐,让他打消念头以免惹祸上身。”熊精说。
“全靠二姐了!”虎精也附合说。
“你们把我看重了,他现在朝思暮想着山下的妙人儿呢,可十分嫌弃我这妖精!”二姐冷笑说。
妖怪轮番去劝说,天蓬也不往心里去。他依旧每天坐在山坡上望着高老庄思念着高小姐。
远远的一行人上了山,天蓬一下跳了起来。高小姐与庄上伙计出了庄上山往亲戚家去,人走上山路半道让妖怪拦住了。
“来人可是高家小姐翠兰姑娘!”天蓬喊道。
“我们都是高老庄的,大王拦我们做什么?”伙计问。
“大王,他们是高老庄的,交了钱的,咱们不拦他们的。”小妖说,他还以为大当家不知这的规矩呢。
“我不收过路费,我是来抢人的!”天蓬喊道:“把高小姐留下,你们回去告诉高太公,他女儿给山大王作媳妇了!”
“山大王,这……我们可没少给山上的东西啊!你这……”伙计叫了起来。
天蓬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去抢人,那伙计看猪头面貌丑陋凶恶吓得丢下人忙往山下跑。小妖看大当家劫了高小姐也忙跑回云栈洞去。
“不好了,不好了!新来的大王把高太公的女儿抢了!”小妖大喊道。
“什么?他怎么真敢这样做!”熊精大骂,又问:“只抓了一个?其他人呢?”
“只抓了高小姐,其他人全跑下山了。”小妖说。
“蠢货!你要抓也把人全捉了,这下走了消息怎好收拾!”熊精大骂道。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把猪刚鬣赶出去算了!跟高老庄的人说是外地妖怪干的,跟咱们什么关系也没有!”虎精说。
“请神容易送神难,猪刚鬣若想离开还好说,若不然……他那钯子可不好对付!”熊精说。
众妖怪没商量出好计谋,高翠兰住进了云栈洞来。她哪经历过这种事情,吓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天蓬看着心疼不断说好话安慰,反把人吓得更厉害了。
高太公知道女儿让山大王捉了,急忙备上红花表礼差人送上山去。伙计带着礼物来云栈洞赎人,天蓬也不客气一一收下,就是不放人出来。
“回去告诉太公,礼物我收下了,小婿十分感谢改日拜访。”天蓬说。
伙计看妖怪收了东西还说出这话,他们急忙下山去告知高太公。
“这该死的妖怪,收了东西还不放人,我非请法师来除了他们!”高太公大骂着,又吩咐人去请天师来。
一老一少两个人来到高老庄,他们进了高太公家。老的法师叫张行,年少的徒弟叫张平,他们是来降妖的。
张天师领着徒弟上了福陵山,找到云栈洞。守山小妖看来的是法师忙去通报。
“妖怪快出来,强掳高家女儿还不快快把人送还!”徒弟张平大喊。
“哪来的,敢在我洞府前叫唤,扰了大爷的清静!”天蓬一人当先领着妖怪们出了来。
“你这妖怪不好好修行,做出伤天害理抢人女儿之事,我们是来收妖的!”张平喊道。
“高太公不晓事,你不要听他胡扯,他女儿是我娶的,哪里有送还的理!”天蓬说。
“人怎么会嫁给妖怪,你若不交人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张平说。
“你不客气,我还不客气呢!你这小道士一边去,老道士怎么不说话!”天蓬说。
张行看妖怪不讲理,他抽出宝剑也不搭话,打了过去。天蓬看这道人古怪忙掏钉钯招架。那天师颇有本事双方一来一回,斗了十几回合,不落下风。
张天师左手抽出张符纸背到身后,嘴里念念有词,手一晃符纸化作一道青烟飞向天空,他向后一跳剑尖一指猪刚鬣。
一声巨响,晴天闪下一道雷来直击猪刚鬣。这猪妖慌忙举钯挡住,直挺挺倒了下去。妖怪们受雷一吓,又看倒了猪刚鬣,一哄四散奔逃。
张天师提剑要去取妖怪首级,天蓬缓过劲来一跃而起,使钯一推将人推滚出去。
“你这牛鼻老道还会天雷咒,没这钯子险些着了你的道!”天蓬毛发根根直立,说道:“回去告诉高太公不要白费工夫,他就是请来荡魔祖师也收不了我,我可与那些神仙熟着呢!”
小道士忙救起师父,他们匆匆下山回了高老庄。这张天师伤得不轻,休养了几天,辞别高太公往流沙国寻医去了。
妖怪看猪刚鬣打退法师,纷纷跑了回来上前道贺。
“大哥这个女婿看来是做定了!那道士的雷可真吓人,若是换做别人肯定招架不住!”熊精奉承道。
“那是自然,有谁能降得了我!今儿高兴,该好好庆祝!”天蓬得意地大笑道。
妖怪们摆了酒席庆祝。天蓬喝得一摇一摆欢欢喜喜进了关高小姐的房间,不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出了来。
“那人无情,大王又何必留恋。我的真心可一直都在,放着有情人不理又何必理无情人呢!”二姐在房门外等人出来,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走一边去,我喜欢那面白粉嫩的。”天蓬一把推开要往怀是来的妖精,他越看越觉这女妖精长得丑,说完也不搭理二姐,又去喝酒去了。
“当初怎么不嫌我丑,这会倒嫌恶老娘来了!这云栈洞是我卵二姐的,你赖在这里干什么,带你的小娘们另寻洞府去啊!”二姐望着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心里不断咒骂着。
张行师徒告辞高太公去流沙国大佛寺了。太公依着张天师之言让人去找罗天城的法师。
不久高家又来了两个法师,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长得异于常人。矮胖的脸色发灰一脸痘凹凸不平;高瘦的脸色发青满脸细纹,他们若不是在大街上,换作在山间行走非让人当成妖怪。
“这两个真是法师?我看着怎么像妖怪,你是不是找错了!”高太公拉过小厮小声地说。
“怎么能以貌取人,那可大错特错了!正所谓奇人异貌,我兄弟俩可有大本事,所以长得与众不同。”那两人赶紧解释,又说道:“你看这袍子可是罗天城的,还有这黄澄澄的牌子,这还能有假!”
高太公看着两人那身不合身的道袍,心里打着鼓,十分怀疑他们的身份。
“咱们可是有货真价实的本事,要是怀疑只好另请高明了。正巧我兄弟二人也有事要忙,省了一场麻烦。”矮胖道人说。
“太公怕什么,哪怕是妖怪只要救回小姐就是好的,管他长得怎样!”小厮小声说。
“还是这小伙子明白,要看也是看本事手段,这样貌爹妈给的,咱也没法吗!”高瘦道人说。
高太公让两人说动付了银子,道人收了钱便上了福陵山。
“要不是穿着这袍子,还得不来这买卖呢!”胖道士笑着说。
“还是兄弟的主意好,要不然怎么会来人来找咱们除妖。这罗天城的名号真好使,快把他们唬的!”瘦道士笑着回道。
“既然钱到手了,”胖道士望了眼身后跟着来的庄人,说:“咱们快溜吧,还要回大佛寺去呢。晚了可不好,大哥又要啰嗦了!”
“正是,正是!”瘦道士说。
这两人小声商量定了,迈开步子跑起来。庄上跟来的伙计急忙追了上去,两道人一钻进草丛没了踪影。伙计找不到人赶紧回高老庄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高太公忙问。
“跑了,那两人跑了!我看他们就是骗子!”伙计气喘吁吁,缓了一会儿接着说:“那两人说怕打草惊蛇,他们在前面引路让我们远远跟着。谁知道到了半山腰,两个骗子跑进草丛就溜得没影了!”
高太公听得大叫一声,血气上涌脑子轰响,一时站不住,忙用手去扶椅子。伙计一看赶忙上去扶住,安慰太公不要着急,又叫人去请大夫来。高太公这一病休养了好几天也不见好转,每日长吁短叹咒骂着妖怪。
自从打退张法师,高老庄也没请人来了。云栈洞里高翠兰还是抗拒不肯顺从,天蓬也闷闷不乐。
“大王这是为什么烦恼?女人都喜欢金银首饰,这些东西最能讨她们欢心了。大王何不试试?”小妖为讨欢心出了个馊主意。
“对啊,我怎么把这忘了!待我去试试,要成了,少不了赏!”天蓬一下高兴起来。
天蓬想来这云栈洞里也就卵二姐有女人用的东西,他进了妖精的房间便翻起来。
“你在找什么呢?”二姐从外面回来看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她压住内心的怒气问。
“我上回给你的东西呢?借几件给我使使!”天蓬看也不看二姐继续找着。
“你要来干什么?你又用不着!”二姐一下走到猪刚鬣面前挡住不让他翻柜子。
“这你就不用管了,快拿出来!”天蓬看着妖精说。
“没了,我这没有,上别地去找!”二姐叫道。
“什么没有,上回我看有一盒子的。快拿出来!”天蓬说。
“拿老娘的东西去讨好别人,你想的美呢!”二姐说。
“你这妖精,我好声问你拿不给可别怪我不客气!”天蓬说着一下推开卵二姐,骂道:“你做的勾当以为我不知道,留你在洞府已算好的了,惹恼了猪爷,把你们全剿了!”
二姐一听哭了起来,小妖们也不敢去劝。二姐越哭越伤心,知道没人靠得住,一下跑出了云栈洞便没回来。熊精、虎精本是外来的,他们看赶走了卵二姐也不说什么,一来怕猪刚鬣;二来他们原本也是抢洞府的。
高老庄上又来了两个道人,他们听到两个罗天城的法师到了这儿来特地追来。两人进了高太公家,伙计们把那天的事情详细告诉了道人。
“两人拿着钱跑了?这福陵山的妖怪捉了高太公女儿,你们请他们来降妖的?”道人说。
“请了一回,让妖怪打伤了,那张法师说请罗天城的,太公这才让人去找,结果让人骗了。太公也气病了,钱财还是小事,小姐一天救不回来太公一想就伤心……”伙计说。
“我们为那两个骗子来的,既然遇到也算机缘。我们帮高太公救回女儿来!”道人说。
两个道士上了福陵山去,天蓬听得又有法师来,他心里正烦闷着骂骂咧咧出了洞府。
“又有不知死活的来剿大爷!你们快快滚下山去把银子还给我丈人,猪爷还能饶了你们!”天蓬大骂道。
那为首道人也不回话,拿起背在旁边道人身上的斧子便砍了过去。天蓬一看这人砍来甚是凶狠,忙掏出钯子来招架,两人在洞府前大战起来。
道人看收拾不了妖怪,又觉得那钯子有些眼熟。
“你这妖怪是何来路?手上兵器有些眼熟,快报上名来!”道人说。
“你管大爷是何来路!我这钯子筑死过你爷爷,当然眼熟!”天蓬骂道。
“我来也!”另外一个道人大叫着也打了过来。
“一对一才算好汉,你这人来作甚!以多欺少名声不好!”天蓬看又来一人帮手,他急得大骂。
“你这钯子倒像天蓬元帅的兵器,我听说他醉酒调戏嫦娥,也贬下界来了。”道人说。
“就是我,我就是天蓬!你是谁,怎么认识?”天蓬喊道。
“你是天蓬元帅?怎么生成这般模样……我是巨灵。”道人停了手说。
“巨灵神?李天王部下大将巨灵兄,我说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你啊!”天蓬客套着说。
“我现在在罗天城当降妖的法师,被贬的神仙都在那儿,降妖除怪积累功德早返天界。你这……”巨灵说。
“兄弟你看我这模样,回天宫是没指望了,还不如做个逍遥妖怪大王!”天蓬说。
巨灵看天蓬因女色被贬,下了界还不知悔改贪恋女色,他也多说什么匆匆告辞,两人继续追那骗子去了。
高太公听得法师与那妖怪认识,人也走了,他病得更重了。
天蓬回到洞府庆祝,心中想到高小姐不从,他也犯了愁。
“大哥这得胜了,还有什么烦恼?”熊精说。
“可那高小姐……”天蓬叹了口气。
“那无非是嫌弃大哥是妖怪,小弟有一计……”熊精想出了一个好计策来。
高老庄上又来了个名叫猪刚鬣的人,他上了福陵山救出高小姐,放了把火烧了云栈洞。
“这下就好了,现在没人知道了。那伙妖怪老猪也饶了他一命,他敢来坏事可就别怪我了!”猪刚鬣看着大火笑起来。
一行人护送高翠兰,带着云栈洞里的家当高高兴兴回了高老庄。高太公大喜过望把女儿嫁给了猪刚鬣。
高家张灯结彩准备喜事,一个沙弥牵着匹白马,马背上有了英俊的和尚,他们径直来投宿。在道贺人群中猪刚鬣远远看去,那小和尚似有几分眼熟……